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午边转动门锁,边喊道,“程玉,我可要进来了,你要是没事,就吱一声。”
“咚。”
梁午听到里面咚的一声响,来不及等程玉的回应,当下就走了进去。
走进去之后,梁午就傻哪儿了,程玉坐倒在地上,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像是脚滑摔了一跤的样子。
可不是摔跤咋地,只是不是脚滑的原因,是程玉在空间听到了动静,出空间太急,摔在了地上的原因。
梁午天天坐在程玉的后面,没少盯着她的背影瞅,没少发散思维,像他这种荷尔蒙旺盛的年纪,喜欢的人就坐在前面,少儿不宜的画面自然是没少想的,处在这个年纪,不想那才叫不正常,每每想到就燥热的不行,活脱脱一个毛头小子。
程玉的身材看起来属于那种高挑纤细形的,可是现在看起来根本不是那样,身体发育的极为完全,该凸的凸,该凹的凹,线条完美无缺,那帮人口里经常冒出的黄金比例什么的,大概就是这样,再加上修行,身上是一点赘肉都没有。
而且最让他移不开眼的就是她那如缎子般的皮肤,白皙透亮,此外还泛着莹莹之光。
“看够没有。”
正出神的梁午,突然头上挨了一下,一看是洗发水瓶子,人这才清醒了些。
“我,我见你进去这么时间,拍门你也不应,我担心你在里面出了什么事情,就进来看看……”说话的时候,眼睛余光无意中扫到那副活色生香,眼睛再次移不动了。
程玉看到,脸上的怒色更浓郁了,操起手边的东西就往他身上丢,“这些纯粹是你的借口。”
程玉那表情就差没说出变态两个字了,若说不想看,这话说出来他自己都未必信,但是他真是担心她才进来的,可是现在解释什么都是苍白的。
程玉气的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看到他还愣在那里,更是怒火中火,“还站在哪里干什么?还不赶紧离开?”
梁午哦了两声,脚却没动,身体僵硬在了哪里。
程玉顺着看去,立马羞恼的满脸通红,不管不顾地爬起来,然后上前,伸出一脚,把魂不守舍的梁午给踢出了门外,砰的一声再次把门关上。
门外的梁午倒退了好几步才稳住了身子,脑子里全是刚才看到的少儿不宜的画面,心想,里面的人这会儿铁定把他当成变态了。
不过他这样也真够变态的,一副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跟没几辈子没见过女人似的,当然了,这辈子他还真是头次见到,能不失态才怪,只是今儿这人是丢大发了。
听到了屋子里砰砰响,梁轩再次推开小叔房间的门,走了进来,“叮叮咣咣的,是强上未遂吗?”
梁午坐在床上,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这让梁轩更加疑惑了,若搁往常自家小叔早跳起来揍他了,于是在他打量的时候,就发现了小叔的问题,不由哈哈笑了起来,笑的都快直不起来腰了。
梁午拿了个枕头搁在了自己腿上,脸上也是又羞又气。
梁轩说,“这回我是真的相信,你没办了她?办了后若还是这样,那说明你真是太有才了。”
梁轩边说着边坐了下来,跟自家小叔并排坐在了一起,“千方百计的把人带回家,我还以为真准备把人办了呢,看你之前气成那样,原来都是纸老虎,一碰到人就糊了。”
梁午横了他一眼,“压根就不应该听姚军的,出的这都是什么馊主意,还说是咨询了心理医生?好事没办成,现在反倒成了变态了。”
梁轩乐的不行,“人家姚军说的是多亲近亲近,是你一亲近就控制不住自己,能怪别人吗?”
梁午不耐烦地赶他走,“赶紧走,别在这里烦我。”
梁轩离开后,梁午过了会儿,也缓了过来,想起来给程玉送衣服的事,忙拿着衣服又过去敲了敲门。
“又干什么?”
