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堂中道:“王爷,这么下去不行,王妃还是心结作怪,那只鸡您吩咐人找了没有啊?”
刘一贴在边上附合,“医正大人这话在理,王妃心病去了,身体才好得快。”
墨容澉天天守着白千帆,倒忘了这档子事,问郝平贯:“鸡找着了没?”
郝平贯一脸为难,“王爷,奴才正命人往集市上找呢,要找只一模一样的不容易。”
墨容澉抬脚就踹,“你是死人,一只鸡也要找这么久,是嫌王妃命长么?”
郝平贯被踹得往边上一倒,顺溜着又爬起来,诚惶诚恐,“奴才,这就去找,一定把鸡找到。”
“半个时辰不把鸡送来,仔细扒了你的皮!”
郝平贯应了是,颠着脚就跑了,一路跑一路唤人,“赶紧的,备轿,上集市!”
楚王爷发了火,谁敢不利落些,一行人匆忙赶到集市上,可不巧,过了时侯,都是些挑剩下的,焉不拉叽立在笼子里。
郝平贯一只只看过去,都跟小黄不一样,也是怪了,原先觉得小黄就是只普通的麻花鸡,可眼下好要找却找不出第二只来。
眼看着日头一点一点升高了去,郝平贯急得满头大汗,拍着胸脯子打了保票的,如今弄不回一只鸡,可怎么办?王爷真的会扒了他的皮呀。
有个贩鸡的瞧着他急成这样,好心的道,“您到底要买什么鸡啊?告诉我一声,明日我替你弄来。”
郝平贯唉声摇头,”就一只普通的麻花鸡,颜色比一般的麻花鸡略显得黄一些,难就难在这会子就要呢。”
鸡贩子道,“那就没辙了,我这里还有两只麻花鸡,要不便宜点卖给您,拿去凑凑数,横竖不是吃吗,谁还瞧颜色?”
“谁说是吃了?”郝平贯眼睛一瞪,“那是咱们鸡大爷,谁敢吃它呀。”
他也懒得跟这些走贩纠缠,叫着小厮准备上别处去瞧瞧,刚抬了脚,就见街边一家店铺里面跑出来三只鸡,其中有一只,花色跟小黄差不多,个头也差不多。
他心里一喜,赶紧招呼小厮,“快,把那只鸡给我抓住。”
两个小厮立马围过去,猫着身子就要去抓鸡。
“哟,这是怎么着,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就敢明目张胆的来偷我的鸡,谁给你们的胆子!”伴随着声音,一个长相俏丽的妇人从店里走了出来,手里拿着一把长扫帚,对着两个小厮就猛扑过去。
两个小厮猝不及防,被她打得抱头直窜,郝平贯慌忙跑过来解释,冲她作了个揖,“这位大姐,您先别恼,听我把话说完。是这样,咱们家丢了一只鸡……”
那妇人是个急脾气,话没听完,又嚷上了,“和着你们家丢了鸡就上我们家来抓,你们家要丢了人呢,也上我家来要?告诉你,别以为我们孤儿寡母就好欺负!今天你要不把话说清楚,我拉你见官去!”
郝平贯腆着脸陪笑,“您这话说的,这鸡我不白抓,给您钱,算我给你买成不成?”
妇人却不买帐,翻了个白眼,“不卖!”
郝平贯差点要给她跪下了,“哎哟,我的好姑奶奶,求求您了,卖给我吧。我家主子没有这只鸡会死的呀。”
妇人有些纳闷,“你这话什么意思?不就一只鸡嘛,至于要人命么?”
郝平贯于是把白千帆和小黄的故事加油添醋说了一通。他是内官出生,口灿莲花,那是看家的本事,说的妇人眼眶子都红了,连连叹气,“要是这么着,鸡你拿去,钱我也不要了,就当是救人一命做善事了。”
郝平贯喜得的直冲她作揖,“谢谢姑奶奶。您可算救了我家主子的命了!”
他这称呼把那妇人叫的有些脸红,瞟了他一眼,“还不赶紧捉走。”
郝平贯招呼小厮和轿夫一起围上来,自己也动手,五个人好一通围追堵截,总算把那只鸡捉到手了。郝平贯又冲那妇人作了个揖,鸡到手了,银子还是要给,白花花一锭银子抛到妇人怀里,朝她呵呵一笑,抱着鸡进了轿子,扬长而去。
妇人拿着那锭银子愣愣的看着轿子远去,突然掩嘴一笑,转身进了屋。
郝平贯紧赶慢赶,终于在半个时辰里赶回了怀临阁,抱着鸡冲进屋里,“王爷,鸡弄回来了。”
众人一看,呵,简直跟小黄一模一样,要不说是假的,还真认不出来。
墨容澉弯着身子,轻声唤白千帆,“王妃,醒醒,小黄回来了,你不是记挂着它吗,睁眼看看,它回来了。”
他一边说,一边轻轻摇晃她,白千帆悠悠睁了眼,眼神混沌,似乎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小黄回来了,”墨容澉把她抱起来了一点,指着郝平贯手里的鸡让她看:“你看,小黄不是在那么?”
白千帆缓慢的转动着眼珠子,茫然的看着那只鸡,没有什么反应。
墨容澉在她耳朵边喃喃道:“是小黄啊,你不记得了?你的小黄回来了。”wWW.ΧìǔΜЬ.CǒΜ
白千帆呆呆看了许久,混沌的眼神中渐渐透出一丝清明,她眨了眨眼睛,突然哑着嗓子喊了一声,“小黄。”伸了手想要抱那只鸡。
墨容澉怕她发现破绽,把她的手按下去,好声劝道:“你还生着病,它倒底是只鸡,身上不干净,等你病好了再跟它玩。”
白千帆没吭声,把脸转过来看着他,仔细端详着,半响道:“王爷,您回来了?”
墨容澉鼻子一酸,差点落下泪来,被她又是大哥哥,又是奶娘的叫了这么久,总算是认得他了。
他还有些不放心,小心翼翼打量她,“你还有哪里不舒服么?”
白千帆抚了一下额,无力道:“我头疼。”
“头疼快躺下。”墨容澉让她躺下来,“让大夫好好给你瞧瞧。”说着示意左堂中上前把脉。
左堂中这是头一次见着清醒的楚王妃,先按规矩行了礼,才上前搭脉,果然脉象通畅,肝清滞消,有好转的迹象。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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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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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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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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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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