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王谈性正浓,和两三个乡绅坐在一起聊着漕运的事。
白千帆看到史莺莺出去了,眼珠子一转,也悄悄跟了出去。史莺莺是下楼去拿酒的,听到后面的脚步声,回头看了一眼,没搭理她。
白千帆腆着脸笑:“莺莺,还生我气呢。”
史莺莺抛了个白眼,“你这个骗子,你欺骗了我的感情。”
“对不住,是我的错,我给你赔个不是。”白千帆拱着手朝她深深作了一个揖。
史莺莺一点也不领情,反而跺着脚低喝,“你这不是存心要害我吗?让人看见,我小命还要不要了?”
“不会不会,”白千帆赶紧说,“有我在呢,谁敢动你?”
她们站在楼梯边,跑堂的伙计来来往往,穿梭不停,说话并不方便,白千帆指了指拐角的僻静处,“咱们上哪儿说会话吧。”
“我跟你没什么好聊的。”史莺莺英显然怒气未消。
白千帆是个厚脸皮,对她的态度视而不见,过来拖她,“走嘛走嘛,爷们在喝酒,咱们上那说会话去。”
史莺莺半推半就的被她拽过去了。
两人倚在窗边说话,白千帆问,“你最近过得好吗?”
史莺莺垂着眼皮,没什么好态度,“托王妃的福,过得还不错。”
白千帆假装作听不出她话里的好赖,嘿嘿的笑,“不错就好,”又问“你和杜长风怎么样了?”
史莺莺眼皮一抬,“你问他做什么?”
“杜长风不错的,首先人长得就不赖,威风凛凛,是个顶天立地的爷们儿,他以前在京城是做提督的,如今当上将军,算得上是年轻有为吧,他还是个英雄呢,当初放火烧城的严守义就是被他给杀了的,还把脑袋取回来,挂在城门上,供百姓们出气,城里好多人家的小姐都暗恋他呢,可我觉得你同他最配,你们要是成了,那是最好不过了。”
史莺莺嗤之以鼻,“你这些话是打我爹那学来的吧?连语气都一模一样。”
白午帆哈哈笑,“这证明我和史老板英雄所见略同。”
“同个屁!”史莺莺没好气的说,“要不是冲他这态度,我根本就不搭理他,他谁啊,拽的跟什么似的,以为全天下就剩他一个男人了?还得姑娘舔着脸来求他,我就想试试自己这运气,怎么追一个不成,追一个又不成,这一个我非得拿下了,等追到手就把他给甩了,出出一出我这口恶气!”
白千帆目瞪口呆的看着她,“你怎么这样想,我要不是个姑娘,早就答应你了,上你们家做上门女婿多好呀,少奋斗几十年呢,那就是个误会,你别老记着。”
史莺莺粗声粗气道,“那我追他怎么也追不上?”
“他,他这个人吧,有点傲气……”白千帆有些不自在,这里边又有她的事儿,把实情告诉史莺莺,她实在是张不开嘴,慢吞吞的说,“你得加把劲,缠得他没办法,烈男怕缠女嘛,他自然就答应了。他还有大半个月在乌水镇,你努把力争取把他拿下。有什么要帮忙的尽管开口哈。”wWW.ΧìǔΜЬ.CǒΜ
史莺莺狐疑的看着她,“你这么想让我和杜长风好,别是有什么企图吧?”
“没有没有,绝对没有。”她就是有些内疚,对史莺莺,对杜长风都是,所以他们俩能在一起,是最好不过的。
两人正说着话呢,一个高大的身影突然往她们中间一站,挡住史莺莺的视线,牵着白千帆就走,“你怎么出来了,让我好找。”
“我跟莺莺说会话。”
“不行,以后不能跟史莺莺单独见面。”
“为什么?”白千帆不解。
“还问为什么?”墨容澉很惊讶,“她对你的心思你不知道?”
“可她是个姑娘,以前就是个误会。”
“那也不行!”他回得暂钉切铁,男人不讲理起来,简直让人哭笑不得。“你看她那双眼睛在你脸上滴溜溜的转,不定打什么主意呢。”
回到雅间里,又坐了一会儿,便散了席。杜长风过来行了礼,然后头也不回的走了。
白千帆站在二楼看他,阳光下,高大的青年在楼下跨了马,扬鞭而去。明明是艳阳高照,那远去的背影,却让她觉得有些冷寂悲凉。她也伤过心,知道那是什么滋味,只希望史莺莺将来能取代她在他心里的位置,好好的抚慰他那颗受伤的心。
吃过晚饭才回的城,车轱辘在地面上吱呀吱呀的转着,护驾的亲卫们脚步一致,听起来很整齐,风很大,吹得马车的帘子飘荡起来,并不冷,吹在身上还有点潮热的味道。
白帆在这一刻,突然觉得有些冷清起来,毕竟是朝夕相处,患难与共的姐妹,突然间就这么离开了她,嫁人了,她亲手置办的嫁妆,亲自送她出嫁,高高兴兴了一整天,到这会儿,冷不丁就伤感了。
她静静地偎在楚王的怀里,一只手紧紧抓着他的衣襟,嘴巴扁了扁,眼角有些湿润。
墨容澉是了解她的,轻轻抚着她的背,“傻瓜,这有什么好难过的?年纪大了就要出阁,谁都是这样过来的,赶明儿绮红绿荷月桂都要嫁人,你怎么办?天下无不散的宴席,她们只是你生命中的过客,只有咱们才是至亲的人,永远不会分开。”
不管楚王如何开解,白千帆总是闷闷不乐,毕竟身边是少了一个人了,一路沉默着回到府里,由丫鬟们伺候着洗漱,穿着一件薄薄的睡衣怏怏的躺着,眼睛虽然闭着,墨容澉却知道她没有睡。
劝慰的话说多了,听不进去也是白搭。他想着得找个什么东西来转移一下她的注意力。他看着账顶的云纹,咳了两声,突然问她,“想看我的棍子吗?”
“什么棍子?”她闭着眼睛,有点心不在焉。
他在幽暗中红了脸,“你不是一直想看我的棍子吗?”
她转过身来,斜斜瞟了他一眼,哼了两声,“打量我不知道吗,那是你的小雀……”
墨容澉一把捂住她的嘴,这个该死的,居然敢说它小,一不做二不休亮给她看,白千帆故作镇静,一派有见识的样子,疑惑道,“怎么跟别人的不一样?”
墨容澉脸都绿了,“你还见过别人的?”
她嗫嚅的道,“喜乐他们比赛看谁尿得远,我远远的瞅了一眼。”
他痛心疾首,“你怎么能看他们呢?你是个姑娘家!”
“都是孩子,再说我那会儿装小子呢,要是避的太开,怕他们起疑心,笑话我。”
楚王原本是想找点乐子,转移她的注意力,这下倒好,他过不去个坎了,气呼呼的转过身子,不愿再搭理她。
白千帆对着他的背拍马屁,“您要同人比赛撒尿,肯定谁也没你尿的远。那么大呢……”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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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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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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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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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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