里面传来的呵斥声,把梁午吓了一个激灵,这是真把自己当成变态了。
“你把门稍微开下,我把衣服给你递进……”去字还没说完,门突然就打开了,原本贴着门倾听里面动静的梁午因为突然失去支撑力,差点没撞到程玉身上去,好在他功力深厚,在撞上前及时刹住了脚。
程玉此刻看他的表情,就差没在脸上写上变态两个字了,原本他就是想听听里面洗完了没有,因为他一直没听到里面传出水声来,可谁知里面的人一声不吭就把门给打开了,给他来了个措手不及,看上去还真像偷看女人洗澡的变态无疑。
他今天怎么就这么倒霉呢,狼狈不说,还出尽了洋相,他小爷一世的英名在程玉面前,算是丁点不剩了。
“不用,还是留着你自己穿吧。”程玉抱胸盯着他,冷笑了声。
梁午的恢复力也是无与伦比的,自信心又重新武装了起来,好像之前那些狼狈的事都不是他干的似的,好奇地看着程玉身上这身还是原来那套却已是清洗干净的衣服,装傻充愣地咦了声。
“不是脏了吗?还是说你洗了?也不对啊,你要是洗了的话,不可能这么快干的?这就奇了怪了……”这货在那儿挠着头地自言自语,一副很费解的样子。
程玉把他扒到一边,走了出去,“明知故问。”
梁午继续装,“你这话什么意思?”
程玉看着他的眼睛,梁午迎着她的眼神,竭力保持镇定,“意思就是说,你知道我是什么人,我也知道你是什么人。”
“你知道我是什么人?”梁午心里咯噔一声,大气都不敢出,紧张的话都有些说不利索了,“我不就是梁午吗?还能是什么?”
“修行者,你给我装个什么劲,有意思吗?还要我给你解释怎么用功力把衣服蒸发干吗?”程玉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
修行者,梁午赶紧大喘了口气,我滴个的妈呀,太吓人了,他还以为她知道了他的真实身份呢,那样的话,除了当场把她办了,真的就没有别的办法了。
梁午抹了一把额头上吓出的冷汗,还要继续装傻充愣,“我没装啊,我一早就知道你是修行者啊?我们是同道中人,我以为这些都是知道的,无需多说的事,刚才我只是太惊讶了,没想到这点上来,对了,我还没问你师傅是谁呢?”
程玉说,“我没有师傅。”
梁午说,“那谁教你的?”
程玉说,“没人教。”
梁午没有刨根究底,而是突然哇了声,拍着巴掌,夸张地说,“天生的,你好厉害啊,不亏是我喜欢的人,天赋异禀,以后我就靠着你罩了,我胆子一向很小,你可要保护我啊,世上坏人那么多,我很怕怕的。”
程玉被他恶心出了一身的鸡皮疙瘩,雷的更是外焦里嫩的,这是个什么货色?
心里更是生出一股预感,碰上这种货色,她似乎讨不到什么好。
梁午走上前,程玉忙说,“你离我远点。”避他如妖魔鬼怪似的。
梁午不禁噗嗤一声笑了,“逗你玩呢,我那能让你保护,自然是有我来保护你了,否则那还算男人吗?当然,如果你要是想保护我,我也是没意见的……”
程玉忙说,“打住。”
梁午笑了笑,然后望着程玉说,“不过,这世上真有很多的坏人,为了利益什么事情都干的出来,我看你似乎对这些知道不多,贸然说破,怕你起疑,这个世界不像你看到的那样简单,不止有修行者,还有其他种族。”
梁午说这些,也是想先给她打了个预防针,“这些还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那些未知的东西,你修为根基不深,又没有家族依仗,碰到那些人尤其要小心了。”
“比如你吗?”程玉忒了他一句。
忒的梁午是哑口无言,“当然不是了,我是自己人。”
听了梁午的话,程玉说不震惊是假的,之前她以为世界上最危险的人就是修行者了,没想到还有其他异类的存在,她知道梁午是好心提醒她,但是她可没忘了他今晚对她所做的事,“今晚的事不许告诉别人。”
梁午装傻,歪着头望着她,“什么事?”
