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著动了动手脚,犹自灵活,没有被綑绑的痕跡,只是為什麼他会出现在这?
疑问,随著脑袋的清醒而来。
“谁?”特意加重的呼吸声,让身处黑室的他更能轻易察觉,“是谁?”即使伸手不见五指,他还是警戒著四周,但从黑室传来极富规律的呼吸声始终和他维持著一定距离。
高手,这是他脑海中第一传出的念头。
“呵呵,你不用管我是谁,你只要知道我有能力帮你就行了。”从黑暗传来的嗓音是充满温和笑意的,清朗平静。
“你到底是谁?”不因来人的善意而有所鬆懈,他依然全神暗自戒备,“為什麼我会在这裡?”
他明明记得他是……
“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你不是很想有实力去找出事情的『真相』吗,而我,是唯一能够帮助你的人。”笑意依旧,丝毫没有被惹恼的感觉。
“你凭什麼……你就是暗算我的人?!”想到陷入昏迷前感到的那一抹异样,“是你破坏我的计划。”
“不,我并不会破坏你的计划,相反的,我还会帮你达到你想要的,比如说你的『严师慈父』,比如说你的『大个儿』……”黑暗中的人似是非常了解他的一切,一两句话就切中要点。
“你要什麼?”仔细冷静的听他说话,他提出疑问。
“要什麼?嗯……一场有趣的游戏如何……”只是回答的内容却是让人感到一丝怪异。
“不用急,我有的是时间等你……”话语消逸,原本察觉到的呼吸声也没了。
黑暗的室内又静了。
烈古德突然“失踪”,為了找他,魔武会停办,就连抗日盟会的人也都被派出找寻。
当然不论说服魔武会参赛者和观赛者的民眾,还是调动抗日盟会的人去找人,其中的理由都不是绝对真实,但却能在虚实中达到他所想要的结果,这也是他能当上盟主的手段实力。
只是在这一趟找人的行动,也有轻鬆悠哉的人。
除了希米也加入找人的行列,林书尧等五人却仍是悠哉,处在拉雅芭拏临时的居所,慵懒度日。
反正有足够的人手帮忙,而且有人“自愿”帮他们找人这个忙,所以他们压根不需要自己亲自动“脚”。
但太閒果然会招人嫉妒啊。
“小兄弟,只有你才能把烈古德找出来,我拜託你,请帮我把人找回来。”平常温和其实却有距离的盟主大人,这几天来几乎是忙得神龙见首不见尾,有时碰到面还会送几个“责难”的眼神,连寒喧都少了的人,这会竟一反常态,诚心俯首。
希米这时就站在他的后面,没出去找人,而他脸上的表情看来似乎对偌悉瓦的作為感到不是认同。
林书尧笑脸依旧,却是一句话都不搭腔,似乎不以為某人说话的“小兄弟”的对象是他。
“盟主大叔,你不能為了小不点就不顾阿尧的安危啊。”希米撇了撇嘴,如果要他在阿尧和小不点之中选一个人,他当然毫不犹豫的选阿尧囉。
不是他冷血,而是他的心很小,只能容得下几个他最亲的人,不巧的是,小不点在他心中的位置还没达到“亲”的地步,说他无情也好,说他任性也罢,他就是这样的人。
“他不一定会有危险啊。”这话说得颇勉强,但就如希米偏袒阿尧一样,只是他想保护的人是烈古德。
保护一词由他口中说来似乎有些奇怪,毕竟就是他这个盟主大人发出通缉令才会害得烈古德四处逃窜,有家归不得,甚至在他头一次找到他时,被他无情的话语所伤,也在那次,定下一个约定,只要他再能成功的单独见到他的面,就回答他满腹的疑问。
偏偏距离成功就是差了那麼“一面”。
而所有的原因都是起於“沧鹰怒焰”。
沧鹰怒焰一开始究竟是由谁所创其实已经不可考了,只知道他在浩瀚大陆的排行是列数第一,只是在三十年前沧鹰怒焰的名声开始有往下降的趋势,甚至几乎销声匿跡。
但过了十年,沧鹰再度重出大陆,快如準,迅疾风,一点都没有平息十年的迟滞,反而像是休养生息够后,夹带更澎湃的实力围堵看中的猎物,视城镇警备军队為无物,而窜起的名声几乎可归功於他,当时年仅三十的偌悉瓦。
