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的荒唐如一场荒诞的戏剧,她知道他不想碰她,却在试尽了所有方法后没有办法才要了她。
这让傅司晨难堪又窘迫,她把所有窘态都呈现在他的面前,羞耻又浪荡。
傅司晨心里又委屈又难过,眼泪无声往下掉,纤弱的背脊一抽一抽的。
怀抱里的女人这样娇小无助,她这样伤心,把他的心都揪起来。
郁时南双手捧住她的脸,他弯腰俯身下去盯着她泪眼婆娑的脸,手指轻轻抹她滑落的眼泪,嗓音沙哑无奈,“别哭。是我不好。”
她偏开脸,侧脸丢给他,牙齿轻咬着唇畔将呜咽的哭声锁在里面。
他叹口气,真是最见不得她的眼泪,还是因为他导致她哭,心口一涌一涌的难受。
她心里有韩奕,却在那种情况下跟她睡了,恐怕这时候见都不想见他。
但他……忍不住。
想要她。
再不可忍受跟她维持之前的关系,看她因为别的男人受伤。
他不想继续站在旁边看着她。
郁时南手掌掰回她的脸,“司晨,跟了我吧。我会负责。”
男人笨拙的表白如晴天里的一道惊雷,直接劈在傅司晨的脑子里。xǐυmь.℃òm
眼睛都不由瞠大几分,心跳陡然失速,片刻后她突然再忍不住哭出声,拳头捶在他胸口,“谁要跟你,谁要你负责,你又不喜欢我!”
他任由她捶打发泄,只双臂拢着她,将她划定在他触手可及的范围里。
傅司晨打够了脸往他怀里埋,嘤嘤的哭,“我不要你可怜我。”
郁时南收紧手臂,将她抱在怀里,手掌在她背后轻轻的拍,无声安抚,很多话在喉咙里滚来滚去,思索着怎样说才好。
如果换成是别的女人,他不会这样难以开口。
可她是傅司晨,他珍藏在心头不想她受丁点委屈的女人。
尤其,她现在的情况,婚姻存续期间,他怎么做似乎都会让她处于一个十分尴尬难堪的位置。
但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已经做了,时间不会倒流,谁也不可能真当昨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没有不喜欢。很喜欢。”郁时南咬着牙关,简单的一句话,说出来,胸口发紧。
最怕她一句话顶回去,怕她不接受他。
傅司晨人都懵了,好似再怎么想都没有想到他会这样说,心脏跳到失速,脑子反应也变慢了,有点琢磨不过来他是真喜欢还是仅仅是因为两人之间的肌肤之亲让他愧疚,要给她一个交代。
她脸埋在他胸膛里没有反应,郁时南越说越心慌,他双手捧住她的脸,俯下身去,让自己能看到她的表情。
“司晨。你跟我,我对你好,宠你一辈子,我不会找别的女人,只宠你。你想吃什么南哥给你做,你想要什么南哥都给你。”
简单至极的语言,却是他能想到的给她最真诚的承诺,不带一点虚假。
可说出这些话来的时候郁时南自己都唾弃自己,男人给女人的,钱,权,体面。
但这些,对傅司晨而言都不缺。
他能够给予她的寥寥无几,听听他说的这些话,真的就像是哄骗人的,企图用这些浮华的语言骗取她的好感和信任。
但他确实是这样想,也确认能够做到。
傅司晨鼻子发酸,眼泪不受控制的往下掉,嗡着声的问他,“我结过婚,你不在意吗?”
“不在意。”男人手指擦他眼泪,声音低下去,“韩奕配不上你。”
“那我配得上你吗?”
“司晨,别妄自菲薄。你从来都是最好的。韩奕不懂珍惜你,不代表你不值得。”
他脸上认真,不含一点虚假,她看着他,就觉得自己真的值得所有。
但她不要所有,她只想要他。
女人手臂轻抬起,她手指拽着他的背心人往他怀里扎,“昨晚,我好丢人。”
带着鼻音的闷闷的声音,嗡声嗡气的。
“哪里丢人?”
只一想,浑身的热气都往一处涌,喉咙都发痒,身体深处被撩起的狂浪无边,他手臂收紧任由她暂时在他怀里当鸵鸟。
这种时候心头纵是有千般言语也说不出,尤其是涉及她跟韩奕。
他能对她好,但所有好的前提是她必须跟韩奕离婚。
但他的宠爱前隔着另一个男人,而且在她还未离婚前,他跟她这样已越雷池。
她觉得丢人又难堪也正常,这种时候他不便于直接提她跟韩奕的事,他也不知她对韩奕是否还有感情。
郁时南真的觉得自己就是拐了人家媳妇偷摸跟他偷情的渣男,怎么想都龌龊不齿。
他脸色绷了绷,无论前因后果,无论有什么原因,不该做的也已经做了,既然如此,趁虚而入又有什么说不过去的。
男人单手摸了把脸,郁时南恐怕此生都没想过有朝一日他会做个男小三。
傅司晨羞涩难当,心底的喜悦与酸楚并存,她不知道他的喜欢是不是因为跟她睡了才这样违心的说出。
可是怎么办,她不想分辨真伪了。
她坏心的想用跟他的肌肤之亲绑住他,即便是她放浪形骸没有羞耻感的哀求他,但他也跟她那样了不是吗?
郁时南抱了抱她,纵是再多想法也先出去再说。
“我出去看看。昨天雨太大,恐怕搜救也有难度,但停雨到现在已经两三个小时了,应该也差不多了。”
郁时南垂头看她,“你还有点低烧,在这里等着?”
“我不。”傅司晨抓着他胳膊,“我跟你一起。”
郁时南伸手探她额头,还是有些烧。
她穿的衣服单薄,春天的气息还不稳,一场雨就将气温降下来不少。
“外面冷。你穿太少。”
但这里也没可以让她穿的衣服了,除了他的衬衣,就是外套了。
外套已经脏了,傅司晨看他把外套丢在一边,她偏开眼轻咬了下唇畔。
郁时南将半干不干潮湿的衬衣拿给她,让她抬手给她穿上,低头在衬衣衣摆系了下,又把衣袖挽起来,挽至她手腕。
傅司晨任由他做这些,那么大一个男人,手指头都是笨的,可她就喜欢他弯腰替她做这些事,心口涨涨的。
“好了。”
“走吧。”他松开手,跟她说出去。
傅司晨瞅着他,漂亮的眸子忽闪着,“我腿疼。”
“腿疼?”郁时南怔了下,她的腿没有受伤,“哪里疼?”
下意识的想要去检查她的腿,手指刚碰上她的裙摆,傅司晨忽地往后退了步,避开。
郁时南抬眸,望着她羞红的难以启齿的模样,他忽然明白过来。
突然之间陷入安静,空气的流动都似乎短暂的变慢。
他很注意了,但是她……
郁时南在她身前蹲下身去。
不需要其他的话,傅司晨赶紧上去,双手拢住他的脖子,他起身,轻而易举的把她背起来。
傅司晨脸往他脖子上蹭了下,唇几乎贴上他耳朵,“南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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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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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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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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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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