“你说什么事?”程玉被他气的是心肝疼。
梁午好整以暇地说,“你说的要是我跟你那啥的事,已经晚了。”
“晚了?”程玉提高了嗓门,“你说的?”
“不是我说的。”梁午说,“你去洗澡的时候,梁轩来了,他看到你在我卧室里洗澡,就以为我们那啥了呢。”
程玉差点没晕过去,“那啥什么了?我跟你什么都没有,你就没跟他解释吗?”
“对,除了又亲又抱之外,什么都没有,我也是这么跟他说的,可是他信不信我就不知道了。”梁午一本正经地说,想当一切都没发现门都没有,她不想他负责,他还要她负责呢。
程玉气的想掐死他,“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让梁轩不要跟人瞎咧咧的,还有你。”
梁午嘴上虽然应着不会,可心里却是没什么底的,就梁轩那个大嘴巴,估计早宣扬的人尽皆知了,他出了这么大的丑,他能忍得住才怪。
“你要走?”梁午看她收拾东西,一副要离开的样子,“天都这么晚了,这样回去,阿姨会担心的。”
“不回去才担心呢。”程玉拿好东西,然后去搀扶睡得跟死猪似的秦雪。
梁午从房间里追了出来,不舍得劝说道,“我还有很多话没跟你讲呢。”
程玉说,“我没话跟你讲。”
梁轩听到动静,也从自己房间里出来了,刚好听到这一句,看到自家小叔吃瘪真是太爽了。
见程玉执意要走,梁午只得说,“那我送你。”
把人送到楼下,程玉一句话都没说,就上楼了。
梁午看着楼梯的方向不由叹了口气,前面的好感值全他妈白刷了。
刚回到车里,身上的电话就响了,看到姚军打来的,不太想接,只是电话一直响个没完,梁午无奈地接了起来,果然是有关他今晚出丑的事,这可真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啊。
梁午问他,“你怎么知道的?”
姚军说,“群里啊?都传疯了。”
姚军说的群,是他们那帮兄弟的群,打开一看,我去,说什么的都有的,竟然还有说他不行的,要给他寄什么十全大补药之类的,还有要跟他介绍男科医生的,甚至还有建议他烧香拜佛什么的。
不用想肯定是梁轩捅出去的,只是这都什么跟什么,他是出丑了,不是不行了,一帮没人性没同情心的杂碎,梁午脸气的发紫,咬牙切齿地发了几个字:滚犊子。
“……没办成,要是办成就好了,老午啊,他就是有贼心没贼胆,对,怂,都把人弄到屋子里了,都到了关键时刻,愣是被人家关在了洗手间门外,孤零零的,太可怜了,我告诉你,我都不忍心看,你说的没错,照这种情形看,老午很可能不行了,兄弟们若是有什么治愈那方面的良方赶紧献上来吧,老午现在是没心情操心这个,我不替他操心,就没人替他操心了……”
梁午刚进门,就听到梁轩在对着电脑跟人视频,听到这里,差点没摔跤,脸更是立马黑了起来。
“人?那个人?你说程玉啊?走了,老午当然不想放她走了,可是人家要走,老午也没办法啊,我告诉你们啊,别看老午在咱们面前吆五喝六的,可到了人家程玉面前,愣是大气都不敢出一个,一个眼神扫射过来,立马怂的跟什么似的……”
看到梁午走进来,梁轩赶紧对那边的人说,“不给你们说了,我小叔回来了,改天有时间再聊。”吧唧一声合上了笔电。
瞄了一眼自家小叔的脸色,梁轩解释道,“这帮孙子说打你电话你老不接,就都把电话打到我这里来了,我就一起给他们解释了下,省的他们乱猜,以为你怎么着了呢……”
这叫什么解释?幸灾乐祸还差不多?梁午这会儿没心情搭理他,钥匙丢到茶几上,有气无力地在沙发上坐了下来,仰头叹了声气。
看到小叔这样,梁轩忙狗腿地倒了杯水,恭恭敬敬地递了过去,“小叔喝水,温的,不烫,我试过了。”
梁午这会儿喉咙还真是干的厉害,斜了他一眼,接过了杯子。
喝完,梁轩又忙体贴地接过杯子,讨好地问,“还喝吗?要再来一杯吗?”
