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飞奔到距离东阳县县城还有十里地的时候,空无一人的官路上突然出现了几个黑影。
“吁--!”
车夫连忙拽紧了缰绳,让疾驰的马车停了下来,免的撞到突然出现的几个人身上。
唐文阳警惕的握住了刀柄,对旁边的一名捕快低声道:“杨大哥,你去看一看。”
姓杨的捕快虽然不满被比自己小了好几岁的唐文阳吩咐做事,可他知道,唐文阳眼下是小姐面前的红人,不敢有任何异议,从马车跳下,向对方走去。
“什么人?”杨姓捕快手按腰刀,远远的就高喝了一声。
雪宛如鹅毛般飘落,形成了一条条雪线,阻挡住他的视线,只隐约的看出对方是六个人,无法看清楚他们的样貌。
“杀你的人!”就在双方距离不足两丈的时候,六人中突然冲出一人,背后背着的镔铁长棍不知何时出现在手中,一跃丈许高,人未到,手中的镔铁长棍就呼啸着,以泰山压顶之势狠狠的砸了下来。
长棍嗡嗡,激烈的棍风竟然把飘落的鹅毛大雪激飞了出去,在铁棍的两侧形成了两片雪花漩涡。
杨捕快虽然一直警惕对方,却没有料到对方二话不说就动手,大惊之余抽刀上举,格挡对方来势汹汹的一招。
当!噗!
杨捕快低估了来人这一招的威力,腰刀刚刚举过头顶,镔铁棍就已然来到他的头顶,不仅仅一下子就把腰刀击落,而且去势不减的落在他的头顶之上,他的脑袋顿时崩裂,脑浆与鲜血混合一起,飞溅了出去。
噗通一声,那人落地后,杨捕快的身体才倒在地上,鲜血顿时染红了白花花的大地。xǐυmь.℃òm
唐文阳脸色大变,跳下马车,对已经目瞪口呆的另外一名捕快道:“陈大哥,你护送小姐走,我来断后!”说完,不等陈姓捕快回话,提刀向手持长棍的凶人冲了过去。
“快掉头,掉头!”陈捕快一脸惊恐,他担任捕快多年,还是第一次遇见如此狠人,一棍子就要了老杨的性命,他敢以项上人头担保,那些个人都是亡命之徒。
车夫早已经吓傻了,脸色煞白,双手哆嗦,如果不是被陈捕快爆喝,恐怕还沉溺于惊恐之中,连忙拉紧右手缰绳,让马儿向右回转。
就在此时,一支冷箭从旁边林中飞来,正中车夫的脖子,并从另外一边飞出,强大的劲道把车夫的尸体带出去丈许,摔在雪堆之中。
“发生了......啊---!”春桃刚刚从棉帘探出了脑袋,就看到雪地里的车夫,他脖子上带着一支羽箭,正从两侧伤口处向往滋射着鲜血,顿时吓的一屁股坐回车里。
还有人!
陈捕快大惊,扭头看去,就见从林中走出数人,其中一人刚刚放下手中的长弓。
“是你们!!”陈捕快看清来人,失声叫了出来。
“哈哈哈,可不就是本少爷?想要活命,扔掉刀,束手就擒!”侯天擎得意的大笑,在马车前站定,完全是一副吃定了样子。
陈捕快暗暗叫苦,他目光游弋,握住腰刀上的手不由自主的攥紧,最终还是松开了,几乎用哀求的语气问道:“我就此离去,侯少可否既往不咎?”
侯天擎一愣,没想到陈捕快如此没有骨气,暗暗摇了摇头,“放你走,是万万不能的,还是那句话,如果想要活命,就跟我们上山,不然,你自刎吧,留你一具全尸!”
二人正说话,唐文阳已经于持棍的十大金刚之一遭遇在一起。
刚才,唐文阳隔着雪幕,虽然没有看清楚杨捕快是如何被击杀的,看到他的尸体,已然了解到,持棍的金刚力气极大,而且那一根镔铁棍重量不下百斤,自然不能硬碰硬。
于是,他欺身来到持棍金刚面前,手中的腰刀已经斜着刺向那人腋下,正是罗汉刀法中的罗汉指路。
本来,持棍金刚也想如法炮制,一棍就击杀了唐文阳这个少年捕快,可是,他的镔铁棍刚刚举起,眼前一花,唐文阳就已经来到近前,隔着厚重的棉衣,都能感受到腰刀的冰寒,心头一惊,顾不上落棍,连忙后退。
可惜他勇猛有余,敏捷不足,不等退到安全范围,就听刺啦一声,此人左腋下就被唐文阳的腰刀划出了一道长达半尺的口子,鲜血立刻涌了出来。
持棍金刚惨叫一声,捂着伤口飞退出去。唐文阳刚要乘胜追击,扩大战果,意识到不对,身形一晃,退了回来,扭头超马车看去。
侯天擎没想到年纪最小的唐文阳如此凶悍,一招就伤了一名手下,脸色阴沉,喝道:“杀了他!”
“是!”
站在侯天擎身后的五人当即分出四人,冲向唐文阳,与前方四人对他形成了夹击之势。
“陈大哥,快带着小姐走!”唐文阳隐约看到陈捕快迟迟未动,急切的扬声喊道。
他哪里知道,陈捕快满头大汗,内心充满了矛盾,未战先怯,握着腰刀的手松开了又攥紧,犹豫要不要趁着对方人少,现在就动手。
似乎看出来他内心的挣扎,侯天擎淡然一笑,“给你五个数的时间,希望不要让我失望!”
“一!”
“二!”
“......”
数字成了催眠音符,一声声敲击在陈捕快的心房之上,寒风中,一颗颗的冷汗从其脸颊上滑落下来。
“五!”
随着最后一个数字出口,侯天擎阴沉着脸,慢慢的抽出了腰间的宝剑,“看来本少爷要活动活动筋骨了!”
扑通!
陈捕快双腿一软,已经跪在了侯天擎面前,“侯少饶命!”
侯天擎微微一怔,然后仰面哈哈大小,一脚踢在陈捕快的胸口上,“滚到一边跪着,别耽误本少陪小美人赏雪!”说罢,向马车走去。
当!当!当!
远处的战团传来激烈的兵器碰撞声音,间隔十分短暂,就好似急雨打芭蕉一般。
侯天擎停下脚步,皱了皱眉头,有些不满,“怎么,八个老江湖,竟然还拿不下一个小兔子仔?”
他身后那么金刚连忙抱拳:“少寨主稍等,属下这就去看看。”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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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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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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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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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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