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家地位在这里摆着,傅靖霆总要给她,不,是给叶家,留面子。
想到这里,叶文涵下颌抬起,“不是她的东西,想带走,没门。”
男人眼睛眯起来,问她,“什么东西不是她的?你手里的耳坠?”
叶文涵攥紧自己手掌,将那枚耳坠死死攥住。
傅靖霆将她手指掰开,从她掌心里拿起那枚耳坠,“我给了就是她的。不值钱的玩意,你生哪门子气?”
“不值钱的就算丢了也不给她。”叶文涵有些委屈。
他能哄她一句,已经给她莫大的面子。
还这么不依不挠,傅靖霆耐心全无,整个人脸色透出一股子阴鸷的冷。
“段恒,送叶小姐回家。”
段恒忙凑过去,软拉硬拽的把叶文涵请走。
心慌,想吐,眼前发晕。
许倾城有些撑不住了。
她抓住保安的胳膊,用力到指甲都快陷进去,“麻烦扶我到厅外,我头晕。”wWW.ΧìǔΜЬ.CǒΜ
她脸色苍白,冷汗岑岑。
傅靖霆将人扶住,问她。“怎么?”
“晕血。”
男人眉心一蹙,他手臂扣住她的腰身,“送你去医院。”
“不用。”许倾城一手捂着耳朵,一手按住他的手臂,阻止他欲要抱她的动作。
女人脸色不好,但却依然丢给他一个勉强算是娇媚的笑,“傅少,你不想明天安城的新闻上出现你和我的名字吧?麻烦帮我叫个司机。”
傅靖霆瞅着她,他突然弯腰就将人抱了起来。
“我不允许,谁敢发我的新闻。”
“……”那就好。
许倾城放心了,她有些乏力的闭上眼睛,侧了一边脸靠向男人的胸膛。
不是想在人前做出一副依偎亲密的假象,而是这样能减缓她的头晕。
耳朵里能听到男人有力的心跳声,与另一侧耳垂绵绵的疼痛交织让她有些分不清是疼痛在跳,还是他的心脏在跳。
只觉得这短暂的依附可以让她不用那么紧绷。
傅靖霆垂眼看去,她面容姣好,五官精致,笑时媚到你骨头里,不笑时脸上透着股子冷,冷到你心坎里。
这会儿她单手捂着耳朵,偎在他怀里闭上眼睛,收了满身的张扬利刺,乖的像是蜷缩着身体扑在主人脚边的小猫。
傅靖霆轻晒,藏着爪子的小猫,冷不丁挠你个花脸。
医生检查后要做清创。
酒瓶棉扫在耳垂上的一刻许倾城想爆粗口,她猛地把头偏开躲过,脸上表情失控的十分精彩。
傅靖霆忍不住笑了声,手机举起来冲着她拍照。
许倾城脑皮层一阵一阵儿的,痛觉神经太敏感,她不想矫情的说她怕疼,但是她真的怕疼。
眼睛瞪着医生镊子夹住的酒精棉,全身都在拒绝。
上了年龄的医生十分不认可的蹙眉,“不清理创口怎么检查,要看看是否要做修复,耳朵的地方多重要,影响美观,你忍一忍就过去了。”
许倾城受不了这种酒精蛰蛰喇喇的疼,像是有虫子在咬她耳朵,她还不能碰,不能挠。
但是,医生有一句说到点了。
她不要留疤,不要不漂亮。
女人对美貌的追求那是其他生物无法理解的。
两股力量在脑袋里交缠打斗,许倾城觉得这事竟比她去爬傅靖霆的床更加难以接受。
虽然当初她低估了疼痛的含量,但是过去了就觉得还能忍。
医生有些不耐烦,她抬手招呼傅靖霆,“你别站旁边看,过来搭把手。”
男人挑挑眉,没拒绝,走过去,“怎么做?”
“按住你媳妇的头别让她乱动。我这很快就清完了。”护士比了个动作。
媳妇?!
两人视线刚好相对。
许倾城开口,“我不是他媳妇。”
“哦,男女朋友?”医生又问。
这一对,容貌气势旗鼓相当。怎么看怎么养眼。
傅靖霆站到她面前,女人坐在凳子上,发旋只到他胸下,他手掌按在她头顶,另一手挡住她半边侧脸。
“也不是。”
“那你们是什么关系?”护士有意转移她的注意力,不断问问题,手上动作却也迅速。
许倾城下意识脑袋往一侧躲,被男人的手挡回来,他的手掌宽大,几乎将她的脸全部覆盖。
他声音冷淡,“别动,忍着。”
许倾城无处可躲,整张脸突地埋进他怀里。
女人的五官笔挺,隔着衬衣压进他的肌肤里,腹部肌肉下意识收紧,感受到她略微挣扎的摩搓。
攀在他胳膊上的手指掐着他,感觉她浑身都在抖。
医生动作很快,“好了。可以自然愈合,也可以做一下美容修复。看你自己选择。”
许倾城松口气,额头似乎出汗了。
她脸抬起来。
医生笑着看她,“这么怕疼?生孩子的时候可怎么办?”
“……”
这医生脑洞太发散,她耳垂清个创,能给扯到生孩子上去。
许倾城半响憋出俩字,“不生。”
傅靖霆垂眼,因着这俩字低头看她。
“那多可惜,你们长这么好,孩子一定也好看。”
说了他们不是男女朋友关系。
这医生没长耳朵。
许倾城白眼快翻到头顶去了,懒的再回复。
她松开扣着傅靖霆的手,抬手下意识想揉下耳垂,又不敢碰,几次抬起又放下,脸上就生了怒意。
她脸上冷着,怒气从眉眼间悄无声息倾泻。
不知道该说叶文涵是聪明还是脑残,经她这么一闹,不用许倾城自己再宣传,现场的大都知道她与傅靖霆这不清不楚的关系了。
许倾城不在乎自己名声,现今这局面也容不得她在乎,名声不好换来利益她也乐见其成。
但这不代表她被人欺负了,疼的钻她头皮她还能忍下不还手。
傅靖霆静观她的微表情,莫名觉得有趣。
医生看这俩人没什么搭理她的意思,也不问了。
许倾城起身,她手扶了扶一侧的台子,有点轻微晕眩。
晕血加疼痛,折腾的她不轻快。
男人手臂缠上她的腰拥着往外走。
许倾城诧异偏头看他,那眼神仿佛在说,哟,傅少,这么好心?!
傅靖霆就笑了,他突然伸手去掐她受伤的那只耳朵。
许倾城吓得身体都要僵住了,她偏头去躲,因着方向的缘故,整个人被迫缩进他怀里。
谨慎盯着他的手,“你干什么?”
她眼睛圆瞪的样子,像是炸毛的猫,如果她脖子上有一圈毛,傅靖霆有理由相信,现在也是炸起来的。
他眉角挑了挑,放下手,“不干什么。你这表情不错。”
许倾城,“……”
神经病。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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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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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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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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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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