揣进去简单,拿出来可是难了。
大张喷着酒气,脸都怼到老郑的脸上了,眼珠子血红,这是要拼命的架势。
“我,我,我来还钱,钱给你,这件事都是你的,跟我无关,我不知道,这总行了吧!”老郑哆哆嗦嗦总算把话说出来了。
“有人发现了?”大张心里一紧,明白了些什么。
“没,没有,我就是,想睡个安稳觉,以后,井水不犯河水,我没来过!”老郑把白信封往大张手里一塞,想跑。
“你沾过了,手就脏了,想这么就了了?”大张恶狠狠把他拽回来,又把白信封塞了过去。
“这干啥呢?出来喝酒啊,怎么还不开灯!”过来的是小虎,他隐隐觉得这事跟自己有关,所以过来探听一下。
他啪一下拉了灯绳,60瓦灯泡把弹丸小屋照得通亮。
老郑下意识想把白信封藏起来,大张也是动的这个心思,他可没敢跟小虎说,事情被发现了,那显得他多无能。
两个人一扯,那信封本来就转了两手,又是东藏西藏的,都磨飞边了,咔嘶一声就裂开了……
一沓白纸散落在地上。
老郑和大张都傻眼了。
“你TM!耍我是不是?用纸冒充钱,还给我?你挺阴啊老犊子!”大张一把揪过老郑,左右开弓,当时老郑就鼻口窜血了。
“别动手!”小虎认出白信封了,知道这事跟自己有关,外面还有不相干的人,要息事宁人。
他上前把二人分开。大张气得还在骂骂咧咧。
“钱呢?钱哪儿去了?”老郑也傻眼了啊,血都不顾得擦,蹲下来捡起纸一张一张看。
这确是白纸,错不了。
“走,你先回去喝酒,桌上都是客人,你这主人怎么当的。”小虎给大张一个眼色,支开他。
大张气鼓鼓回到桌上,还好那几人都有点喝多了,正吵闹得厉害,根本没注意里屋发生了什么事。
小虎见大张进屋了,这才把老郑拎起来,让他站好。
“你是谁?”
老郑惶恐地问。
“我是他的朋友,这白信封是我给他的。”小虎也没想隐瞒。
“就是你,你要用乌头做药引子?”老郑对上号了。
“噢,是这么回事。”小虎听明白了,点点头。
“那啥,我是说,这事儿跟我无关,我啥也不知道,什么也不会说。我走了……”老郑心乱如麻,还在算计,这信封里的钱让谁换了呢。
估计是自己那个败家老婆发现了,当是他的私房钱,拿去花了。
一想到钱落到她手里,分分钟花光,老郑的牙花子都疼,这钱想吐回去,还是不可能的了,他就多余来这一趟。
“别走啊,话没说完呢,你就是想走,也得是把五百元撂回来,再说跟你无关吧。”小虎冷笑一下,逼仄过去,老郑无路可退,跌坐到炕上。
“这钱,这钱,我要是还不上了呢?”老郑怯生生地问。
“还上还不上的,先不说,你先回答我几个问题吧。”小虎从屁股兜里掏出盒,弹出一支烟,又拿出一只打火机,一歪头把火点了,深吸一口,把烟尽数吐在老郑的脸上。
老郑咳嗽几声,也无处可躲,只能忍着。ωωω.χΙυΜЬ.Cǒm
“是不是有人找你说什么了?不然你拿着钱会主动回来还?”
小虎一针见血,老郑当时差点跳起来,心脏漏了半拍。
“没人说什么,是我自己不安心了,老实了大半辈子,不想天天睡不好睡。”老郑还算机灵,现在把玉婴找来的事说出去,那可就全完了,要是再知道他去过派出所,那不是死定了?这屋里有善类吗?
“原来是这样。我听大张说,你找厂长想把他调走?”
“也没有,就是吧他上班总喝酒,一码是一码,真的,跟这事儿无关!我是怕他喝酒误事,这危险品仓库可不是闹着玩的,真弄错了,人命关天……”
老郑恨不能把自己的舌头卷起来吞下去,这不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吗。
“人命关天,说得好。”小虎又向他的脸上喷了一口烟,脸上带着玩味的笑。
老郑心里更不安了,不知道他想的是什么。
“那你就先眯着吧,只要你不乱讲话,钱也不用你还了,好好回去做人!”小虎向后一步,老郑得了空儿,比兔子跑得还快。
“刚什么过去了?”喝酒的哥们一抬着,人已经不见了,还以为自己眼花。
“大灰耗子!”不知谁说了一句,满屋哄笑。
老郑吓了一身的汗,出门狂奔,跑半路想起自行车还丢在大张家门口了,可是怎么也没勇气回去取,只能深一脚浅一脚往家里走。
老郑媳妇在家包的饺子,见他进屋先发制人。
“这几点了才回来?又出去喝了吧?”老郑直勾勾看着她,一言不发。
老郑媳妇被他盯得发毛,又借着灯光细看,好像他脸上有伤。
“当家的,受伤了?骑车摔的吧?”这女人到底是心虚,关切地问。
“你TM的害死我了!信封里的钱呢?钱呢?”老郑一把抢过女人手里的擀面杖,没头没脸向女人身上砸。
那女人身宽体胖,肉也厚,还挺扛揍,一边躲一边骂,一点亏没吃到。
“哎吗呀,大兄弟你可是出息了,这些年没听说你打过媳妇,这是怎么了?”邻居闻声不对,都过来拉架。
“他疯了!他是不是外面有人了!看我不顺眼,回家就揍我!我这给他包着饺子呢!”老郑媳妇这些年没受过这委屈,哭得鼻涕一把泪一把,伤心欲绝。
老郑打累了,坐在炕沿上倒粗气,他是哑巴吃黄莲,有苦倒不出来,别提多堵了。
邻居见他不打了,也问不明白什么事,就好好劝了一下散了。
女人亲自去门口送的,关好门,这才发现老郑的自行车不见了。
“你自行车呢?”
“你去给我取回来吧。”老郑面如死灰,那个门他是再也不敢去了。
“出啥事儿了?”老郑媳妇越发意识到问题不对。
“出啥事了?你把我坑死了!”老郑的脸皮也是真厚,这一下就把锅给甩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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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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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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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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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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