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婉摆了摆手,“宁妃,你多和祯妃学学,你身为四妃之一,便该晓得孰轻孰重。”
“臣妾知错,骆皇后娘娘教训。”宁贵妃说话的嗓音仍旧温柔如斯,彷佛她刚刚的丑态完全没发生过一般。骆紫晴却看到她牢牢捏着衣角的手,窃笑。
还真是个能忍的。也是王氏如果是不能忍的话,又怎么从一个身份卑下的秀女,做到宁妃这么高的地位呢。
宁贵妃又朝骆祯妃屈匍匐了半礼:“还请祯妃姐姐多多指教。”
虽说语言上听不出来,骆紫晴却可以想想,这几个字是如何从牙缝里蹦出来的。
宁贵妃生怕最恨的便是骆祯妃,她今日被摆了一道,可不便是因为骆祯妃的寥寥几语嘛。
骆祯妃含笑着说:“宁妃妹妹客套了,都是后宫里的姐妹,说什么指教不指教的啊。宁妃妹妹,不是姐姐说你,你倒是要好好管教一下你侄女了。”
“祯妃,奇珍阁的事儿经妥帖处理了,臣妾晓得这事儿是慧慧混闹,银子也赔了,歉也到了,祯妃姐姐你何必揪着不放呢,还当着后宫这么多姐妹的面,凌辱臣妾啊。”宁贵妃说着又泪珠涟涟,感觉便像是骆祯妃欺压了她似的。
这个贱人!骆祯妃在内心骂道。
“祯妃姐姐,这些个小女士都还小,说话办事未免有不殷勤的地方,便连祯妃姐姐娘家的侄女儿不也闹出事端来了嘛,而且或是在老夫人的寿宴上。”宁贵妃哭时还不忘说骆祯妃几句,你的娘家侄女不也生幺蛾子嘛,大十步笑百步而。
“你……”骆祯妃气的表情发青。
“娘娘,紫晴来说。”骆紫晴拉住骆祯妃,朝她点了点头。
“臣女骆紫晴见过众位娘娘。”骆紫晴先规行矩步地给各位妃嫔行了规范的宫礼,落落摩登,不见有任何重要可能是谄媚架势。
“宁妃娘娘,刚刚您说起臣女家中姐妹之间的事儿,臣女惶恐,这说来都是家中姐妹的磕磕盼盼,不知宁妃娘娘人在深宫又如何得知。”骆紫晴看向宁贵妃,她的眼神清楚灵气,似乎凡间万物的腌臜在她眼里都无所遁形。
“你便是骆紫晴?”宁贵妃开始眷注到的是她的名字,骆紫晴,可不便是坑了王慧慧的女人嘛。
“便是骆紫晴,怎么?娘娘晓得臣女?那还真是臣女的光荣了。”骆紫晴淡淡一笑。
众人都立在一旁看好戏,骆紫晴是谁,她们都晓得,这个小女士可害的王家大出血,宁贵妃出身卑贱的事儿也再次被人翻了出来。骆紫晴对上宁贵妃,不晓得宁贵妃会不会像她笨拙的侄女一般,被坑的吐血。
事实上骆紫晴这得体的微笑,再配上暗含讽刺的话语,经让宁贵妃气的胃疼了,只是她忍住了。
“骆女士的大名,本宫如何不晓得呢,在老夫人的寿宴上,骆家大小姐和骆家四小姐那场寿礼之争,很精美呢。”宁妃笑着说,眼眸中却闪过一丝狠意。
骆紫晴莞尔一笑,道:“哦?宁妃娘娘是听谁说的啊?臣女晓得了,是赵王吧,臣女记得,赵王当日也在观礼呢。”
“是又怎么样?难不可能赵王说错了?或是本宫说错了?”宁贵妃的微笑微冷,再不似刚刚那娇弱不幸的神志。
骆紫晴轻笑道:“赵王是如何对宁妃娘娘说的,臣女不知,赵王还真是周密,连这些女士家的打打闹闹也不忘带进皇宫,给宁妃娘娘解闷,赵王真是体恤入微啊。”
骆祯妃捂着嘴笑道:“可不是嘛,毅儿可没这么周密,从来不给本宫讲,哪家女士发生了什么,唉,或是宁妃妹妹生了个好儿子啊。”
临时间众妃嫔也不由得笑了,一个劲儿地夸宁妃好福泽,生了赵王这个好儿子。
赵王一个男子,或是个王爷,天天吃饱了撑着,便调查些女士家的打打闹闹,还像个长舌妇似的,把这事儿讲给宁妃听,这何处有半点皇子的做派,倒像是那些个闲着没事导出嚼舌根子的妇人。
宁贵妃被气的表情发青了,这回连眼泪都掉不下来了、掉眼泪那是委屈悲痛,这回仅有生气与愤懑。xiumb.com
指着骆紫晴的鼻子,气的险些说不出话来:“你,你敢凌辱赵王,您好大的胆量。”
骆紫晴趁势便往地上一跪:“臣女惶恐,皇后娘娘,臣女万万不敢凌辱赵王啊。”又不幸兮兮地看向骆祯妃,“祯妃娘娘,您晓得紫晴的,紫晴胆量小,可万万不敢这么做啊。”
这委屈的小神志可不便是现学现用嘛,便是刚刚宁贵妃的做派。
宁贵妃个年近四十的人了,便使是保养的再好,皮肤是有些松懈了,做出这等梨花带雨的委屈神志,到底有些违和,年纪一大把了还装荏弱,动不动便掉眼泪,这行为落在后宫女人们的眼中着实造作。
骆紫晴不一般,她或是个小女士,小女士受了委屈,眼泪汪汪,朋友们只觉是正常的事儿,一个漂亮可爱的小女士哭了,特别是做了母亲的妃嫔特别垂怜,有的人乃至经想到了孩子,位份高的妃嫔不由得上前来劝,“宁妃娘娘,骆女士年纪小,又没说什么话,你便别吓她了,瞧把人吓得都哭了。”
这语言中不乏有讽刺宁贵妃之意。谁都晓得骆祯妃和宁贵妃反面,便好骆祯妃的侄女儿给了宁贵妃尴尬,她们看戏的也便好来踩一脚,让宁妃有苦说不出。
骆祯妃内心乐开了花,里头上却没有任何反应,只低着头品茶。她是骆紫晴的姑姑,如果是她出言责怪宁贵妃,未免有包庇自家侄女儿的质疑。而且她也很期待骆紫晴接下来的阐扬,她是看出来了,这个骆紫晴口齿聪明,一言半语便能让宁贵妃下不来台。
宁贵妃气的不轻,指着骆紫晴骂道:“骆紫晴,你哭什么哭!这里是皇宫,你有点规矩没!”
众人嗤之以鼻,刚刚是谁动不动便抹眼泪的,有脸说人家。
骆紫晴立马收住了眼泪,天晓得她骆紫晴从来便不稀饭掉眼泪,再痛都会忍着,刚刚那几滴眼泪,或是她狠心拧着才掉下来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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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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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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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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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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