带著一个婴孩投靠沧鹰怒焰的偌悉瓦,头一次復出就带给沧鹰怒焰不坠首位的高评,让当时当家的罗德满心欢喜,马上心无芥蒂的接受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同伴”。
罗德和偌悉瓦在当时简直可以算是无所不谈的知交,对偌悉瓦带著的婴孩,也就是烈古德也是疼爱有加,但也不知是因為他特别受到沧鹰两大灵魂人物的宠爱,还是怎麼的,童年的烈古德几乎是被人排挤度过的,不论当时的小孩,亦或是“大人”。
当然大人不若小孩的情绪表面,掩饰得相当好,只是敏感的烈古德却是察觉到了,因此他几乎都是自己独自一人,也养成以冷漠的态度对待其他人,除了在偌悉瓦和罗德面前。
偌悉瓦看在眼理,疼在心底,但身為沧鹰怒焰的灵魂舵手,他和罗德这个沧鹰的当家始终都是忙著,也没时间去帮他解决这等“小事”,单纯的认為时间能解决一切。
可好景不长,待在沧鹰也已经过了十八年,罗德突然瘁死,快得让人手足无措,偏偏临死前他全然没留下该由谁继任下任当家的信息,而除了他的两个儿子外,另有三个兄弟在一旁虎视眈眈。
罗德死的突然,原本他是不打算参予之中的权力斗争,却偏偏有人硬把他拉下水。
他无故被沧鹰怒焰的兄弟推上当家的宝座更是突然,心理还来不及準备,首先接收到的不是愉悦,而是一波波的忿恨。
两年,他坐上沧鹰怒焰当家的位置仅只两年,然后,他逃了,逃得突然,逃得烈古德心生“背叛”。
两年内,罗德的两个儿子和兄弟相继离奇死亡,就连他生前引為心腹的部属也是相同,全都在他继任期间死得“突然”。
唯一留下的是罗德生前最宠的小弟,罗斯,他也是在他加入沧鹰怒焰二十年间,唯一没看过他有出现任何争夺的倾向。
罗斯给人的第一印象是瘦弱却温和的,他就像是最与世无争的人,即使週遭的兄弟、姪儿争名夺利抢得一塌糊涂,但他永远是处在这些名利权争之外,所以罗德最宠他,沧鹰怒焰的人也最喜欢他。
所有人也都不把他视為敌手。
当然他对烈古德也是除了他们外最疼他的人,只是烈古德始终不曾在他面前化解冷漠的敌意。
但在位两年,离奇死亡的事曾出不穷,然后他想到一个最可怕的结论,所以他逃了。
不带著烈古德是因為多了一个人,可能就连他也逃不掉,但如果只有他一人逃走,他相信他和烈古德两人都能活。
事实上,他压对宝了。
他成功逃出沧鹰怒焰的“叛逃追捕”,更成功以另一个身分重出,有了对抗沧鹰,他之前的“家”的实力。
当然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成功把烈古德引出沧鹰怒焰,為了他的安全,更在他们俩第一次见面时无情的对待,甚至发布全大陆的“活抓”的通缉令,证实烈古德没有“背叛”沧鹰怒焰。
但是这一切他都不敢告诉他,甚至和他约定“第二次”见面,就怕他会傻傻的回到沧鹰怒焰“自投罗网”。琇書網
只是他怎麼想却没想到在他们就要“见面”时,他“失踪”了。
為了找他,他费了多大的心力,只是却都徒劳无功,就好像在那晚他人就“凭空消失”了。
现在唯一的线索就是今早送来的纸条了。
“最好是不会有危险。”希米对他睁眼说瞎话的事实很不以為然。
“小兄弟,请你帮帮我吧。”偌悉瓦不再搭理希米略带嘲讽的话,直接面向林书尧请求,而在这几天的推敲证实下,对烈古德和他的关係他们也都大致清楚。
“希米,现在是怎麼回事?”看他们两人一搭一唱,理瑞似乎也从中嗅出了一丝异样。
“哪有什麼怎麼回事,还不是盟主大叔他想让阿尧去赴一个危险的约,好把小不点救回来。”希米简单说明,只是语气中却忍不住有著嘲讽。
他要小不点安然无事,难道他们就不要阿尧也平平安安的吗?
