二蛋奶奶当然有再次尝试拦住我,但是,同样还是没有任何效果,就凭哥这灵活的身手,就算现在是个病号,也不是你想拦就能拦住的,虽然老太太故意的堵着门口,人和墙壁之间的那点空地,连一条小孩的腿都没有办法过去,但是,我就是从她身边,在没有碰到她的前提下,直接进到了屋子里边。
老太太一时连哭都忘记了,赶紧站起身,想要追进屋子里边来。
老太太确实是追进来了,不过,追进来的时候,早就已经晚了,我已经把灯打开,并且,把桌子上的黑布掀起来了。
桌子上面,摆放着很多的牌位,还有已经熄灭的蜡烛,如果刚才没有在赵二蛋的诊所里边看到这些牌位,直接在这里看到,那么,这些牌位感觉很正常,出现在这里,似乎完全的合情合理。
这里是二蛋奶奶和葛老头居住的房子,虽然二蛋奶奶跟葛老头的恋情没有在村子里边直接公开,但是,他们刚才吵的那一架,已经是非常明显,非常确定的,告诉了我,他们两位老人家之间的关系。
那么,在这个时候,他们家里,供奉着在这场邪祟事件中,死去的葛家四个媳妇,还有邻居家的五个女人,还有三个法师,这就非常正常了。
虽然二蛋爹的牌位出现在这里,有那么一些些的不协调,但是,毕竟是二蛋奶奶也在这里呢,老太太都打算跟葛老头一起过日子了,把自己儿子的牌位带来,也没有什么不可以的。
这一切,正常的很,普通的很,合情合理的很,虽然牌位的摆放顺序,稍稍有那么一点别扭,葛家四个媳妇的牌位,围绕在二蛋爹的牌围的内圈,另外那八个牌位,围绕在二蛋爹的牌位的外圈,但是,一下子死了这么多人,葛老头精神状态可能不是特别的好,牌位摆放的随意了点,似乎也没有什么说不通的,毕竟,一百多岁的人了,不能要求他对所有的物品都摆放的那么整整齐齐,而且,二蛋爹的牌位,可能是后来才拿来的,其他的地方都放满了,就剩这边牌位放的稍微稀疏一点,直接把二蛋的牌位放上去,也没有什么不妥的,至少,他们还是把二蛋爹的牌位,放在了葛家人的牌位堆里,这也是以后当一家人的一个态度。
他们对这些牌位的解释,可以有成千上万种,甚至,刚才一直拦住我,不想让我看到这些牌位,也可以解释成,不想让村里人知道,怕人家笑话,怕别人说闲话。
似乎一切的不合理,都能够用这场黄昏恋遮掩过去,所以,我什么都没有问他们两个。
这里的牌位的摆放,甚至是香的位置,都和赵二蛋诊所里的一模一样,就算不是同一个人摆出来的,也绝对是照着同一张图纸摆放的。
我微笑着看向二蛋的奶奶:“老太太,令郎的生辰八字,你还记得吧?”
老太太道:“我老了,这么多年的事情了,我怎么会还记得?”
我说:“不是吧,就算是别的事情你都能够忘记,哪怕是自己姓什么都能忘记,但是,你儿子的生辰八字,还有你儿子的死亡时间,你都是永远记在心里的吧。你什么都可能忘记,但是,这些,你绝对是不会忘记的,因为,那不但是你最亲的人,那个人的生死,还对你有着特殊的意义。”
老太太道:“你说什么?我听不懂你的意思?”
我说:“好吧,那么,我再换一个问法,你儿子没有生育能力是吧?”
老太太瞪着我道:“你什么意思?我儿子能不能生育,跟你有什么关系,再说了,我儿子虽然没有后代,但是,那是因为娶了那么个嫌贫爱富,死不要脸的女人,那女人在外边偷人,根本就不好好的跟我儿子过,所以,我儿子才会早早离开。要是我儿子不遇上那个女人,要是我儿子能够多活几年,肯定不是这个样子,我们赵家,也不会就这样绝后。”
说着,老太太又开始抹眼泪,她的伤心那么真实,一点没有作假的痕迹,但是,我不敢轻易相信一个人的表情,伤心有可能是真的,但是,也有可能是做出来的。
葛老头已经一百多岁了,二蛋奶奶虽然没有一百岁,但是,也差不多了,人老成精,就凭他们比我在这个世界上活的时间长那么多,我就不能随便把他们想的太单纯。xiumb.com
一百岁的人,对这个世界的理解,和我这种小年轻是不一样的,就算我的经历也很复杂,也很多彩,是其他人,永远无法想象的,但是,我不到二十年的生活经验,还是不足了解百来岁的人的复杂。
我现在能够做的,就是认准的手里的线索,永远把线索放在第一位,其他的,在人性方面的不合理,能理解的理解,不能理解的忽略,绝对不能够因为对这些人主观上有了态度,而忽略了证据的重要性。
虽然老太太现在显得极度的悲伤,我如果懂事点的话,绝对不应该再在她面前,提起她儿子的事情,但是,我还是说道:“老太太,你儿子不能生育,应该不是先天的,是后天原因造成的,而且,还不是意外,是有人,非常故意的,让他永远不能有后代。”
老太太的眼神立马变得犀利起来,盯着我道:“你说什么?你说我儿子不能生育,是被人害的?被谁害的,是不是那个臭女人,我早就知道她不是个好东西,二十八年前,我就该宰了她的。”
我说:“老太太,你先不要激动,二蛋的母亲确实有嫌疑,不过,却不是嫌疑最大的人,因为,如果我猜的没有错的话,那么,你儿子不是在结婚后,才失去那方面的能力的,而是,在他很小的时候,甚至,还不知道男女之事的时候,就已经不行了,而在你儿子少年时期,甚至是童年或者幼年时期,一直陪在你儿子身边,跟他接触最多的人,才是嫌疑最大的。”
老太太眼睛蹦血,道:“你什么意思?你这话,就是怀疑我了,我会害自己的儿子吗?”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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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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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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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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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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