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开门,齐小念伸手摸索灯盏的开关,却嗅到了一股淡淡的烟草味。她警铃大响,抬眼看向客厅。
忽然,一个黑影朝齐小念扑了过来,将她抵在墙上,捂住她的口鼻。
“呜呜。”齐小念的双手被他反绑在后,动弹不得,浓烈的酒味吸入鼻尖。
齐小念拼命挣脱,屈起膝盖踹向他的双腿间。
他闷声一声,松开了钳制。
齐小念打开灯,看见白厉扬面色痛苦,倚靠鞋柜支撑身体。
她错愕,白厉扬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你。”齐小念见他面色涨红,似乎在隐忍痛楚,话锋一转,“你没事吧?”
白厉扬盯着她,咬牙切齿道:“齐!小!念!”
他看起来像相安无事的样子吗?
白厉扬按捺下要将她掐死的冲动,说道:“我要喝水。”
语气强势,没有商量的余地。
这间公寓虽小,但设备一应俱全,连食材都准备好了。
齐小念皱了皱眉,擅闯民宅就算了,居然还敢命令她办事!
她气恼归气恼,还是乖乖走进厨房。室内没有饮水机,余光一瞥,看见餐台上放着一个崭新的热水壶。
齐小念犹豫片刻,将手中冰凉的矿泉水放回冰箱,烧起了热水。
待她从厨房里走出来时,看见白厉扬靠在沙发上安静地睡着了。
齐小念一愣,放轻了动作。她放下水杯,半跪在沙发前。
白厉扬的睫毛长而浓密,白色的灯光落在他白皙的肌肤上,愈加衬出帅气英俊的外表。安静沉睡的他,褪去了白日里的锋芒冷漠,反倒是多了一丝。孩子气。
齐小念的目光渐渐移动到他右手,修长的无名指上,戴着一枚戒指。xǐυmь.℃òm
那是他们的婚戒。
齐小念离开市时,派人将离婚协议书和婚戒一起送去了别墅。她本抱着此生不负相见的心态离开,可是命运总是和她开玩笑。两个人兜兜转转,依然走不出那个怪圈。
白厉扬睡得很沉,她能听到他沉稳的呼吸声。
齐小念眼角泛泪光,她爱的人近在咫尺,却不能相守白头。
这时,白厉扬动了动手臂,从西装外套下露出了半截手腕。
齐小念目光一凝,他的手腕上多了一条狭长的疤痕。疤痕凸起,带有不正常的粉红色,显然是刚愈合不久的伤口。
她鬼使神差地抬手,想要触碰那道疤痕。突然,白厉扬陡然抓住了她的手腕,睁开了眼睛。
四目相对。
齐小念心一颤,心虚不已,不敢直视白厉扬犀利的目光。
“靠这么近,不会是对我有非分之想吧?”白厉扬表情冷漠,语气却十分轻佻。
齐小念面色一囧,抽开手,径自站了起来,“你不要自作多情。”
“你的行为可比你的言语诚实多了。”白厉扬戏谑道,他坐直身体,眉梢一挑,命令道,“水。”
态度很明显,要求齐小念端给他。
“你自己来!”齐小念十分有骨气的反抗。
白厉扬微眯眼睛,薄唇轻抿,那是发怒的征兆。
齐小念脊背一凉,瞬间怂了,她端起水杯,递到白厉扬的面前。
“不想喝了。”白厉扬仰视她,“去做饭。”
齐小念有再大的耐心,此刻也消失殆尽。
“白总,麻烦您看好形势,这里是我家,我不是您的保姆,没有义务照顾你。”
“是吗?”白厉扬轻笑,“我现在是你的金主。”
这句话落在齐小念耳中,怎么听,怎么怪异,感觉她是白厉扬的情人。
“白总,我自认为今天在公司已经把话说清楚了。”齐小念耐心解释道,“我们公司已经决定与解除合作关系。”
“我没同意,不作数。”白厉扬从沙发后拿出一个文件丢在茶几上,“这是重新拟定的合同,与斯尔顿集团高层达成了永久合作关系。”
齐小念震惊不已,短短几个小时的时间,白厉扬居然谈妥了一切。
“那恭喜白总了,又多了一个商业伙伴,这是好事。”齐小念不过是斯尔顿集团下一个无名设计师,公司选择与谁合作,那是他们的自由,她管不着。
白厉扬望着她,想要从她脸上看出其他表情。但他失望了,齐小念面色平静,瞧不出半点端倪。
齐小念走到门口,推开门,“白总,既然消息已经传达到,如果你没有别的事情,请回吧。”
白厉扬眸色一沉,有些不悦,她居然迫不及待地要赶他走。他心里升起了一股怒气,索性赖着不走了,看她能如何。
就在这时,齐小念的手机响了,是星辰打来的电话。她目光变得柔和,嘴角弯起,露出一抹甜美的笑意。
白厉扬极度不爽,他大步跨过去,发现手机屏幕上闪烁着“宝贝”两个大字。
心里莫名不是滋味,他粗暴地夺过她的手机,扬手丢到了鱼缸里。
“白厉扬,你发什么疯!”齐小念震惊地看着他阴沉的脸。
“那个人是谁?”白厉扬压抑着怒气,目光冷漠如刀。虽然他失忆了,但每一个入睡的深夜,总有一个女人出现在他的梦里。他看不清她的脸,却依稀记得她身上独有的清香。
正如眼前,齐小念身上淡淡的清香。
第一次见到齐小念,白厉扬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他派人去调查齐小念的资料,只查到她是斯尔顿集团的设计师,定居澳洲,其他一无所知。
唯一夹在他钱夹中的那张全家福,被烧掉的那一部分,正是他极力寻查的人。
“与你无关!”齐小念眼睁睁看着手机屏幕变黑,沉入鱼缸底部,星辰若是联系不上她,一定会很担心。
“那个人是谁?”白厉扬低声嘶吼,掐住她的下颚。
“能用爱称称呼对方,你说呢?”齐小念倔强地抬眸,口不择言。
白厉扬眼眸变得猩红,加重手上的力道,“你的男人?”
“麻烦白总自重,您可是一个有家室的男人。若是传出去您夜闯民宅,欺负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对您的名声不好。”
“你倒是会关心人。”白厉扬甩开她,松开领带,邪恶一笑,“你做我的情人如何?”
齐小念气得发抖,“无耻!”
“无耻?”白厉扬邪魅一笑,气势逼人,“你知道什么是无耻吗?”
他眸底一闪而过的狠厉,渐渐逼近。修长的指节扯开领带,解开衬衫的纽扣,露出小麦色的肌肤。
“你想干什么?”齐小念喉间发紧,这样轻浮的白厉扬,她是第一次见,心里顿时害怕起来。
白厉扬长臂一伸,将她拽进怀里,暧昧道:“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你认为会发生什么?”
齐小念挣脱不开,心跳如鼓。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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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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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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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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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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