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钏儿一个箭步冲上去,把史芃芃扶起来,摸着腰间的匕首,虎视眈眈看着墨容麟,史芃芃忙扯了扯她,示意她收敛些。
墨容麟搭着四喜的胳膊站稳身子,见那个壮得像头牛的宫女拿眼睛瞪他,怒道:“放肆!”
史芃芃在金钏儿腰上捅了一下,金钏儿才不情愿的收回目光,低下头去,她当然也怕皇帝,可她是个护短的人,她进宫来就是保护史芃芃的,谁欺负她家小姐都不行,哪怕那个人是皇帝。
在场的人都替金钏儿担心,毕竟她对皇帝大不敬的样子太过明显,史芃芃亦是惴惴不安,一只手抓在金钏儿后腰上,只要墨容麟发怒,她便立刻跪下求情。m.χIùmЬ.CǒM
墨容麟半响没吭声,沉默的看着金钏儿,若在平日,他定要让人把金钏儿拖下去打板子,但他刚刚踢了史芃芃一脚,心里有点小愧疚,金钏儿护主心切,也能理解,就算抵消了吧。
“这次先记着,下次再犯,一并处罚。”说完,墨容麟拂袖而去。
史芃芃松了一口气,目送他离开,却发现三位新来的贵人神情尴尬的站在廊上,看样子,刚才的事,她们也都看到了。
三位贵人本来是到凤鸣宫来请安的,没成想看到了皇帝踢皇后,她们站在廊上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正犹豫着,见史芃芃望过来,倒立刻做出反应,慌慌张张行了个礼走了。
史芃芃扯着嘴角笑,“本宫都没有不好意思,她们倒像见不得人似的。”
金钏儿耷拉着脸,“娘娘还好意思笑,原先在府里,将军和夫人连句重话都舍不得说,到了宫里可好,挨踢了!皇上他是属……”
史芃芃果断捂住了她的嘴,低声道:“还嫌不够乱?”
金钏儿悻悻的搓了一下鼻子,“奴才就是替娘娘气不过。”
史芃芃问她,“我娘为啥让你进宫?”
“为了保护娘娘。”
“你要死了,还怎么保护我?”
金钏儿不说话了,上下打量她,闷声闷气问,“踢哪了?”
史芃芃摸了摸后腰,“不碍事。”
金钏儿伴着她往里屋走,招呼琼花琼玉,“赶紧的,拿药油来,看娘娘伤着哪了?”
等掀开衣裳,史芃芃后腰上有一处淤青,她皮肤白,一点痕迹就很明显,金钏儿看着小拳头大小的淤青,又咬牙彻齿起来,“下手也没个轻重,他要不是皇帝,我非得让他尝尝我的剔骨术不可。”
“行了,”史芃芃瞪她一眼,“别没完没了,就当是磕着桌子角了。”
——
三位贵人边走边议论着刚才的事,张贵人忍不住咂舌,“一进宫就听说皇上和皇后娘娘不和睦,还以为是谣传,没想到是真的,皇上都上脚踢了,可见有多讨厌娘娘。”
杨贵人说,“皇后做到这个份上,还不如不当呢,多丢脸啊。”
刘贵人对墨容麟的印象还停留在那天晚上的温玉如玉贵公子,但今日见到他,身着明黄色常服,袍子上蛟龙腾海,张牙舞爪,他眼眉深厉,浑身散发着王者气势,让人望而生畏。她是唯一被召去侍过寝的,自然是维护墨容麟,“听说皇上原属意贵妃娘娘当皇后,但不知道为什么,最后定了杜将军家的嫡女,想来皇上因为这个才不喜皇后吧。”
张贵人很好奇,“刘姐姐的意思,皇上是怨皇后娘娘拆散了他和贵妃么?。”
杨贵人,“之前我也听说左相家的嫡长女是皇后的不二人选,没想到进宫的时侯却成了贵妃,想必皇上有不得已的苦衷。”
张贵人,“还有,我听说皇上大婚之夜去了贵妃娘娘的碧瑶宫,还闹出了事端。”
杨贵人立刻问,“什么事端?”
张贵人掩嘴笑,见四处无人,压低了声音,“马上风。”
杨贵人张大了嘴,刘贵人则羞得满脸通红,“要死了,这话也能说?”
张贵人的爹是养马的出身,和另外两位比,她说话没那么多顾忌,“这有什么,宫里都传遍了,只是后来也不知道为什么,皇上再没有召过贵妃娘娘了。”
杨贵人通晓乐理,比一般人更多愁善感,她叹了一口气,“这你们就不知道了,这叫爱得近乡情怯,明明很想念,却不敢去见。”
刘贵人问,“为什么?景秀宫也不远啊。”
“因为大婚之夜的事,皇上和贵妃娘娘都是极有尊严的人,所以……你们懂的吧?”
刘贵人和张贵人对视了一眼,默默摇头,什么都没说,让她们怎么懂呀?
杨贵人有些恼了,“简直对牛弹琴。”
张贵人提议,“不如咱们去给贵妃娘娘请安吧,她是皇上心坎上的人,咱们同她搞好关系,自然有好处,将来选秀的时侯,一拔一拔的新人涌进来,咱们得先把靠山找好。”
于是三人一同去了碧瑶宫,碧瑶宫虽然不及凤鸣宫大气,却显得更为豪华富丽,三位贵人打量着殿里的摆设,心想:皇上果然厚此薄彼,碧瑶宫的规格居然超过了凤鸣宫。
许雪伶在宫外是高高在上的左相府千金,进了宫是仅次于皇后的贵妃,身份尊贵超群,自然是要端着的。
她坐在红木酸枝大椅上,对来请安的贵人露出淡笑,“不必多礼,既是进了宫,日后就是姐妹,常来常往吧。”
三位贵人谢了恩,坐下来说话,寒喧了两句便说起刚才凤鸣宫的事,听说皇帝把皇后给踢了,许雪伶大吃一惊,她知道皇帝不喜皇后,但能让皇帝动手,那得有多讨厌?而且以皇帝的身份,再怎么发怒,也极少亲自动手,今天踢了皇后,这事总觉得透着古怪……
就事而论,她当然幸灾乐祸,但皇帝亲自动手,又让她心里有点怪怪的,脸上却看不出任何异常。
她不冷也不热的态度,让三位贵人没好意思多留,说了一会儿就出来了。
张贵人说,“左相家果然是按皇后的标准培养贵妃,我看她坐在那里倒更像皇后。”
杨贵人点头,“谁说不是呢,相比之下,皇后娘娘待人倒温和些。”
刘贵人有自己的见解,“我倒觉得贵妃娘娘不错,处在高位,自然是要端着的,皇后还是显得小家子气了点,瞧她赏咱们那点心。”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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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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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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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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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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