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在叫我...是谁...
“醒醒,赶紧醒醒...”
醒?醒什么醒,是谁这么烦人,扰人清梦可是要被雷劈的...
“叶三!”
叶三是谁?这名字有点熟悉。
叶三...
等等,叶三不就是我么?!
“呼!”
猛地从床上弹了起来,叶轩刚一睁眼便被眼前的光亮刺的闷哼一声。
他不由地张开五指挡在眼前,直到适应了那环境后才打量起周围。
明亮且宽敞的客房,窗外有一株寒梅独自绽放,一只手捏了捏软绵绵地被子,这里不是他所知道的任何一个地方。
自己这是在哪里...
“叶兄弟,你终于醒了!”惊喜的男声高昂的吓人,让少年生理上忍忍不住地抽了抽眼角。
他还没转过头,就被一双大手强硬地拧地转过了身子。
“我就知道你没死!”
大大的笑脸,脸上的担忧,眼前那张国字脸逐渐唤回了叶轩的记忆。
小渔村,黑衣男子,还有...
叶轩在房间里扫了一圈,都没见到熟悉的身影。
他突然反手抓住了赵旭阳,“天...我的那根棍子呢?”他匆匆改了口。
一脸严肃地望着眼前人,深红色眸子没有一丝温度。
“嗯?”Χiυmъ.cοΜ
这位反射弧比较慢的大师兄想了半天,“哦,你是说那个——”
“那个破棍子?”
对话之际,恰逢连清雪端着茶壶走了进来,她随意道,“当然是扔了啊。”
依旧是一身粉衣,这小姑娘看见叶轩一起来就问东问西地,于是飞快抢过了赵旭阳的话茬。
边说那往哪儿一站,还端着一副高傲大小姐的样子。
“怎么,那种满是铁锈的东西你也要,你不至于穷成这样吧。”
“你!”
一听她这么说,叶轩连真假都没考虑,腾地一下掀开被子准备往外冲。
结果少年才刚走了两步,就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抱住了腰部。
“我小师妹平常心地善良在门派受宠惯了一时间说出了不好的话你不要介意我一定好好叮嘱她让她改掉这个坏毛病!”
这一长串话从赵旭阳的口中说出时,他是一口气都没喘,反复念叨着说了八百遍的话。
叶轩两手扒拉着男子,使劲拖着身子往前走去。
他脸色阴沉的吓人,让与他对视的连清雪小手一抖,茶壶里的水都往外滴了几滴。
“我逗你玩的!”她赶忙改了口。
“东西都在外间,包裹、棍子,一个都没落下,我们抬你回来的时候都给你带上了,你——”
“你快放开我师兄,他胳膊上的伤还没好,禁不起你这么折腾!”
-
午间的阳光自窗外打进屋内,两只冬鸟在院中树上扑腾。
几人落脚的小院内树上挂着的秋千微微晃动着,微风吹动树梢,耳边传来细碎的声响,安抚着人内心中的躁动。
许是雨后初晴的关系,院内的几株花开的都不错,虽不是什么名贵品种,但也看得出是被悉照料过的。
盘腿坐回了榻上,叶轩将「天舒」搁在了膝盖中间,轻轻地从上边抚过。
“原来你们也是要来寒江城。”他抬起眼去看赵旭阳,坐在凳子上的青年摸着后脑勺哈哈一笑。
“原来叶兄也是?看来将你带过来还是带对了。不过此次幸亏有高人相助,不然我等都难逃一次。”
少年的手一顿,“高人?”
“是高人!还是做好事不留名的高人。”连清雪递给赵旭阳一杯水,然后又拉着脸颇为勉强地替叶轩倒了一杯,“我们这次真是撞了大运,师兄是最先醒来的,然后叫醒了我。”
“结果我一睁开眼就看到那些黑衣人碎成了块!”
“你是没见到,整整齐齐的铺了一地!”
连清雪心有余悸,她用手掐着嗓子回忆着,显然是当时那副场景太过血腥,在极力控制着自己不要吐出什么东西。
“那种剑法绝对不是普通人可以做到的。”
粉衣女子夸张的语调让叶轩心中有了答案,想起「它」的神秘来历——出手的多半是天舒。
可既然是天舒,为什么他依稀记得在自己晕在过去之前,听见了有人叫了他的名字?
那也是天舒吗...
可是剑怎么可能说话?
况且还是女子的声音?
叶轩的脑海中充斥着一个又一个的疑问,准备等两人走后,好好向天舒询问一番。
“叶兄弟的身体如何,还有没有感觉道任何的不适?”
赵旭阳见叶轩半天不说话,还以为是他年纪小,初出江湖不经吓得缘故,于是赶忙转了话题。
“我还好...”叶轩安抚点头,“对了,穆道友她?”
他没说完,在等着这位风雷谷大师兄地回答。
对方肯将他带到这儿来便是于自己有了恩情,叶轩肯定不能像刚认识时对人的那般冷漠。
——尤其是他才反应过来这儿缺了一个人。
赵旭阳突然将头低的深深的。
“如何?”叶轩追问了一遍,心中猜测这人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
“二师妹她...还在昏迷。”
不出他所料。
不大的房间内再一次被安静所包围,屋内熏着檀香。阳光挪动着自己的脚步,连茶杯里的水都被镀上了一层金光。
连清雪知道自家大师兄的性子,看他那样子,便知道他一定又将错误都拦在了自己的身上。
她于是拍拍赵旭阳宽广的背,“穆紫灵的运气可没有你那么好。”这句话是朝着叶轩说的。
“这是何意?”
