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心示好,说,“行,我替你解绑,你要心里有气,打我骂我都成,我保证不还手。”
史莺莺说,“我心里是有气呢,你一边说喜欢我,一边又叫我绑我。”
“是我的错,”谢靖宇见她越来越上路,乐哈哈上前替她松绑:“我给你赔个不是。”
松了绑,史莺莺站起来,整了整衣袍,突然扬手给了谢靖宇一个清脆的耳光。
谢靖宇捂着脸,惊愕道:“莺莺,你……”
“是你说的,”史莺莺笑得明朗:“打你,你保证不还手。”
谢靖宇:“……”
“王八蛋,老乌龟。”
“莺莺你怎么……”
“说好的骂你不还嘴。”
谢靖宇,“……”他就是说说而已啊……
这时,两个黑衣人端着饭菜进来,默默的把碗筷摆好,悄无声息退了出去,史莺莺仔细观察,发现他们动作干脆利落,几乎不发出一点声音,就跟受过特别训练似的。
等黑衣人出去,史莺莺故意问,“你没让人在饭里下药吧?”
“当然没有,”谢靖宇说,“我怎么能做那种事?”
“我史莺莺吃软不吃硬,你要真做那种下三滥的事,我只要还有一口气,都不会叫你好过,你信不信?”
“我信,我信,”谢靖宇安抚她坐下,把受伤的手在她面前扬了扬,“我见识过你的厉害了。”
史莺莺是真饿了,被关了这么久,又闹了一场,她极需要补充体力。
都这个点了,她相信金钏儿应该带人找来了,她得把饭吃饱,好找机会跑出去。
谢靖宇见她肯乖乖吃饭,有心想讨她欢心,摘下腰上的玉佩递给她,“莺莺,我今日出来得匆忙,没带信物,你若不嫌弃,就收下这块玉佩,改日我再送你好的。”
史莺莺看都没看,把玉佩收进袖筒里,“多谢。”
连礼物都收了,谢靖宇越发高兴,“莺莺,你想要什么,我好准备准备。”
史莺莺眼皮都不抬,“银子。”
谢靖宇“……”总不能直接送银子吧,那显得多粗俗啊……
就在这时侯,门上突然有人叩了三声,谢靖宇扭头看了一下,说,“我出去看看。”说完也不等史莺莺应声就匆匆走了。
史莺莺看他有焦急的样子,心里一动,莫非是……她想跟过去偷听,又怕他发现,正迟疑,谢靖宇回来了。
“怎么了?”
谢靖宇看着她,轻轻笑了一下,“没想到你家杜将军也喜欢来这种地方喝花酒。”
史莺莺在心里吁了一口气,杜长风果然来救她了。
“他一个人来的?”
“当然是一个人,喝花酒这种事,难道还要大张旗鼓么?”
“我不信。”
谢靖宇笑了,“要不要亲眼见证一下。”
史莺莺自然是巴不得,脸上却要装出淡然的样子,“见一见倒也无妨,也算他有把柄落在我手里。”
谢靖宇做了个请的手势,“走吧,我带你去见见。”
关了大半天,史莺莺终于走出了这间屋子,外头依旧很安静,但前头隐约传来喧嚣声,很是热闹的样子,她明白过来,这里大概是后院,没什么人来,所以才这般清静。
她跟着谢靖宇上了楼,沿着走廊绕了半圈,停在一扇窗前,谢靖宇指着不远处的花厅说,“你瞧,是不是你家杜将军?”
虽然是晚上,四周一片漆黑,但花厅里灯火通明,圆桌边坐了一个喝酒的男人,边上莺环燕舞,好不热闹,史莺莺眯着眼睛细看,那不是杜长风还有谁?
她愤愤的骂道:“好个杜长风,居然敢背着我来喝花酒!”
谢靖宇笑,“男人嘛,偶尔消遣消遣,也不为过,如此一来,你也不必觉得内疚,算是扯平了。”
史莺莺显然很生气,瞪着一双圆溜溜的眼睛,鼓着腮帮子吭哧吭哧呼着气,谢靖宇觉得好笑,安抚她道:“别生气,他喝他的,咱们喝咱们的,互不干涉嘛。”
史莺莺闷闷不乐的跟着他下楼来,一边走一边气呼呼的样子,突然哎哟一声蹲下来。xǐυmь.℃òm
谢靖宇忙问,“怎么了?”
“没事,”史莺莺很快站起来,“踢到石子了。”
谢靖宇笑话她,“走路也不好好走,可不踢着石子了么?”
走到月洞门边,史莺莺停了下来,谢靖宇问,“又怎么了?”
“今晚的月亮真大,”她抬头看天,谢靖宇跟着也抬起头来,“是啊,真……啊!”
胯间突然一阵剧痛,是史莺莺狠狠踹了他一脚,他疼得弯下腰缩成一团,如水的月光中,史莺莺象只兔子似的往月洞门窜去。
谢靖宇忍痛喊了一声,“抓,抓住她!”
门边只站着一个黑衣人,听到喊声,立刻朝史莺莺扑去,好个史莺莺临危不乱,手臂一甩,将刚捡的石子扔出去,“淬了毒的暗器!”
黑衣人一听,本能的闪身避开,史莺莺朝着花厅发足狂奔,“杜长风——”
那厢杜长风听到声音,直接从花厅里窜出来,脚尖在莲池的水面轻点,纵身跃过来,将奔过来的人影抱进怀里,同时大喊一声,“来人!”
话音刚落,一队执火把的士兵冲了进来,把杜长风和史莺莺围在中间。
从后院涌出来的黑衣人正要冲过去,见此情景立刻闪到树后,站在黑暗中的谢靖宇知道自己又着了史莺莺的道,气得脸色发青,但也无可奈何,打了个暗号,让黑衣人全都退回去,他也从后门溜了。
人虽然找到了,让史莺莺没想到的是,艳春院死不承认他们抓了史莺莺,对她莫名出现在这里,也觉得很奇怪。
史莺莺冷眼看着他们演戏,带着杜长风去了后院,可后院里的黑衣人就象集体失踪了似的,一个都找不见,谢靖宇也不知失踪。
史莺莺又跑到关她的那间屋子,别的都一样,只是桌上的饭菜没有了,而床上睡了一个姑娘,他们冲进去,那姑娘被惊醒,立刻坐起来,身上只穿了一件轻薄的肚兜,看得一众士兵眼都直了,气得史莺莺赶紧把杜长风拉出来。
很显然,一切的证据都被他们毁掉了,既便是谢靖宇手上有伤,也不能说明什么,他能找一百个人出来证明他的伤跟史莺莺无关。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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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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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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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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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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