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沁妍错愕地瞪大了眼睛,这人还是她认识的温伯云吗?怎么感觉好像从内到外都换了个人似的,难道他不是应该哄着她起身吗?怎么还跟着她一起躺下了!
“伯云,我饿了,咱们起来用膳吧!”董沁妍眨巴着迷人的大眼睛,撒娇道。
温伯云哪里抵得过她的撒娇攻势,立马像打了鸡血似的,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约了起来,取来董沁妍的衣裳替她穿上,在董沁妍还没回过神来的时候将她抱到梳妆台。
董沁妍干脆好整以暇地让他折腾,事实证明,她还是太高估温伯云了,本来还顺直的头发,到了温伯云手上好像打了死结似的,几番落梳,疼得她的脸都快变形了,“成了成了,相公的好意我心领了,可否烦请相公帮我把妙人鸳鸯唤进来?”
要是让温伯云再整下去,她今天估计都不用离开梳妆台前了。
温伯云拿着梳子好一阵郁闷,明明都是头发,他梳自己的就好好的,怎么梳董沁妍头上就不灵光了呢?
温伯云心下疑惑不解,朝外面喊了两声,妙人和鸳鸯立马推门而入,看到坐在梳妆台前的董沁妍,两人还愣了一下。
董沁妍没好气地笑道:“看什么看?还不赶紧替本宫梳洗。”
鸳鸯和妙人因着昨晚的事情心虚不已,闻言还以为董沁妍不高兴了,立马低着头乖乖上前服侍,不敢再有半句言语。
在妙人替董沁妍梳头的时候,温伯云还站在一旁认真观摩,那股认真劲儿看得董沁妍不由得侧目,就是妙人也觉得震惊不已。
等妙人梳完,温伯云还在研究董沁妍的头发,弄得她哭笑不得。
两人闹了一番,总算是可以出房门了。
用膳之时,管家进来禀报道:“公主,驸马爷,长林候府今儿一早派人过来问话,那孟家父女该如何处置?”
董沁妍没有直接回话,而是看向对面的温伯云,这孟家怎么说也是温伯云的外祖家,就算温伯云再怎么不喜孟家,她也不好越俎代庖处置他们,免得以后孟家那些人过得凄惨,温伯云起了恻隐之心,怨到她头上来。
虽然这只是她的猜测,但她不会给自己留下任何隐忧。
温伯云同样看着董沁妍,见董沁妍没有回答的意思,便轻声道:“说到底,这件事情的受害者是我爹,我们倒还好,你派人去长林候府问问我爹,看看他是什么意思,再做决定。”
若是长林候的惩罚比他想的重,他就不吭声了,若是长林候的处罚轻了,他再补上一些就是了。
不管怎么样,孟家经过这次,是别想再翻身了。
管家出去不过一个时辰,回来便说道:“启禀公主,驸马爷,长林候的意思是和孟家断了亲,还要到官府备案,看样子长林候是打算将这件事公诸于众。”
温伯云和董沁妍面面相窥,蹙眉道:“我爹这么做可是经过我娘的同意?”
昨天太医才刚刚给孟氏诊治过,孟氏的情况可不算好,若是再被这件事刺激一下,身体可受得了?
管家沉吟道:“奴才听说这件事情是长林候夫人的意思,而且长林候夫人的意思很坚决,长林候才不得不答应,如今长林候夫人已经在断绝关系的文书上面签字画押了。”
“什么?你说这是我娘的意思?”温伯云这回是真的被吓到了,孟氏有多在乎这个娘家他比谁都清楚,怎么才出了这么点事情孟氏就要和孟家断绝关系了?
董沁妍多少了解孟氏的心思,沉声道:“这也算是情理之中,昨天你也看到了,婆婆恨不得掐死孟庆瑞,她是真正下了杀心,若是这次不和孟家断了关系,以后要怎么和孟家那些人相处?”
董沁妍这么一说,温伯云才想起来,昨天孟庆瑞是生生被孟氏给掐得晕死过去,那脖子上都被指甲扎到血流不止了,可见孟氏是真的恨死了孟庆瑞,跟他断绝关系确实是情理之中。
温伯云叹了口气,感慨道:“我娘这辈子都被孟家那些人指使得团团转,现在也算是认清那些人的真面目了,只是她的心里,应该很不好受才是。”
管家赶紧说道:“驸马爷,奴才去长林候府的时候听说长林候夫人昨天醒过来的时候还失常了一阵子,直到太医去了,行针又用药,到了晚上才勉强清醒了一些,今天一早太医还过去复诊了,结果长林候夫人一醒过来,开口第一句就是要和孟家断绝关系。”ωωω.χΙυΜЬ.Cǒm
“妍儿,看来我要回长林候府一趟了。”温伯云不放心地说道。
董沁妍了然地颔首,安抚道:“有太医在,婆婆不会有事的,我同你一同回去吧。”
如今这断亲文书送到衙门,长林候府肯定会被推到风口浪尖上,她若是不陪着温伯云回去,只怕长林候府要承受更多的暴风雨。
温伯云心下明白,董沁妍这么做全是为了他着想,心下一暖,面上扬起一丝温柔的浅笑。
夫妻二人坐着马车往长林候府而去,路上的积雪已经被清理到路旁,马车走起来没有一丝困难,只是雪还在下着,比昨夜小了一些。
鸳鸯和妙人坐在车外面的车辕上,路过建康大街的一间酒楼,鸳鸯小声嘀咕道:“昨天晚上咱们就是在这里碰到文王殿下的马车对不对?”
妙人轻轻颔首,“是这里没错,那马车跟飞似的,我记得很清楚。”
“什么文王府的马车?”董沁妍本是在马车里靠着温伯云假寐,听到妙人和鸳鸯的对话,疑惑地睁开眼问道。
妙人赶紧回道:“公主,昨天晚上奴婢和鸳鸯一起从宫里走回来,正好碰上大雪纷飞,在这里见到了文王殿下的马车朝着城外飞奔而去。”
“什么时辰的事情?”董沁妍蹙眉道。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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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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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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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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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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