梁午摇了摇头。
梁轩把杯子放到一边,也不知道从哪儿拿了把扇子,跑到梁午的跟前,装模作样地扇了起来,大冬天的扇个什么劲?
梁午冷眼旁观,这小子殷勤的有些过头,俗话说事出反常必有妖。
果然,没多会儿,这小子就问了,“小叔,把程玉送回家了?”
梁午没好气,“不送回家,难道还送到半路,把他们撂下不成?”
梁轩也不生气,“送回家后,人家也没说什么?”
梁午扬着一边眉毛,“你想知道什么?”
梁轩无比好奇地说,“我想知道的当然是程玉的反应啊,没在半道上把你给谋杀了?”
梁午抽搐的厉害,咬牙切齿地说,“她打不过我。”
梁轩似乎很失望,梁午看到这里,觉得这人八成不是亲侄子,就没见过那个亲侄子到处宣扬自己小叔丑事,还巴不得被人暗杀的呢?
“你对她做了这些,她居然没揍你,这不符合她的性格啊?”
梁午没说的是,怎么没揍,那一脚差一点要他断子绝孙,但这些他是不会告诉这小子的,否则,又给他宣扬的人尽皆知了,梁午觉得自己的心是哇凉哇凉的,忒可怜了,把人惹怒了不说,回来还要被自己的亲侄子消遣,他的命怎么就这么苦呢?
“也没骂你几句?”梁轩又问。
“没有。”梁午不耐地回了他一句。
“完了,完了,这下完蛋了。”梁轩不停地叫着。
梁午无奈地摸着头,“完什么,你小叔我还好好地坐在这儿呢。”
梁轩跑到他跟前说,“小叔,这程玉不吭不哈的,这不是好征兆啊,这八成是准备不再理你,把你当成变态老男人了。”
忍无可忍的梁午一脚踹了过去,“滚,我那里老了。”
梁轩顺势滚走了,然后跑到另外一边的沙发上打开了笔电,“兄弟们,大事不好了,我小叔这次真要成老光棍了,人家程玉都不理他了,老光棍的心理都是扭曲的,我这个离他最近的侄子,要过非人折磨的痛苦日子了,求解救,在线等,急等……”
还没说完,就被对面丢过来的抱枕,给砸中了,“实时报道,心理已经扭曲了,已经开始虐待我这个可爱的侄子了……”
受不了的梁午,回了自己房间,在梁轩追过来之前,关上了房门,把烦人闹腾的侄子给反锁在了外面。
梁午脱了外套,直接躺倒在了那张硕大的床上,脑海里控制不住地出现了一些画面,活了十几年,他才体会到亲吻竟会有那种美妙的感觉,像是被什么控制住了,像魔障了一样……
一想到这些,就控制不住燥热,梁午翻身,把头埋在了被子里,不由哀嚎了声,自己真是太没出息了,一看就是毛头小子。
床上还残留着她的气息,埋在被子里的梁午不由深吸了几口气,幻想着那人还在这里,怀里的温暖还在,触觉还在,但一睁开眼,什么都没有,梁午沮丧地坐了起来,没有亲近过还好说,亲近过,就很难不想,就想罂粟上瘾一样。
不行,他不能自暴自弃,他就不信,他梁午连个媳妇都追不上,她就是块石头,他梁午也要给她捂热了不行。
气势也壮了,可一想到眼前的这个烂摊子,梁午刚鼓起的底气瞬间就没了,拿出手机,给她发了个信息,问她睡了没有。
瞪着手机屏幕等了大半夜也没个回音,犹如石沉大海一般。
到了第二天,发信息,打电话,那是通通不接,不理,考试完,已经放假了,除了看成绩外,不用再到学校,所以,梁午要想见程玉,就只等去程玉家里。
他不是没去找过,可是程玉连电话都不接,自然不会让他进去的。
梁午最怕的就是这样冷着,冷着冷着,然后就凉透了,那是说什么都晚了。
家里进不去,那他就只剩下一个地方可以堵到人了嗯,那就是秦雪家的服装店。
“花怎么样了?”
