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左一右,分别是江容嫣和张嬷嬷的尸体。
两个人咽气的时候都瞪大了眼睛,而江容嫣死得更加凄惨了,衣衫不整,手臂上和身前的肌肤上,都是青青紫紫的痕迹。
如同被人凌虐了一般。
江德妃哭得差点要断气了,都来不及给文和帝行礼了,直接扑到了江容嫣面前,抱着她的尸体痛哭了起来:“嫣儿,是谁这么残忍,竟然把你害死了?嫣儿,我的嫣儿……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嫣儿好好的,怎么就被害了呢?”
谢瑶华居高临下地看着江德妃,慢条理斯地来了一句:“是萧何杀了江容嫣,哦,还杀了娘娘身边的张嬷嬷。”
“什么……竟然是萧何?”
江德妃猛地抬起头来,震惊无比地看向萧何,脸色惨白,声音凄厉地质问:“嫣儿跟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杀了她?”
萧何满手都是鲜血,因为太过于恐惧,以至于双手都在颤抖哆嗦,可听到谢瑶华这么说,他还是破口大骂:“贱人,你不要血口喷人,我没有杀人,是你杀了人陷害我的!”
“放肆!”
文和帝一下子就恼怒了,在殿内明晃晃的烛光照耀下,他那原本就深邃的面容,犹如覆盖了一层寒冰一般。
他指着萧何厉声斥责:“都到了这个时候,竟然还敢满口污言秽语,辱骂郡主,来人,掌嘴!”
“二公子,得罪了!”
安公公立马走到了萧何面前,两个侍卫扣住了萧何的肩膀,他扬起手来,朝着萧何左右开弓,狠狠地扇了两大耳刮子。
直接把萧何的脸,都打得肿了起来。
萧何虽然是定北王府的二公子,但他是不能承袭爵位的,他辱骂谢瑶华,那便是触犯了律法。
而文和帝本来就恼怒定北王,不肯让戚云沉接替甘凉军,还有前阵子燕明殊姐弟的事情,如今萧何又好死不死的,撞到枪口上来了。
听到他骂谢瑶华,皇帝根本就憋不住火气。
就在这个时候,殿外的太监前来通传,说是定北王求见,皇帝摆手,示意定北王进来。
定北王快步走了进来,老脸上满是焦急的神色,听说了萧何的事情后,便乱了方寸,导致脚步都有些虚扶了。
燕明殊不紧不慢地收回了眼神,唇边掠过一丝冷笑。
老东西,现在就承受不住了,等萧何的罪定下来后,看你还能不能挺得住,可千万别被气死了才好!
定北王狠狠地剜了萧何一眼,而后掀开袍子跪在文和帝面前:“皇上,不知道萧何犯了何事,惹得皇上如此动怒?”
“皇叔问朕犯了什么事?”
文和帝紧绷着脸色,瞳孔微微收缩,语气冷厉:“这两具尸体就放在这里,皇叔还不知道萧何犯了何事吗?”
“萧何杀人了?不,这不可能啊!”
定北王满脸不可置信,仰头震惊地和文和帝说:“皇上,萧何是文人,胆子小,皇上你也是知道的啊,他是绝对不可能,敢在宫里杀人的!”
他从江容嫣的尸体上掠过,根本不相信萧何会做出这样的事:“而且,还杀了江尚书的孙女,萧何怎么敢啊?”
萧何也往前匍匐了几步,嗓子都喊哑了:“皇上明鉴,臣没有杀人,臣年少时入宫,都不敢跟他们比剑,怎么敢提刀杀人?!”琇書蛧
文和帝眯了眯凤眸,看向了站在一侧的女眷们:“你们是最先出现在凶案现场的,可有谁,看到萧何杀了江容嫣和张嬷嬷?”
众人都不约而同地低下头去,她们的确是看到萧何手握凶器,可杀没杀人,她们倒是没有亲眼所见。
可尽管如此,这话也不能说出来啊。
谁不知道定北王的势力,除非是不要命了才站出来说话,所以,众人齐齐垂头,不敢言语。
看到一个个的都不敢开口,文和帝的脸色更加冷沉,语气阴历地问:“怎么,都没有一个人看见了吗?”
“皇上。”
谢瑶华慢悠悠地站了出来,徐徐缓缓地将事情叙述了一遍:“七七伤势未曾痊愈,不胜酒力,便在德庆宫偏殿歇息,我看她歇得够久了,便去偏殿找她,刚从殿里出来,就见众人往假山那里去,便也跟了过去,结果,却看到萧何手中拿着匕首,脚下是江容嫣的尸体,张嬷嬷的尸体被藏在假山里。”
跪在江容嫣尸体面前的江德妃和江容秋,听到谢瑶华这话,两个人悄悄地松了一口气。
这件事,到底是跟她们扯上关系的,但按照谢瑶华这个说法,那江容嫣和张嬷嬷,就是萧何杀死的。
“谢瑶华,你不要含血喷人!”
萧何因为谢瑶华又被掌嘴,对谢瑶华也更是恨得透透的,当下就火冒三丈地朝着她吼道:“我根本就没有杀人,我拿匕首,只是将麻袋割开而已,你哪只眼看到我杀人了!”
定北王也是恼怒地瞪着谢瑶华:“谢瑶华,这可是杀人,你别睁眼胡说八道,这等帽子,你休要扣在我儿子头上!”
谢瑶华目光幽深地盯着父子俩,语气阴寒无比:“本郡主只是陈述事实,你们认真听了吗,哪只耳朵听到本郡主说萧何杀人了?”
她只是说她们赶到的时候,就看到江容嫣的尸体躺在萧何脚下,张嬷嬷也早已经死了,尸体被藏在假山一侧。
可根本就没有提到萧何杀人。
谢瑶华眯着眼睛意味深长地笑了,眸底流光暗影:“你们这么急着否认我的话,该不会是因为心虚吧?”
萧何被谢瑶华气得头疼,嚎道:“我怎么会心虚,你们的意思,不就是说我萧何杀人了,还不允许我为自己喊冤吗?”
七公主满脸惊恐地开了口:“父皇,儿臣和九妹都看到了,我们赶到的时候,的确看到萧何拿着匕首,满手都是鲜血,他还要扬言撕烂儿臣的嘴呢!”
说到这里,她委屈得眼睛都红了,就算萧何是她的长辈,可她是公主,对萧何来说,是君!
接到文和帝投过来的冷洌眼神,萧何头皮一阵发麻,甚至感觉自己要被这眼神,千刀万剐了一般。
他正要辩解,就听到九公主道:“是啊父皇,萧何还想对七姐动手,还想逃跑,要不是我们人多,他还真能撕烂七姐的嘴!”
萧何的脸色一下子就白了,扬言要撕七公主的嘴,是他情急之下才说出来的,他哪里真敢去撕七公主的嘴啊?
且不说江容嫣和张嬷嬷这件事,就是要撕七公主的嘴,估计都要挨一顿板子了,要是这两个人的死,全都扣到他头上……
萧何想都不敢想了,在文和帝看过来的时候,他急忙摆手:“不是的,事情不是这样的,我是拿着刀,但只是割开了麻袋口,就看到江容嫣在麻袋里,她和张嬷嬷真不是我杀死的!”
文和帝的瞳孔微微收缩了起来,眼底蔓延着晦暗不明的流光,重重地哼了一声:“你可以说阿瑶说谎,但朕的两个公主,跟你萧何无冤无仇,甚至也没有见过几面,为何要说谎陷害你?若你没有杀人,双手为何会沾满鲜血?若你行得正坐得直,为何还要逃走?”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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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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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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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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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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