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地瞅了瞅一脸无害的羽楚,她正打理着自己有些凌乱了的衣裙,再看看周围那些惊讶得连嘴都合不上的顾客。田地就已经猜了个八九不离十了:多半是哪家一瓶不响半瓶咣当的富家公子,想要占羽楚便宜结果被收拾了——占一个八阶高手、墨家头领的便宜……呵呵……他们还真敢往钢板上踢。
不过看着气若幽兰、娇艳动人的羽楚,想必也没人能想到她是个顶尖得武者吧?想到这里田地不禁觉得十分好笑。这时大堂内的宾客也注意到了已经笑得快要蹲下了的田地,连忙纷纷起身施礼道:“拜见太子。”
田地缓缓气站起身,挥挥手道:“免礼吧各位。”说着慢悠悠走到刚刚拼爹的那个男子跟前蹲下,“和蔼可亲”的拍拍他的脸道:“你倒是说清楚呀……你是什么人?”
这时候那男子脸上因疼痛而扭曲的表情,渐渐被所恐惧代替。他几乎都要哭出来道:“太子……饶命……”
田地得态度倒是依旧十分和蔼,他笑道:“命就算了,不过桌椅板凳还有菜钱你得结了吧?”
那男子连忙从怀中掏出一袋银饼。上古时代富人一般把金银铸成等重的银饼或者豆子使用,说是饼其实和银币差不多大,古代称之为——铤。至于银锭和银元宝,那是宋元时期的产物。
田地打开袋子点点头道:“嗯……够了……滚吧……”
几个男子这才慌忙爬起来要往外跑,田地皱着眉叫住他们道:“唉!唉……我说的是滚……谁让你们跑的?”
几个男子微微一愣——这套路虽然经典但是他们哪里见过。短暂的愣神后,几人之后只好黑着脸团成团自己“滚”了出去。他们出了门连鞋都没来及提,就赶紧落荒而逃。不过田地不知道的是其中有一个人名叫田甲,正是“田甲劫王”事件的田甲。
田地心情大好,没想到这套路自己竟然也能亲自试试,真是有意思。他笑了笑,站起身把装着银饼的荷包递给羽楚。羽楚打开袋子瞅了一眼笑道:“哟……不少啊……”
田地则趁着羽楚走神,把她一把揽过来,往她脸上亲了一口。大厅广众之下,羽楚的脸腾的一下就红了。大厅中的围观群众们也傻了——这TM也豪放了吧。羽楚伸手要打田地,田地却早已经跑了,他掀开后厨的帘子探出脑袋道:“小楚楚,我还有正事呢,先走啦。”
众目睽睽之下的这一声昵称,叫的羽楚又羞又骚,脸红的都快烧着了。羽楚跺了跺脚,随手把手里的银币袋子丢了过去道:“你个登徒子!快滚!”
田地躲了过去,又伸出头点头道:“好嘞!”说罢就跑掉了。
羽楚笑着低头用手扶着额头喃喃道:“这个家伙真是……”
她抬起头发现大厅内的客人们都笑着一边窃窃私语一边看着她,她忙镇定下来施以万福道:“叨扰各位了,请继续用膳。伙计,你们把这收拾了。”说罢,就红着脸翩翩而去,逃回自己房间里去了。
而与此同时,田地则来到了陈轸这位战国时代一流的外交家、谋士落脚处拜访。如此大才田地又怎会白白让他跑掉。
落座后,陈轸施礼道:“不知太子驾临所为何事。”
田地故意不提招揽之事道:“陈轸大夫,不知您觉得此次秦楚之战楚国胜算几何?”
陈轸笑道:“此次是秦国失信在先,我楚国携正义之师必然全胜!”
田地却不以为然,颇有几分戏谑道:“陈轸大夫大才,这般冠冕堂换之语就算了吧。我看楚国最多四成胜算。楚王轻易相信秦国许诺与齐国断盟,又大怒之下舍弃地利主动攻击秦国。这正中秦国下怀,秦国寻找的就是与楚国在自己领土上决战的机会。”
陈轸心中自然是了然,见田地点破也就不再做作,拱手道:“早闻太子稷下学宫一鸣惊人,现在看来您的才干果然名不虚传。即使这样又能怎样,我这做臣子的也只能尽量为王上争取胜算而已。如果侥幸得胜,那楚国就能力压秦国,这也不能不说是一次良机。”xǐυmь.℃òm
实际上楚怀王并非是傻子,他所计划的就是一旦秦国背约,自己就可以有理由正大光明的和秦国全面开战。他自恃聪明却算漏了一点——楚国纵横五百年间所向披靡,所以他本能的将楚国放在猎人的地位上,却不知这只是秦国抛出的一个香饵,他才是猎物。
田地点点头道:“大夫所言也有道理,不过大夫可曾想过,此战一旦楚国失利,那楚国再想与秦国的斗争中取得优势就难如登天。
孙子曰:昔之善战者,先为不可胜,以待敌之可胜。也就是真正善战之人,先考虑失败的情况,把自己立于不败之地,再考虑战胜敌人。楚王虽然有些小聪明,可惜没有长远的目光,又心胸狭窄、急功近利。先生大才,何必侍奉这样主公?”
陈轸仰天长叹道:“我一生辗转齐、秦、楚三国,在齐国不得重用,在秦国又遭张仪陷害,幸得楚王赏识并无负我之举。如今又怎能弃之而去。”
田地一听这话,显然陈轸已经有灰心之意,只是少一个由头和台阶罢了。这时不添一把火更待何时,田地道:“陈轸大夫,您可曾想过,一旦楚国战败,你主持割让泗水以西的土地就毫无意义。到时候楚国朝堂上必会有人揪住这件事情攻击你。你觉得以楚王的心胸,会不拿你撒气?”
楚怀王的小肚鸡肠陈轸自然是清楚的很,自己在楚国是外来者,颇受楚国本土贵族大臣的排挤也是事实。他也明白田地所说的情况是很有可能发生的。实际上,即使不发生,田地也自会有办法让它发生。
田地见陈轸不吭声,于是接着说道:“我齐国目前正在招揽贤才,礼部外交院尚缺一主事之人。品级不高,只有三品,位列十二部主官之下。但是当此大争之世,此职位的重要性不用我多说把?
您还能够参与我齐国所有核心决策的制定,而且我相信我齐国未来能给陈轸大夫的舞台会比楚国大得多。如果先生确实不好意思在这当下离开楚王。这样如何?我们打个赌——如果此战楚国战胜那自不必说,本太子恭祝陈大夫高升。反之,如果楚国战败,先生能否来我齐国为官?”
陈轸看了看田地,他早就听说了齐国近来的动向,而这些动向都和田地有关。这位年轻的太子正左右着这个国家的走向,或许将来他也能左右天下的走向。陈轸在楚国并不得志,可是又找不到更好的去处。如今田地将一条后路给自己送上门来,又不强求自己接受,这岂有不答应之理。
陈轸拜谢道:“多谢太子赏识,此事还是等此战结束之后再说吧……”
田地知道这其实就算是答应了,正襟拱手道:“那本太子就在齐国恭迎先生!”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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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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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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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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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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