秦雪一大早打电话过来,就先问花如何了,程玉在心里不由哼了声,这会儿知道着急了,早干嘛去了?
程玉心里清楚这丫头比谁都着急,毕竟是她揽下来的活,若是没救活,小姨估计又要拿鞋底抽她了,但是这十多天来,这丫头愣是忍着没问,估计也是心里没底,认为程玉不可能有那么大的本事救活,连钱老板这等养了许多年兰花的人都没办法救活的花。
程玉为了让她吃点教训,改改她这儿头脑一发热就不管不顾的毛病,就没告诉她真相,“你说能怎么样?”
电话那端的人,听了后,不禁叹了声气,声音也是有气无力的,“看来是没戏了。”
程玉暗笑了声,不用想也知道秦雪这会儿肯定像霜打的茄子一样。
“约好的今天去钱老板的花店,那还去不去了?”秦雪气若游丝地问。
“当然要去了,不管花怎么样,总是要还给人家的,做事要有始有终,勇于承担,勇于面对,我看这样好了,今天就有你交给魏老。”程玉一本正经地说。
“为什么是我?”秦雪一听炸毛了,像被踩住了兔子尾巴,“我不去。”
“你不去,谁去?”程玉说,“别忘了,这可是你揽下来的。”
秦雪被忒的无话可说,赌气道,“我去就我去,都说了活马当做死马医了,我就不信这老头还敢出尔反尔,就是出尔反尔,我也不怕他,难道他还能杀了我不成?”
程玉无良地笑了笑,“那行,我吃了早饭就去店里,你在店里等我吧。”
魏老的那盆兰花,当晚回去,程玉就拿到了空间里,给它浇了点灵泉水,恢复差不多后,就赶紧把它从空间里拿了出来,放在了外边的阳台上,程玉怕在空间里待的时间长了,变化太惊人,容易引人怀疑。
不过即使是很快就拿出来了,在外人看来也是够显眼的,毕竟灵泉水的作用是不容小觑的,花不禁活了过来,还郁郁葱葱,一副生机盎然的样子,根本看不出丁点,十天前枯死的迹象,而且上面的花苞还开出了花。
程玉很是担心,到时魏老和钱老板看到这盆花会做作何感想。
出门的时候,程玉发现这样抱着太不方便了,就找出个篮子,把花放了进去,上面放了块布盖着,以防招眼,接着提着就去了小姨的店里。
快到店门的时候,秦雪却打电话来说她已经在钱老板店里等着了,让她直接过去,程玉收好电话,就没拐去店里,直接去了花店。
程玉到的时候,秦雪正皱巴个脸,蹲在门口等着,看到她过来说,“魏老还没到,咱们先在店里等会儿。”眼睛瞄到程玉手里提着的篮子,篮子上还蒙上了块布,这丫头的脸皱的更狠了,唉声叹气道,“没想到你还挺浪漫的,古有林黛玉葬花,今有你为花盖布,这是要它死的瞑目啊。”
程玉嘴角抽搐,这都什么跟什么啊,她把花放在篮子里是为了好拿,上面放块布盖着是为了不招摇过市,到了她这里反倒成了浪漫?
