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迅典微微笑了一下,“清公子,不是你让岩边昆进来对质的吗?现在他一口咬定当年与你勾结,逼迫李大人收下那批沙石,你还有什么话说?”
“这不可能。”清莫松铁青着脸瞪着岩边昆,“你搞什么鬼?明明是李学玉拿了你的钱,才收的那批沙石,跟我有何相干?”
“清公子,”岩边昆怯怯的看着他,“还是招了吧,说假话,佛祖会怪罪的。”
清莫松气得上前踹了他一脚,“狗东西,你满口胡言竟敢拿佛祖出来说事……”
卫长老不轻不得的咳了一声,一边侯着的护卫立刻上前把清莫松拉开。
花长老问,“岩边昆,你说的可是实话?”
“草民句句属实,若有半句假话,天打雷劈。”
“陛下,二位长老,”清思珂急忙上前道:“岩边昆是个奸商,他的话不足为信,定是他收了李大人的好处来诬蔑清公子。”
“陛下,二位长老,”伍迅典也上前行礼,“小臣还有几位证人,可一一宣上堂来。”
花长老手一挥:“宣!”
这次进来的是岩边昆的妻,她做证当年岩边昆确实告诉过她,让清莫松出面逼迫李学玉收下沙石一事。
清莫松奋力反驳,“这个女人和岩边昆是一伙的,自然帮着他。”
两位长老对视了一眼,没表态,叫下一位证人进来。
这次进来的是李学玉的随从,他做证,当年李学玉受到挟迫后,心里很苦闷,向他倒过苦水,提及清莫松利用清长老威胁过他。
清思珂道:“李大人的随从自然帮李大人说话,若是这样,清公子的随从也可以做证。”
伍迅典看了他一眼,“那就宣清公子的随从进来。”
结果还真有一位穿着白短褂黑裤,随从打扮模样的男子走了进来,他身份卑微,进门就跪下行大礼,行完礼趴在地上头都不敢抬。
花长老问话:“台下何人?”
“奴是清公子的随从巴龙。”
“巴龙,你跟着你们公子多长时间了?”
“奴打小就跟在公子身边,到如今已经有十六个年头了。”
“十年前郊外水库修堤坝的事,你知道吗?”
“知道。”
“清公子有参与吗?”
“……”巴龙微微迟疑了一下,答,“有。”
“怎样参与的?”www.xiumb.com
“岩边昆出沙石,由公子出面逼迫李大人收下沙石,赚到的钱,公子与岩边昆对半分。”
“你这狗奴……”清莫松脸都气白了,冲上去就是一脚,但护卫早有准备,将他双手反剪在身后,令他动弹不得,那一脚并没有踢在巴龙身上。
“忘恩负义的狗奴,居然敢出卖我,谁在背后替你撑腰?”清莫松骂骂咧咧,“快快从实招来,不然我剥了你的皮!”
巴龙看起来很怕清莫松,趴在地上缩成一团,磕磕巴巴的说:“公,公子,不能说假,假话,佛祖会,会看到……”
“你也拿佛祖说事,是不是串通好了的?”清莫松愤慨的挣扎着,又扭头喝斥抓他的护卫:“松开,不然我也剥你的皮!”
“清公子,”一直没说话的卫长老开口了,“陛下跟前不得无礼!”
他表情严肃,语气沉沉,终于让清莫松意识到不对劲,他愣了一下,“卫长老,你……”
花长老面无表情看着他,“清公子稍安勿躁,孰是孰非,相信陛下心里已经有数了。”
尉迟不易微皱了一下眉头,眼梢扫了一下蓝霁华,蓝霁华笑得风轻云淡,“花长老,此事朕只是旁听,一切由你和卫长老做主。”说完又向尉迟不易招手,“你来。”
尉迟不易以为他有什么事情要咐吩,依言过去,蓝霁华笑眯眯把一盏茶递到她手里,“渴了吧,喝口茶慢慢听,还没完呢。”清莫松简直要笑出声来,这位皇帝不问政事,花长老居然把他抬出来,瞧瞧,打脸了吧。
花长老有点讪讪的,转头问卫长老,“此事,卫长老怎么看?”
卫长老冷声道:“本长老掌管刑法,最讲究证据,现在证据确凿,事情已经很清楚了。”
清莫松的脸刷的白了,大声喊道:“我是被枉冤的,我要见我爹!”
花长老却说,“难道此事与清长老也有关系?”
清莫松正要开口,刀长老说,“清长老的为人,我是知道的,他绝对不会以权谋私,做下这等伤天害理之事。”
花长老意外的看他一眼,讪笑,“我没有怀疑清长老,只是清公子口口声声喊冤枉,怕另有隐情。”
在内堂的清长老坐不住了,大步走出来,先向皇帝行了礼,再向卫长老行同门礼,“共事多年,卫长老是知道我的,若是当年我知道逆子所为,也不会发生今日这事了。”他向蓝霁华拜下去,“陛下,臣有罪,臣教子无方,惹下滔天大罪,臣罪无可赦啊!”
他跪在地上,满脸悲痛,眼里犹有水光。两害相权取其轻,为了一个长老人选,花长老这是趁机想除掉他吧,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只要他不垮,就不会输。
清莫松看到父亲的举动,整个人都呆住了,半响,不可置信的叫了声:“父亲。”
清长老看都不看他,他有三个儿子,清莫松因是嫡长子,打小被宠坏了,养成他骄横跋扈,目中无人的性格,这种不懂收敛的人将来继承爵位是要给家族惹祸的……他在心里哀哀叹气,毕竟是亲生骨肉,哪能轻易舍去?
蓝霁华懒洋洋靠进椅子里,“清长老请起吧,此事是令公子所为,与长老无关,清公子早已经过了弱冠之年,有能力承担自己的所做所为,清长老不必太过自责。”
卫长老眸光闪烁了一下,抬了抬下巴,几个护卫上前把清莫松扭住,直接上绳套,五花大绑。
清莫松这下知道怕了,边挣扎边嚎啕大哭,“父亲,父亲救我,我是冤枉的,父亲……”
清长老上前,狠狠甩了他一巴掌,厉声喝道:“孽障!”第二声是对护卫们吼的:“带走!”
护卫们把清莫松带走了,议事堂归于平静,蓝霁华伸了个懒腰站起来,牵着尉迟不易走了。其他人也陆续退出去,最后只剩了清长老一个人站在空寂的议事堂里,神情莫测。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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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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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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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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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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