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那洵美惊华的谢君楼。
鹦哥儿扑腾着翅膀朝着谢君楼欢快地飞来,飞来的时候那细碎的绒毛掉了燕明殊一头发上,但是鹦哥儿可顾不得燕明殊了。
一头栽入了谢君楼怀中,用那尖尖的嘴巴戳着谢君楼的手心,嘴里发出呱呱的声音,像是在同主人委屈的撒娇。
可是谢君楼却一点也不怜惜鹦哥儿的,直接将小畜生捏在了手里,绒毛抖了他一身,他盯着鹦哥儿的斗鸡眼,低低地问:“方才见着七七了,她对你好不好?”
“不好……不好。”
鹦哥儿是有灵性的,自然能听得懂谢君楼的话,那小脑袋晃成了拨浪鼓,见燕明殊脸色阴冷,便一下子闭紧了嘴巴,再也不敢叫了。
“小畜生。”燕明殊瞪了鹦哥儿一眼,吓得鹦哥儿缩了缩身体。
鹦哥儿对燕明殊是又惊又怕,便使劲地蹭着谢君楼的手,可怜兮兮地讨好着他,还不忘摇头晃脑地叫了声:“不是畜生,不是畜生。”
它觉得自己委屈极了,被燕明殊恐吓要煮了它,现在满脑子都是煮鹦鹉的阴影呢,想要谢君楼把它给带回去。
再也不要见到燕明殊了。
燕明殊严肃地看着鹦哥儿:“小畜生,今天我就要把你煮了,让你乱说话。”
“不煮……不煮。”鹦哥儿吓得脑袋上的羽毛都竖了起来,可怜兮兮地看着谢君楼,那样子别提有多委屈了。
“真是只调皮的小畜生。”
谢君楼被鹦哥儿给都逗笑了,便大发慈悲地将鹦鹉放开了来,鹦哥儿感激坏了,亲昵的啄了下少年的掌心,然后抖着翅膀飞了出去。
鹦哥儿站在树干上摇摇晃晃的,它低头瞧着燕明殊,还有些得瑟呢,但是更多的是幽怨和委屈,惦记着她要煮了它呢。
“哈哈。”
谢君楼瞧见了鹦哥儿可怜的眼神,抿着薄唇戏谑地笑了出来,很是销魂的拖长了尾音:“看来鹦哥儿很是喜欢七七。”
鹦哥儿这下子就更委屈了,但是又不敢反驳谢君楼的话,那满肚子的委屈都倒不出来,跟哑巴吃黄连一样,有苦说不出来。
只好委屈巴巴地瞧着谢君楼了,仿佛在控诉他睁着眼睛说瞎话。
谢君楼斜了鹦哥儿一眼,抖了抖艳红色的衣袖,将鹦哥儿落在他身上的绒毛抖掉了,燕明殊倒是有些差异。
在燕明殊的记忆里,少年素来是有洁癖的,除了亲近之人外,谁若是碰了他一点衣角,那人的手便留不住了。
但是他对这只小畜生倒是宽容得很。
“你将那小畜生的毛都抖到我身上了。”燕明殊嫌弃地往旁边站了站,将头发上的绒毛抖开,抬头瞧着那一抹红衣。
“这小畜生顽劣得很,回头我好好教训它,替你出气。”
谢君楼微眯着的眼眸里流光暗抑,不顾鹦哥儿幽怨的眼神,菲薄唇微勾,朝着少女伸出手去:“上来玩。”
少年姿态慵懒的斜靠在枝干上,容颜自能颠倒众生,唇边噙着一抹薄笑,眯着潋滟凤眸浅浅地看着她。
这邪魅飞扬的少年郎啊,敛下了天上地下所有的云月风华,是能令众生倾倒的妖孽,这天下女子若能得他一顾,必心甘情愿入他帐中来。
容颜如玉,天下无双,气质卓绝,矜贵清冷,他担得起那句:皎皎君子赛云月,云边谪仙不能比。
“我来了。”
燕明殊麻溜的爬上了树,坐在了谢君楼身边,一把将那鹦哥儿抓了来,鹦哥儿瞪着斗鸡眼看她,似乎还震惊她为什么会爬树呢。
她少年顽劣得很,跟着谢君楼为祸八方,什么混帐事没有做过呀,爬树对她来说只是小意思。
燕明殊将鹦哥儿抓在手里逗弄着,轻轻地抚摸着它头顶上的红毛,抿唇笑问:“你什么时候养了这只小畜生啊?”
“见七七日子无聊,养来给你逗逗趣罢了。”谢君楼伸手去拨弄着鹦哥儿尾巴上的长毛,笑得潋滟妖娆。
那鹦哥儿听说自己只是养来逗燕明殊开心的,一下子就蔫了,再也没了作弄秦似锦时的嚣张了,耷拉着脑袋,委屈极了。
燕明殊笑意清扬地说:“这小畜生真是懂人性,我甚是欢喜。”
原本鹦哥儿还在伤心呢,一听燕明殊这么说,那颗受伤的小心灵顿时得到了慰藉,从她掌心里转了出来,抬起一只脚来兴奋地跳起了舞来。
燕明殊温和地瞧了鹦哥儿一眼,眸光从谢君楼身上掠过,问他:“你今日怎么这么闲,又入宫干什么?”
“想你了。”
少年眯着那双狭长魅惑的眸子瞧着她,宠溺的意味在眼角眉梢流转,他的眼睛像是会发光一样,流光溢彩的美。
燕明殊掩唇一下子笑了出来,婉转浅笑:“谢小侯爷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如今也要从良了吗?”m.χIùmЬ.CǒM
“本世子万花丛中过,也只为了采你这朵花。”谢君楼屈指在姑娘眉心上轻点,她额间那颗美人朱砂痣,将他的皮肤都灼得发烫。
燕明殊轻轻抬起了莹润的下巴,傲娇地说:“不给采。”
“不给采……不给采。”
鹦哥儿单脚站在燕明殊肩膀上,优美地旋转着身体跳舞,尽情地舒展着自己的舞姿,可把燕明殊给感动坏了。
这小畜生,总算是说了句人话了。
但这话可把谢君楼给气得脸色阴沉,恼羞地扯了下鹦哥儿尾巴上的长毛,惹得鹦哥儿发出了一声怪叫,全身的毛都爆炸开来了。
鹦哥儿眼尖地瞧见谢瑶华朝着这边来了,它身姿矫健的冲着她飞了过去,临飞走之前,还回头挑衅地看了谢君楼一眼。
像是找到靠山一样,得瑟得很。
“坏人……坏人。”鹦哥儿站在谢瑶华肩膀上,委屈地戳着她的肩膀哼哼,完了之后,还昂起脑袋特别挑衅地瞧着谢君楼。
那样子,不要太贱。
“闭嘴。”
谢瑶华低斥了一声,伸手弹了弹鹦哥儿的脑门,气得鹦哥儿眼里含着委屈的泪水,顿时就后悔飞到谢瑶华这里来了。
阮茵领着杨尚仪站在树下,抬头挑衅地瞧了燕明殊一眼,问杨尚仪:“姑姑,殊姑娘此举,实在是有伤风雅,失了大家闺秀的端庄,如此行为,是否该罚?”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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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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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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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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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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