本来还打算放她一马,见她这样,程玉干脆布也不掀了,直接把篮子放到花店的一个角落里,没好气地对她说,“对,为了不打扰它的英灵,你千万不要去碰它,等老爷子来了,你直接交给他,让他老人家处置就行了。”
秦雪望着那个篮子,撇了下嘴,嘴里嘀咕着,“不就是几片枯叶子吗?至于这样吗?算了,不碰就不碰,我还懒得碰呢。”
程玉挑了下眉头,“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别到时候埋怨我不给你看。”
秦雪摆手,“行了,是我自己不稀罕看,跟你没关系。”
程玉的视线在花店里扫了一遍,只看到一个看店的年轻人,在店里招呼顾客,不由问秦雪,“钱老板呢?也不在店里?”
“没看到,我不比你早来多长时间。”秦雪摇了摇头,“我去问问,这位大哥,钱老板人呢?”
那年轻人打量了下她们,“你找我们老板有事吗?他带着客人在后面看花呢,你们要是买花,我可以帮你们。”
秦雪说,“不用,我们不买花,我们有事找你们老板,之前跟他约好了的。”
那年轻人听到跟自家老板约好了的,便指着一个门说,“他就在后面,你们过去找他吧,穿过门就能看到人。”
秦雪说,“那行,哦,对了,这位大哥,我们放在那里的篮子别让人碰。”
那年轻人应了声,“好的,你们去吧,我帮你们看着。”ωωω.χΙυΜЬ.Cǒm
钱老板的这个花店,规模还是挺大的,不但前面的店铺比别人两个店铺还要大之外,后面更是附带了一个小院子。
小院子里同样也是摆满了花卉和绿植。
程玉和秦雪进去的时候,看到钱老板正陪着十来个客人在一排一排架子上看花呢。
他们面前的这些架子,大概有六七层的样子,每层都放有好几盆的绿植,之所以说绿植,是因为这些植物全都是修长的叶子,没见一盆是开了花的。
秦雪在程玉耳边说,“这些长长的叶子,怎么看起来很像上次钱老板害怕我给他碰坏了的那些花啊?”
程玉看了看说,“应该就是。”
秦雪嗯了声,“也就是说,这些也都是兰花了,你看这些看花的人,穿着打扮都不像普通人,想来这架子上的兰花也不会便宜了,我看我们还是在这里等吧,也别过去了,碰坏了,咱们可赔不起。”
程玉本就没打算过去,因为她发现在那些看花的人中有郭少军的妈妈,而她旁边站着的就是郭少军本人。
显然,秦雪也很快发现了郭少军,“真是哪儿都有他,真晦气,走,咱们还是去前面等着吧。”
程玉和秦雪正要转身离开的时候,却被郭少军发现了。
“程玉?”郭少军走过来看着她们,“你们也是来买兰草的?”
郭少军之所以这样问,是因为这院子放置的几乎都是兰草,而且还都不是普通的那种,不是对兰草有一定研究并且颇有些财力的人是不会来到这后院的,而程玉和秦雪的家境他是知道的,根本就不像能养得起兰草的人,是以才会这么问。
秦雪听了他这话,就很不爽,“怎么?你们能买,我们就不能买了?”
郭少军看着程玉,“我不是这个意思,程玉,我们找个地方坐坐,我有话跟你说。”
秦雪哼了声,直接替她回绝,“程玉没话跟你说。”
这丫真不是个东西,之前口口声声说喜欢程玉,一副没有她不行的样子,可后来怎么样呢?酒店里跟许佳杨晓倩发生冲突的时候,这人不帮她们说话也就罢了,最后竟然还为难他们,事实再次证明这就是一个渣男,她是不会允许程玉跟他单独待在一块的,每次碰到他都没好事,谁知道跟他说了话之后程玉会不会再发生点什么?
