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白看了急得不行。
他们并不知道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自打主子醒来以后就怪怪的。
白宁看着急的上火。
韶司的到来就如同一阵及时雨一般,两个人都欣喜不已。韶司一进来就看见顾景衍穿着单薄,坐在桌旁,神色有些疲惫。
“怎么?受什么打击了?说来让我高兴高兴。”
夜白:“……”???
白宁:“……”国师到底是来干什么的?
顾景衍不曾说话,韶司也不在意:“你应该知道,像我们这一类的人寿命都很短,淑妃娘娘这几个月的寿命本就是她从阎王爷手里抢来的,你还有什么想不开的?”
夜白嘴角一抽,他活了二十多年,第一次听到有人这么安慰人的。
但是不得不说,十分狠毒。
“你若是想让她活活疼死,便就一直不要上药,两个人上了黄泉路还能有个伴。”韶司说话素来就是如此,并不留情面。
白宁:“……”???
服了,这都是什么人啊。
这么安慰人的方法真的是见也没见过,简直奇葩!
他要是没记错,这人应该是青龙城城主的儿子吧,私生子也是儿子啊!
怎么成这样了?是被人怼的太久了吗?
“国师……你……”
“你别说话,他要是想死就随着他,正好路上还有个伴,这不挺好吗?”韶司直接打断白宁的话。
白宁无语:“……”
顾景衍被韶司一顿挤兑,猛地反应过来自己身上还有同心蛊。
他这样重的伤,音音那边怎么办?音音肯定很疼……
“白宁,请太医来。”顾景衍猛的出声。
白宁顿时高兴了:“是,主子,属下马上去请!”
这几日顾景衍身边气压低的厉害,他们有心想说什么看见主子那张死气沉沉的脸,真的是没办法开口。
白宁都快急得疯了,主子这边拖着不上药,阿音那边就得多承受一倍的疼。
他哪里舍得阿音受这样的疼。
太医急急忙忙的赶到,给顾景衍的伤口重新处理,上药。
并且嘱咐道:“这几天忌生冷、忌辛辣、忌酒。”
夜白一一记下,对着太医点了点头,便送太医出了门。
太医一路上都在叮嘱着,如今南祈局势已定,这位定然是他们的新皇了,自然是要巴结好的,不是吗?
万一出点什么事儿,他担待得起吗?
更何况,他身为一个大夫,看见病人身上的伤拖拖拉拉,半好不好的,简直难受!
这是身为一个医者受不了的。
夜白大概也明白这位太医的想法,有些憋笑。
门外的事情顾景衍自然是不知道的,韶司给自己倒了一杯茶道:“那些老家伙可是等着呢,什么时候登基大典?”
“伤好之后吧。”顾景衍淡淡应道。
韶司点了点头:“你心里有数就行,将南祈彻底的收入囊中……才有保护她的资本。毕竟身后是一国皇帝,无论怎么说那是个坚强的后盾呢。”
顾景衍点了点了头,示意自己知道了。
……
夜晚。
伤口疼的睡不着,顾景衍睁着眼睛想着那些事情。
母妃到底瞒了他什么?
他不知道母妃对着那个人说了什么?那人的表情便不太对了,竟然夺了一把剑竟然刺伤了母妃,同时也被保护母妃的死士踹了出去,吐血晕了过去。
偏生的,那一瞬间一直伺机而动的大皇子也堪堪刺了他一剑,一切发生的都很快,他根本就来不及反应。
淑妃那一瞬间却笑得很开心,看着他笑的很高兴。
“衍儿,今日母妃大限将至,唯一的遗憾就是看不到你娶阿音了。我在后宫多年,没有给绾歌报仇……你来也是一样,有朝一日若是知道真相,莫要恨母妃。”
这是母妃对他说的最后的话……
那时他伤势过重,失血过多,似乎听到母妃说:“……我看见他们了。”
谁?他不知道。
他只觉得当时心神俱裂,周身内力涌动,竟是直接将大皇子三皇子等人震得心脉具断。
那死士对着他行了一礼,便也自裁于此。
只是他不明白,那人分明是北夏的死士,为何要对着他行礼?
这摆明了不合规矩!
死士本就是听从一人的,很明显,这死士不是听从于他的。更何况那人还是北夏的死士。
他与北夏本就无甚关联,突然如此,实在是很难让他不起疑心。
……
半个月后。
登基大典。
顾景衍换上礼服,一袭黄袍加身,玉冠束发,倒是没有了白衣的清冷,多了一些暖意。
镇国公府众人看着,心里倒是多了一些复杂。
尤其是镇国公,神色不明。
朝堂之上还有一些余党,并不愿意参拜新皇,顾景衍自然是料到了,也并无多大反应。
镇国公那一党倒是率先跪下行礼:“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既然已经有人开了先例,其余之人自然是纷纷下跪行礼。
一时之间,呼声震天。
远处传来沉重的钟声,响彻天边。
这是南祈的新皇!
……
镇国公府。
柳箬淳的心思不可谓不明显。
“太子登基,定然是要选秀的,我还能进不去不成?”柳箬淳想着,都快高兴的笑出声了。
一旁的侍女有些忐忑不安:“小姐,你忘了表小姐才是皇上的未婚妻啊。”m.χIùmЬ.CǒM
柳箬淳顿时脸色一变,伸手就是一巴掌:“贱人!就凭她苏清音?一个生死都不知道的玩意儿就算回来又能怎么样?没了我镇国公府她是个什么东西?不过也只是一个只配在本小姐脚边的一个下贱之人!”
柳箬淳刚说完,自己的脸上也挨了一巴掌!
顿时脸都气青了。
定睛一看顿时脸都吓白了:“长姐……”
柳轻语险些气炸了肺,她还真没见过说话如此恶毒之人!
还是他们镇国公府里的小姐?
简直恶心!
柳云深的脸色也不太好,他本身对这妹妹就没有什么好感,欺软怕硬第一人。
“皇上才刚刚登基,你就开始想这些?抢自己表姐的未婚夫?你可真是给女儿家长脸!”柳轻语瞪着柳箬淳道。
柳箬淳一脸慌乱:“长姐,不是的……”
“好,就算退一万步来讲,皇上真的要选秀……你以为你能进宫吗?镇国公府在南祈已然过于显赫。府中已然出了一位皇后,就不会再有第二位!”柳轻语直接把话挑明了。
省的眼前的人在做什么白日梦!
柳箬淳有些难堪,顿时也来了火气:“凭什么?凭什么苏清音就可以?我就不行?我才是镇国公府的女儿,她不就只是一个表小姐吗?离了镇国公府她算什么?”
“呵,看来你是不撞南墙不回头了?”柳南星一回来就被人告知柳箬淳又犯事儿了,还没凑近就听到这么一句话,当即回了过去。
柳箬淳更害怕这个一直脸上带着笑意的二哥。
“就凭她比你强,就凭她曾经十三岁女扮男装入科举考试,一举成为状元,也是当下最为年轻的状元郎,一首三军论让天下四国君王都惊叹不已。你能吗?就凭她碧玉年华就已经是一国丞相,百官之首!能辅助君王处理朝堂政事!你能吗?就凭她一手出神入化的针灸之术能妙手回春,你能吗?就凭她能深得帝王宠信,宠辱不惊,文能提笔安天下,武可马上定乾坤。你能吗?”一道清冷的声音传了出来。
声音清冷,却字字珠玑!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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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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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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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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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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