“呵呵,怎麼我们的阿尧有这麼大的魅力呀,就连找个人都要指定他?!”冷烈笑笑的说道,若有所思的眼神却从身旁的好友一一划过,独独漏掉依然慵懒躺在烈农怀中的阿尧。
看来抓走烈古德的“黑衣人”和上次阿尧赴约的人相同。
“小兄弟,我拜託你了。”為了像是亲生儿的烈古德,他低头了。
“喂,你……”
“呵呵呵,小希希没关係啦,反正為了心爱的人管他死的是谁,只要自己想保护的人没事就好这也是人之常情啊,就像如果今天受困的是你们之中任何一个人的话,就算那人要拿整个抗日盟会或是整块大陆来交换你们,我也绝对眼都不会眨一下,所以小希希实在不需要太苛求爱子心切的盟主大叔了。”林书尧这下可终於捨得开口了,只是云淡风清的话中内容却是隐藏著强烈的气势,让人知道他绝对是说得出就作得到。
“你是说?”偌悉瓦眼中燃起了希望的火花。
“不,我不答应。”率先反对的是烈农,“除非我们跟你一起去。”再加上个但书。
“对,除非我们跟你一起去赴约。”默不吭声的凯臣也附和。
“如果你又想偷跑,你应该知道我们也会自己去。”理瑞乾脆摊白,反正脚是他们的,他们爱去哪就去哪。
“没错,阿尧你想清楚喔。”希米也笑了。
一旁的偌悉瓦被眼前一副兄弟情深的模样撼动了,即使他们没说什麼特别情深肉麻的话,只是平常像是要出外郊游吵著要跟的平常对话,但他们一个个笑脸之下的绝对坚定却是让他感动了。
眼前的一幕让他想起二十年前他和罗德的把酒言欢,那时的他和他不也是如此吗?
只是世事无常啊……
他的骤然去世让他感到人心的恶毒险恶,為了他的沧鹰怒焰,他寧愿当作沧鹰永远的“罪人”,利用抗日盟会盟主的权势逐步逼近沧鹰的所在,只期望能够一举擒下他们,為沧鹰保持罗德在时的好名声。
即使他的做法让天下人都误解,他仍然执意,只是烈古德,他的儿子啊,只有他,只有他,他不希望他误会他啊。
“呵呵呵,小农农被你们这样一抢白实在让我不知道该说什麼了,只是就算我大方的要让你们跟,也要看看做『主人』的是否有这等肚量容忍超过他预想的人数范围呀,不然我也没办法啊。”林书尧说得无奈,笑脸看似依旧,却是有著感动的真情。
“呵呵,希米纸条呢?”冷烈突然向希米要来纸条,“如果想要回烈古德,请林书尧準时到『审岩林』赴约。”他念出纸条的内容,“人家主人虽然只点名邀请阿尧去赴约,但他又没说阿尧不能带人去,不是吗?”看来他只是纯粹针对阿尧的话作回应。
“呵呵呵,小烈烈你的反应还真快呢,让我都不知道该说什麼了,既然大家都决定要一起去,而『主人』也没提说别人不能一起去的话,那我们现在就走吧,不然你们又要说我会又丢下你们自己去玩了。”林书尧似乎也知道他这群好友说到做到的决心,不敢再放下他们了。
“好,我们就出发吧。”
审岩林,一个由大小不同的岩石组在的“林地”,只是现在的审岩林只除了一座由石头建成的高塔外,什麼都没有,而这也是林书尧他们六人赶到时所见的画面。
“嘖嘖,什麼时候审岩林变成一座塔啦?”理瑞嘖嘖称奇,不知道谁有这麼大本事能够把审岩林中的岩石都搬离,然后又无声无息的建了这样一座高塔?
“那现在我们要做什麼啊?”望著眼前无人的高塔,希米实际的问道。
要阿尧来,可是却连一个人都没有,现在是怎样,在耍他们吗?
“塔门是开的。”烈农好眼力的指道,“应该是要我们进去吧?!”
他记得一开始高塔的门是紧闭的,现在却突然开啟,那就表示说,看似无人的审岩林其实有人存在。
只是他们却没人察觉到,看来这趟“高塔之行”可没那麼简单。
“呵呵呵,既来之则安之,小农农不需要想太多,反正既然邀请的『主人』在塔中,而且大门也都打开欢迎我们的到来了,那身為『客人』的我们还有何好犹豫的呢,走吧。”林书尧犀利的目光直指高塔,然后又回復轻鬆自若的模样,带头走进高塔开啟的门。
当然早在阿尧向前进,他们五人也已跟上,管他高塔是什麼龙潭虎穴,就冲著阿尧说的,既来之,则安之啊。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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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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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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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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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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