郭少军不耐烦地扫了秦雪一眼,“我问的是程玉,又没问你。”
程玉说,“问谁都一样,你想说什么就在这儿说,不说就算了,不过我看你这样应该也什么重要的事。”
眼看两人要走,郭少军忙说,“程玉,你没必要这样。”
程玉停了下来,转过身,望着他,“我怎么样了?”
郭少军看看一旁秦雪,迟疑了下,还是开了口,“我知道我对你造成了很大的伤害,可是你也不能这样自暴自弃,糟蹋自己啊。”
自暴自弃,糟蹋自己?这说的是程玉吗?是她们听错了还是眼前这人脑子有病?
程玉和秦雪两人都有些傻眼。
程玉抱着胸,好整以暇地问,“我怎么糟蹋自己了?”这人居然对她摆出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真是好笑。
郭少军语重心长地说,“我知道你骨子里不是那样的人,你是因为一时的虚荣才出卖自己的,以后你肯定会后悔的,赶紧停手吧,别再跟那些人来往了,我知道这一切都是我造成的后果,你放心,我不会嫌弃你的,也会对你好的,只要你跟他们不再联系。”
程玉满头黑线,“为了虚荣出卖自己,我出卖给谁了?”
郭少军脸上露出痛苦的神色,“这还用我说吗?绿松酒店的那个老板,还有姓梁的那对叔侄……”
秦雪没听他说完,就气得爆了粗口,“放你妈的狗屁,姑奶奶就没见过像你这么龌蹉的人,你还不嫌弃?你是谁啊?什么时候轮到你来嫌弃?居然说我家玉儿出卖自己,你他妈脑子脑子是不是有病啊,你那只眼睛看到了?”
郭少军还振振有词地说,“若不是这样,绿松酒店的老板为什么对你那么好?”
“对我们玉儿好,那是因为我们家玉儿优秀。”秦雪说,“你不但渣,你还眼瞎,你该不会认为梁家叔侄对我们好,也是因为程玉对他们出卖了身体吧?”
郭少军迟疑了下说,“难道不是吗?外面已经传疯了。”
这些传言,程玉和秦雪都是知道的,自从在绿松酒店跟许佳杨晓倩等人发生冲突之后,学校里就有了这样的传言,想也知道是谁传出去的,不过,程玉并没在意,嘴长在别人身上,想说什么是别人的自由,难道她还能管住别人怎么说不成?不过是在背后嚼嚼舌根罢了,程玉懒得搭理,不去听就是了,反正也不会对她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
只是让她没想到的是,郭少军竟然信了这些传言,还跑来质问她,做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救世主模样要拯救她?拯救你妹!
其实,郭少军一开始也不相信,但是,他又解释不了,为什么袁伟那么大背景的人会对她如此看重,像她这种没背景又没什么钱的人,能让别人看重的就只有青春和身体了,由不得他不往这边想。
再者,在男人的自尊心作祟下,他宁愿承认程玉是因为他的伤害才自暴自弃出卖了身体,也不愿意承认程玉不接受他,是因为不喜欢他,更加的不愿相信,绿松酒店的老板看重她是因为她的优秀。
所以,他想当然地偏向于相信程玉是爱慕虚荣出卖了自己的身体,才得到了绿松酒店老板的看重,对梁家叔侄也同样如此,她看上了更有实力的人,所以才不接受他。
程玉冷冷地看着他,“我再说一遍,我怎么样,跟你一毛钱关系没有,惹急了我,你会后悔的。”
郭少军不无痛苦地说,“我已经很后悔了,若是能重新来过,我绝对不会那样对你,算我求求你了,停手吧,他们能给你的,我也能,即便现在不能,以后我也会争取做到的。”
程玉和秦雪两人听了均是无语,这人的自我感觉也太好了点吧。
“军军,你在跟谁说话呢?”郭少军的妈妈找了过来,看到程玉立马变脸,怒眉冷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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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情小五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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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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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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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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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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