“是这样的,叶兄弟。”赵旭阳那气是一声接一声的叹气,活像个深闺怨妇。
“当时我和清雪找到你的时候,你不光浑身是血、甚至身上的多数皮肤都烂了,我稍微学过点医术,便帮你看了看。”
“你受伤虽然是我们之间最重的,但却有被人治疗过的痕迹...”
叶轩垂眸,“原来如此。”
“哼,所以你运气真的是顶天了。”
连清雪推开赵旭阳朝她嘴前伸过来的大手,一连三遍后,她站了起来,一脚将原本坐在屁股底下的木头椅子踢倒在地。
“师兄,我又没说什么说不了的话,你干什么!”
“好好好。”
“好什么好,我不就对他态度不好了点吗,我虽然讨厌穆紫灵,但是大家都出身风雷谷,我想让那高人救救她怎么啦?”连清雪是真的一点就炸。
“而且这都过去几天了,高人没救她也是事实,左右穆紫灵没有性命之忧,我放马后炮还不行?”
赵旭阳一见自己放了个炮仗,赶忙站起来拉着连清雪往外走,“好好好。”
他边走边用笨拙的句子安抚着这位小师妹,还抽空回了几次头朝叶轩眨了眨眼睛。
“……”他这是何意。
不明白,但是怪恶心的。
直到被引到了门口,连清雪才反应过来,“好什么好!师兄,我不走,我还没说——唔唔唔!”
“叶兄再多休息一会,等晚膳时间到了我们在来叫你。”
赵旭阳说完灵活的拉上了房门。
嘈杂的声音一下子变得小了下来。
“师兄,你是不是上了茅厕没洗手!这味道也太冲了些!”
“胡胡胡胡说,我今天没上厕所...”
只有几句算不上争执的争执残留在空气当中,直至消失不见。
叶轩心中的疑问太多了。
他本可以将赵旭阳与连清雪留下来,却没有这样做。
自己还有更为重要的事情没办。
少年的面色柔和,光脚走下床去,在床侧边的屏风后,那张长长的红木案几上取来了几张白纸。
他蹲在床边,将纸放在了「天舒」跟前。
“天舒。”
悄然无声,没有丝毫动静。
少年又伸出修长的食指点了点它。黑色的棍子在这一戳之下陷进了被子里。
——纸上依旧是洁白一片,什么都没有。
“周围已经没人了,你若是有什么想说的,就都写在这里,等我读完后自会销毁。”
还是没有动静。
“天舒...”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叶轩的心跳突然慢了一拍。
他赶忙盘起双腿,屏住呼吸,细细感受着他与眼前灵器的联系。
那根象征着两人契约的丝线虽然还在,却变得微弱了起来。
天舒的状态并不好。
叶轩睁开眼,眼底的郁结深的吓人。
「它」是为了救自己才受伤的。
少年清楚地知道这一点。
虽然已经过去了好几日,可黑衣男子的那一击依旧历历在目。疼痛的五脏六腑,断裂的肋骨,还有他结结实实挨了一下的丹田!
若非是天舒...
现在的他还能承受再一次变成废物的打击吗。
叶轩揪了揪自己额前的碎发,苦笑了一声。
上次是因为‘好奇’,这次是因为‘无知的冲动’。
自己嘴上说了长了记性,可事实呢?
他颓颓靠在床边,一手搭在了「天舒」身上...
“对了!”
“只要有天财地宝,那「它」便能醒过来!”
叶轩灵光一闪,想到了解决方法。
-
此时的天舒已经陷入了沉睡。没人知道的是,这位傲气无比的剑灵曾在用尽力气救治叶轩时求过九天神佛。
不是祈求少年平平安安,也不是祈祷自己能早日回归天域。
她的要求清奇无比,说简单不简单,说难却也不算难。
‘信女天舒有求九天神佛,希望叶轩的脑袋开一次窍,能在我晕过去时为我提供灵草丹药,让我尽快从睡眠中醒来。’
‘若是神佛如了我愿...’
黑衣剑灵一边施法一边祷告,‘若是神佛如了我愿,那就真是谢谢了!’
许完了不太虔诚的愿后,的天舒便晕了过去,也不知道还有没有再醒来的可能。
不过依照现在的情况来看,她还是有望的。
这边的叶轩以然下定决心。
订好了每天夜晚借着白色石头修炼,白天则是外出替寻找各类灵药。
好在自己已经到了寒江城,不必再为路途而奔波。
少年凝神细思,将主意打在了万剑宗长老所说的秘境上。
“只要带着「天舒」进了那个秘境,一切问题都会迎刃而解。”
他虽然这般说着,可转而又来了另一个问题:
那钥匙他该去那里寻,那秘境邮件会在何时开启?
叶轩想了半天,决定明天向去城中好好转转,看看有没有什么‘捡漏’的机会。
“叶兄在吗?我有事同你商量。”
扣扣的敲门声突然响了起来,听声音是赵旭阳。
叶轩斜眼看了看窗外,还没到饭点。
只有一个脚步声...
有事同他商量,却又是瞒着连清雪来的。
不管如何,被打断了思绪的少年心情还是略微烦躁。
他拍拍自己的脸颊,披上外衣、穿好鞋子后才走到门口。让自己看起来稍稍体面些。
叶轩将房门拉开,正欲请人进来坐,可他眼神随意一扫之间,瞥到了赵旭阳腰间的那块翠绿玉石。
——上面俨然刻了一个‘琴’字。
“我有一门路,不知叶兄可有兴趣。”
「它」说的没错,自己的运气果然是极好的!
叶轩心中倏地闪过了这个念头。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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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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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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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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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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