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是怎么看的?她说疼你们听不到吗?”楚君樾皱着眉头,脸上再无那温润笑意。
温润的人发起火来是最为可怕的,因为温和了太久,压在心里的负面情绪都会涌上来。
暗影在一旁都不敢说话。
太医们第一次见君王发怒的样子,吓得不敢说话,身躯直抖。
哆哆嗦嗦的开口:“皇上,这位姑娘是真的没有什么大碍,臣真的是不知道啊。”
一旁的穆泽安也是第一次见楚君樾如此动怒,也有些不太好说话。
只得等楚君樾怒火平息了一些才道:“楚兄,或许并非是身体的原因,不如让家父进宫看看?”
楚君樾看了一眼穆泽安,他知道北夏穆家精通玄学,但是……这真的是其他原因吗?
“也好,太医如今根本不知原因,让令尊前来吧。”楚君樾揉了揉眉心道。
穆泽安应了一声,便写了一封信让身边的侍卫快马加鞭送到穆家家主手中。
“疼……好疼……”
苏清音在昏迷当中都疼的直皱眉,可见是有多疼。
楚君樾看的心里不舒服,一个女儿家,怎么能受得住这样的疼呢?
……
与此同时。
正在淑妃宫殿的顾景衍也有些疼不太舒服,摸了摸心口的位置,有些发疼。
虽然不至于疼的忍不住,但是却让顾景衍有些不太好的预感。
他已经找了苏清音两个多月了,可是仍然没有丝毫的消息。
楚君樾那边早就让人封锁了任何消息,刻意的隐瞒,顾景衍查不到也是情理之中。
淑妃看着自家儿子有些不太对的神色,皱眉:“可是不舒服?”
“母妃,儿臣无碍。”顾景衍想忽略心口的疼,但是越来越疼的趋势,让他根本无法忽略。
淑妃脸色也有些不太好:“脸色都白成这样了,还说没事?”
“我知道你因为阿音的事情着急,但是也要注意休息不是?”淑妃心里是真的不好受。
南疆一行,本就是去给她求药……她心里又怎么会安心?
此前她也并不知道他们是去南疆,早知如此,她就是死也不会让他们去南疆。
说她自私也好,说她无情也罢。
谁都是以自己孩子为重的,况且……她想绾歌也不愿意让阿音想起那些不堪的过往,陷入仇恨吧。
绾歌的性子她了解,记恩不记仇,有仇必报。
但是……
这不是简简单单的仇恨。
两个人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走,这中间困难重重,到底能不能坚持下去……
“母妃,你可曾听说过北夏穆家。”顾景衍看着淑妃问道。
淑妃的脸色几不可查的变了变,手指不自觉的蜷缩了一下。
顾景衍向来观察入微,懂得人心,看自家母妃这表情,也知道母妃一定是知道了。
“这一次南疆之行,我们去碎玉山求药,遇到守山人。曾提过北夏穆家与当初的天下双姝,母妃可知?”顾景衍这段时间一直在找苏清音的下落,很少进宫,哪怕进宫也只待一小会儿。m.xiumb.com
只是今日,夜白突然提起来当年大陵帝后的一些事情,他才猛然想起来那守山人说过的北夏穆家。
淑妃脸色有些不自然,心里有些恐慌。
北夏穆家……
她有多久没有听过了……
“她曾问过音音三个问题,句句告诉我,北夏穆家精通玄学之术。”顾景衍看着自家母妃道。
淑妃垂眸不知道该说什么。
顾景衍心口的疼痛逐渐褪去:“母妃还不告诉儿臣吗?”
淑妃有些不知所措的看着顾景衍:“衍儿,母妃……”
“二十多年前,世人盛传,天下双姝,南歌北舞。”
“音音为了查父母的消息几乎用了最极端的法子,却也只查到了一些皮毛。这其中不仅仅有镇国公府的插手,还有母妃你的手笔。”
“天下双姝,南歌北舞……南祈柳绾歌,北夏穆轻舞……是吗?母妃?儿臣记得,年幼之时母妃隐隐约约提过这个名字。”
淑妃的手抖得更厉害了。
她知道这些事情迟早兜不住,但是她没想到衍儿居然已经查到这个份儿上了。
淑妃神色暗淡,看着眼前的儿子,只得点了点头:“是。我是出身于北夏穆家,穆轻舞的确是我的闺名。”
“所以说……母妃你与音音的母亲交好?”顾景衍不知道二十多年前的事情,只是觉得应该是这样。
淑妃垂了垂眸子,抬起眼道:“是,我十三岁遇到绾歌,与她交好。”
顾景衍没有再问,他看得出来,母妃当年定然与柳绾歌交好,不然不会爱屋及乌,对音音如此之好。
淑妃道:“我知你忧心阿音,但是卦象显示,阿音此刻暂且无事。”
是,她之前就算了一卦,卦象显示苏清音的确无碍。
但是无法直接告诉顾景衍,想着从旁侧击一下,谁知道出了点意外。
顾景衍愣愣的摸了摸心口的位置,暂且无事吗?
可为什么心口疼?
或许只是处境没事……
又或许……卦象不准?
顾景衍猛的想起来一个人,起身匆匆告辞淑妃离开。
淑妃无奈,玄学……也不一定真的准确啊。
顾景衍一路到天机楼,驾轻熟就的上了三楼。
韶司就在三楼。
“四皇子殿下前来……”
“给音音算一卦!”
韶司无语:“……”他话都没说完,着什么急?
他自然是听闻了四皇子殿下心上人失踪的消息,但是顾景衍又没有来求他,他操的哪门子心?
他刚刚都还吐槽呢,谁知道这燕京的风吹的也有些邪乎。
韶司看了一眼顾景衍:“你不如先看看你自己。”
“我?我怎么了?”顾景衍皱眉。
韶司冷笑一声:“南疆一行,身中蛊毒却不自知?四皇子殿下真是好厉害。”
“蛊毒?”顾景衍不解,他什么时候中的毒?他为何没有印象?
韶司给顾景衍把了把脉,冷嗤一声:“怪不得。”
“同心蛊,南疆常用的蛊毒。”韶司道。
顾景衍不自觉的摸了摸心口:“是不是一方有问题时,另外一方也跟着?”
韶司点了点头:“理论上是的。”
顾景衍对韶司更不满意了:“理论上?”
“准确来说,同心蛊是两蛊一心,这种蛊在南疆很常见。它的最为厉害之处,便是一方有伤有痛,都会传达到另外一个人身上。倘若二人其中一人不爱了,那蛊虫只会发作活活疼死另外一个人。这是代为其受!”韶司缓缓道。
还有便是也会逐渐腐蚀变心之人的躯壳,从里到外。
这用时更长。
这就是同心蛊很常见,但很少有人用,甚至是被禁止使用的。
顾景衍闭了闭眼睛,也就是说……刚刚音音被伤到了?
他感同身受?
“按理来说……这蛊虫的潜伏期最起码也要四五年的时间,但是……你这我怎么感觉时间还要久?”这才是让韶司不能理解的。
同心蛊炼成简单,但是解蛊不易,发作更是生不如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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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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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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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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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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