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哪个都可以,馒头不行!”陆逍遥护着馒头,寸步不让。
“妈妈!我要嘛!”肖腾闻言不干了,扭着腰跺脚。
陆逍遥的姨母有心上来抢,可是看了看楼上的方向,对骆女士,还是有忌禅,可还是咽不下这口气。
“走!这破东西急什么,反正他活不了几年,他死了,东西全是你的!”
骆女士只觉得一道闪电劈下来,也不如现在这般震惊,她见识过恶毒的人性,能恶到这样程度的也是少见。
听到她飞快下楼的声音,陆逍遥的姨母自知闯祸了,拉着肖腾跑了出去。
陆逍遥站在原地没有动,木然转头看向骆女士。
骆女士来不及调整自己的表情,她的慌乱,心疼,无助,全写在脸上,就等于给刚才姨母的话打了个注释。
陆逍遥这么聪明的人,已经全懂了。
从那以后,他更加安静,打针时都不会哭闹。
医生说,这孩子过于颓废了,求生欲不强。
玉婴听到这里,已经气得全身发抖,她用力攥着小拳头,眼泪在眼圈转。
不用说,陆逍遥就是那时起得的抑郁症,可怜的孩子,吃了太多的苦头了。
“你生气了?”骆女士柔声问。
“我一定会让她付出代价的。”玉婴咬牙切齿的说。
“你这一点很像我,我就是这样,珠玑必计,可能也不是好事,不过快意恩仇。你这样,我倒放心把陆逍遥交给你了。”骆女士轻轻一笑。
“交给我?”玉婴大吃一惊,这什么意思她不懂了。
“其实这是他自己的选择。”骆女士叹息着摇了摇头说,“你就当是缘分吧。”
这一次陆逍遥要求出国,可是让骆女士和陆教授悬了一回心。
那日陆逍遥从外面回来,也没打招呼就上楼了。骆女士并没有当心,以为小孩子口角了,又带着气回来,明天就没事了。
到了吃饭时间,保姆上楼叫了两次,都没把人带下来。
“门反锁着呢。”保姆担忧的说。
老俩口忙上了二楼,不管他们怎么叫,屋子里就是静悄悄的,保姆特意跑到外面去看,窗口漆黑一片。
这足以让神经质的骆女士脑补出各种危险场面,她担心得如热锅上的蚂蚁。
“怎么办?钥匙呢?快拿来呀!”
“备用钥匙没在。”保姆小声解释。陆教授返身下楼,去书房找了一圈,这才气喘嘘嘘上来,楼下的钥匙也不见了。
“这么一看,到成了陆逍遥故意的。”
“快!叫人把门打开,破门吧!”骆女士沉不住气了。
她话音刚落,里面传来开门的声音。陆逍遥站在门口,冷冷的说,“我要滑雪,我要出国。”
“好!马上安排!”骆女士对陆逍遥提出的条件都是百依百顺的。
陆逍遥跟着他们下来吃了饭,喝了半碗粥,看着一切正常,可陆教授忧心忡忡。
晚上骆女士打了电话,让陆逍遥的父亲安排车票事宜。放下电话,见陆教授竟然把一支烟放在嘴边。
“你怎么又抽上烟了?”
陆教授忙把烟取下来,可是心慌意乱,不知想了什么,又叼起来。
“我总觉得逍遥不对劲。”
“怎么讲?”骆女士被他泼了一盆冷水,慢慢坐下来,人也冷静许多。
“从前出去玩多少次了,也没见他主动过,也没见他开心过。”陆教授说得骆女士,心一点点往下沉,好像是个无底洞,越沉心越慌。
“那你说他是怎么了?”
“唉,我们好好看着吧,别出事才好。”陆教授还是拿起打火机,去外面抽烟了。
骆女士发了一会儿呆,想着刚陆教授说的话,别出事的好,她打了一个寒战。
到了地方,一切都安排好的,又不是第一次来,陆逍遥早就滑的很好了,跟着陆教授连着爬了两次山,滑了个过瘾。
见他玩的开心,骆女士稍稍放下心,可陆教授不这么想。
“逍遥表现的越是若无其事,越要小心,晚上都精神点,不要让他跑出去。”陆教授提醒道。
陆逍遥自己住一个房间,白天被二人看得死死的,只有晚上有点自由。
他们连旅馆的服务生都打过招呼了,还是出了事。
那天睡到半夜,骆女士觉得身边一阵阵的凉气袭来,她拢紧被子,以为是后半夜暖气烧得不好了,可是眼前白影一闪,她借着窗外的微光,发现窗边站着一个人。xǐυmь.℃òm
骆女士翻身坐起来,把灯打开,陆逍遥穿着白色亚麻长睡袍,站在床边。
“逍遥,你怎么起来了?”骆女士叫了一声跳到地上,陆教授也忙爬起来。
“奶奶,我要看医生。”陆逍遥的口齿有些不清,好像在发抖。
骆女士这才发现地板上有一排湿脚印,再拉过陆逍遥的手,已经像冰块一样了。
“这是怎么了?你怎么弄成这样?”陆教授一把将孙子抱在怀里,心痛不已。
“刚我自己出去了,本来想走到雪山里面,再也不回来的……”陆逍遥平静的说着,像在讲别人的事。
“什么?你说什么?”骆女士这才意识到刚发生了什么事,她跌坐到床上,差点晕过去。
“我想留在雪山上,这样就再也不用担心哪天睡着了就醒不过来了。”
“谢天谢地,你还是回来了,你想开了!”陆教授用力抱紧他,用自己的身体暖着他。
“不是我想开了,也不是我自己回来了,是玉婴叫我回来的。”陆逍遥说的很认真。
“玉婴?”骆女士看了陆教授一眼,这孩子还是不对劲。
“玉婴在叫我,她说你回来,你要是不回来,我就吃了馒头……”陆逍遥还是满脸的认真。
“那孩子到是说得出做得出。”陆教授点了点头。
“嗯。所以我回来了。爷爷,好好活着不好吗?为什么要急着去死呢。我要回去,好好活着,比馒头活得还要长。”陆逍遥的几句话,把陆教授说得老泪纵横。
玉婴一直听得心惊肉颤,骆女士的逻辑思维能力强,口才又了得,把这件事讲得惊心动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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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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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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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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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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