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得最好的阿云苏住进了最漂亮的孔雀殿,古丽娅和那莎分别住进了百花殿和玉泉殿。
等边上服侍的人退下去,古亚娅拍着桌子发脾气,“难道我跳得没阿云苏好吗?”
贴身婢女玉鸽安慰她,“公主不必动怒,阿云苏的舞是跳得好,但她没有公主漂亮,宴席上,陛下的眼睛不是一直盯着公主看吗?一个宫殿不能代表什么,皇上的心才是最重要的。”
古丽娅坐在妆台前,让玉鸽替她梳头,一条条小辩子拆散,头发都蓬了起头,全是弯弯曲曲的卷发,古丽娅说,“明儿不梳这个了,梳打昆城女人的发式。”
玉鸽笑道,“这就对了,陛下觉着亲切,自然对你高看一眼。”
古丽娅看着铜镜里的自己,很坚定的说,“瞧着吧,陛下的心一定是属于我的。”
——
玉泉殿,那莎公主沐浴后,坐在妆台前,婢女香弥用干帕子绞着湿头发,小心翼翼观察着自家公主,她家公主向来沉得住气,便是心里有什么想法,也决不会露在脸上。
香弥没忍住,问:“公主,今日的事,您怎么看?”
那莎淡然一笑,“什么怎么看?”
“阿云苏出了风头,讨了陛下欢心,住进了孔雀殿,进宫门的时侯,她是最后一个,可现在走到前面去了。”
“住进孔雀殿又不代表能当皇后。这才刚开始,不着急。”
香弥听着这话,放下心来,“头人说得对,以公主沉稳的性子,必能笑到最后。”
——
孔雀殿里,小桑兴致勃勃的四下里参观,半人高的珊瑚树,流光溢彩的玉珠帘,墙上挂着精美的刺绣,地上铺着长毛软毯,她看着富丽堂皇的殿堂,激动不已。
“公主,这是皇后才能住的宫殿吧,”她兴奋的说,“奴看得出来,今天晚上,陛下已经为公主倾倒了,皇后的位子一定是公主您的。”
阿云苏坐在桌边喝茶,细细咂巴着,“这茶倒是不错。”
小桑有些不满,“公主,奴跟您说话呢。”
“你说你的,”阿云苏懒懒的道,“听不听,你可管不了。”
“公主,住进了这么漂亮的地方,你怎么一点也不高兴啊?”
“有什么好高兴的,”阿云苏说,“陛下在害我呢,硬要分个高低来,让她们两个妒忌我。”
“妒忌就妒忌,那是陛下垂青,她们妒忌也得不来呢。”
“你懂什么?”阿云苏白她一眼,“刚进宫,两眼一抹黑,什么都没搞清楚,我不想惹麻烦。”
——
深夜的正殿书房,蓝霁华坐在案台前,看着桌上三封来自不同部落的文蝶,手指在桌上有节奏的敲了几下,眉头微皱着。
“分了殿,三位公主可有说什么?”
康岩龙躬着身子站在桌前,恭谨的答,“住进了孔雀殿的阿云苏公主自然是欢喜的,玉泉殿的那莎公主显得很平静,什么都没说,只有百花殿的古丽娅公主发了几句牢骚。”
蓝霁华眉头松开来,露出一点笑意,“古丽娅是个燥性子,她不发牢骚倒奇怪了。”
康岩龙说,“三位公主各有所长,阿云苏公主舞跳得好,古丽娅公主长得最漂亮,那莎公主性子沉稳,不知道陛下意下……”
蓝霁华瞟他一眼,“多事!”
“是,奴多事。”在皇帝跟前担差,最忌讳猜测君心,但蓝霁华向来温和可亲,康岩龙又实在好奇,所以才多嘴一问。
蓝霁华把三份公主出使文蝶收起来,揉了揉眉心,“为期三个月,这才第一天,慢慢熬吧。”
康岩龙心想:什么慢慢熬,看宴席上皇上那喜笑颜开的模样,明明就是乐不思蜀。
蓝霁华起身往寝殿去,随意问了一句,“不易睡了吗?”
“睡了,不易公子喝醉了,”康岩龙说,“奴还奇怪呢,平日里滴酒不沾,今日怎么喝多了,大概是高兴的吧。”
蓝霁华脚步滞住,“他为何高兴?”
“因为陛下终于要纳后宫了,他替陛下高兴。”
蓝霁华摸了摸下巴,“是这样……”他转了方向,“朕去看看他。”
康岩龙看着他家皇帝急匆匆的背影,站在那里没动。原想着来了公主,皇上的心思应该要转到公主身上去了,没想到他对尉迟不易依旧这样关心,临昨前还要去看他。
皇帝倒底喜欢男人还是女人,他觉得这是个不解之迷。
做为最忠心的随从,康岩龙是很高兴公主们的到来的,虽然一切是太皇在操纵,但皇上若是为其中一个公主动了心,让皇室血脉得以传承,对南原皇室来说,总归是一件好事。Χiυmъ.cοΜ
屋里熄了灯,黑漆漆的,蓝霁华站门口站了一会,待视线适用了黑暗才走进去。
挑开账幔,借着窗外幽冷的月光,他看到尉迟不易趴在床上,整个人呈大字形,被子搭在腰间,一半垂在地上。
他摇了摇头,把被子捡起来盖在尉迟不易身上,尉迟不易翻了个身,淡淡的酒香扑面而来。
蓝霁华当时光顾着和三位公主周旋,没太注意尉迟不易,想必他是真的高兴,不然也不会喝酒。
他俯下身,把被子掖了掖,萦绕在鼻尖的酒香味却越浓郁,那呼吸软软喷在他脸上,温热芬香,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他的头慢慢低下去,直到触到她凉凉的鼻尖才蓦然惊醒,慌忙直起了身子。
好在尉迟不易没有被惊醒,不然他就尴尬了。
默然又站了一会子,他放下账幔,轻轻走了出去,在廊上停了步子,看到半空的月亮发呆。
他在这宫里虚度了漫长的日子,可接下来的三个月,他要开始忙了。
公主入宫,寓示着故事拉开了帷幕,一张看不见的大网已经笼罩在皇宫上空,三个月,短暂而漫长的三个月,稍一疏忽,一切将功败垂成。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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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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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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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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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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