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香道:“奴婢说了呀,奴婢说王爷明儿早上要出门子,王妃不过去说会子话,可您是怎么答奴婢的,您说,王爷见天都出门,没什么好说的。奴婢说王爷这回可去得远,您说王爷是爷儿们,去哪都没问题,不用担心。再后来,您觉得奴婢聒噪,怕惊着雪球和咕咕,就让奴婢出去了。”
白千帆傻了眼,好象有这么回事,那只灰兔仔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总是咕咕咕咕的叫唤,她想着它是哪里不舒服了,一门心思全在它身上,同月香搭话也心不在焉的,以为墨容澉就是出去个一两天就回了,没想到要去十来天,绕着京城外围打个圈,乖乖,那得跑多远啊……
没送就没送吧,若他生气,腆着脸说几句好话就过去了。
白千帆没往心里去,继续同小兔仔玩,她观察了许久,终于看出些明堂,欢呼了一声:“我知道咕咕为什么总叫唤了?”
月香月桂斜了她一眼,真是个缺心眼的,在她眼里,王爷还没有一只小兔仔重要呢,赶明儿真让侧王妃入了王爷的眼,您就哭去吧。
白千帆见她们不搭话,自顾自的说,“咕咕怕小黄,每次小黄过来,它就叫。”
月香月桂站在那里看了一会,好象是这么回事,月桂笑道:“这可有意思了,没听说兔子和鸡是天敌的。”
白千帆道:“小黄胆贼大,咕咕胆贼小,可不就这样了。”她把小黄叫过来,“你上外边玩去,以后少到它们面前晃悠,害得它们不敢吃食了。”
她凛着小脸,手往外一指,小黄就乖乖的出去了。
白千帆坐在小凳子上,喃喃自语,“你们多吃点吧,可别跟我似的,年纪一天天大起来,身量却不见长。”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去,楚王府里风平浪静。
修元霜理着一头家,管事们诸事都要向她请示,落星阁的院子里总是人来人往,络绎不绝。相比之下,揽月阁就冷清多了,郝平贯来过两趟,见白千帆一切皆好,见了他总笑嘻嘻的,他也放了心,刚好庄子上有事,他便过去料理。
这一走,整个楚王府便都是修元霜一人说了算,连带着落星阁的丫环都趾高气昂起来,一副得势的样子。
刚好这天白千帆打发月香到前院厨房去讨胡萝卜,揽月阁的丫环,厨房里的人不敢得罪,却是很为难。
大管事不在,二管事苦着一张脸,“姑娘,不是我不给您,如今不象过去,买一根针都要造册的,您事先没报上去,册子上没有,我拿什么给您?今儿外头就送了两斤胡萝卜,是留着要上菜的,给了您,我拿什么上菜?”
月桂问,“几根富余的都没有?”
“真没有,要不这样,您去讨侧王妃一个示下,她若说给,我便全让姑娘拿走。”
月桂没多说,扭头就走了。这年头就这样,都是些踩低拜高的主,王爷和王妃和好后,她走到哪,人人都巴结着,如今知道王爷和王妃冷战,侧王妃当家,这些人又一窝蜂的跑去巴结侧王妃了。
等着吧,王妃可是王爷心尖上的人,等他回来,一个个来收拾你们。
其实墨容澉对白千帆怎么样,只有近身服伺的人才知道,那些隔得远的,好些事都是道听途说,跟风跑,反正随大流总没错的。
月桂进了落星阁,正巧秋纹出来,阴不阴阳不阳的哟了一声,“这不是月桂姑娘吗?怎么上咱们院子来了,莫不是走错了地方?”
月桂心里本来就窝着火,听她这阴阳怪气的调调,有些没好气,“侧王妃在吗?”
秋纹眼睛一瞪,“哎,怎么说话的,你谁呀,不就是个奴才么,咱们主子不是谁想见就有见的。”
月桂平素自称奴才,那也是在主子们面前,一个丫环,还是从外头进来的,也叫她奴才,这口气没法咽,想当初在怀临阁,绿荷姐姐说话算刻薄的,也从不叫她们奴才。
她冷冷一笑,“说得自个好象不是奴才似的,只是奴才也分高低贵贱,我是揽月阁的,你是落星阁的,谁当瞧谁的面子,要搞搞清楚。”
秋纹也冷笑,“你既是揽月阁的,来咱们落星阁做什么?”
月桂被噎住,真是虎落平阳任犬欺,王妃明明是府里身份最尊贵的,可为了讨几根胡萝卜,还得来求侧王妃。
她不想同秋纹纠缠,办正紧事要紧,便说,“请姑娘通报一声,奴婢找侧王妃有事。”
秋纹嘴角牵起嘲讽的笑意,刚才还跟斗鸡似的,这下软下来了吧。她们在院子里说话的声音不小,修元霜在屋里应该听得见,听见了却不出声,摆明了就是要她杀杀月桂的威风。m.χIùmЬ.CǒM
昂着头,有些得意的样子,“主子在休息,你有事跟我说一样。”
月桂呕得要吐血,一个奴才而已,拽得跟什么似的,她是怀临阁里出来的,现在又在嫡王妃身边服伺,哪受过这种气,哼了一声,“跟你说不着,”越过秋纹就要进去。
秋纹一把拖住她,厉声道:“哎,你这人怎么回事,硬闯是个什么道理,谁教的规矩?”
月桂不象月香性子软,她是个喜欢碰硬碰的,用力将秋纹的手甩开,“我才要问你什么规矩,我找侧王妃,你不进去通报,反而推三阻四,你以为你是谁呀,小主子?那也得王爷看得上才行!”
秋纹怒了,甩手就是一巴扇过来,月桂一时没反应过来,结实挨了一下,气得蹦跳,一把扯住秋纹的头发往地上拽,两个人扭打在一起。
落星阁里其他的下人们都围了上来,有的跑进去禀告侧王妃,有的明着拉架,暗中却故意使坏,帮着秋纹一起打月桂。
修元霜很快出来了,喝斥道:“都给我住手!”
她出身大家,发起怒来,气势也是有的,秋纹和月桂都停了手,狼狈的从地上爬起来。修元霜倒也不偏坦,把两个人都狠骂了一通,又罚了半个月的月例银子做惩戒,这事才算完。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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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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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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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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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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