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拗不过父亲,便假意答应下来,让众人先好好休息,等到了明天找来母亲和妹妹之后,大家再一块跟着转移。
对大多数人而言,王一能答应让他们一起走已经是莫大的恩惠了,那里还敢奢求其他,连忙应承下来,按照王一的吩咐,去了各处房间心满意足的休息。xǐυmь.℃òm
等到这些人都走了之后,薛铜悄悄的拉住王一袖子,压低声音问道:“你确定要把这些人都带走么?王一,你可别忘了,咱们一共才两辆车子。”
王一瞧了眼醒来的父亲正在和丁真语重心长的讨论那个午先生的事情,就拍了拍薛铜的手背,口中轻轻言道:“放心,我心里有数。”
说话功夫,王一站了起来,朝着自己父亲走去,到跟前了,冲父亲王善与丁真道:“爸,丁叔,明天咱们一块去和瑞小区吧,把妈和妹妹都接出来。”
王一的打算是大家一块走,到时候救完人直接就去找小武了,谁还管医院这些人。
哪曾想,知子莫若父,王善也不知道是有意的还是无意的拉住了儿子的手,诶了一声道:“哪能让你丁叔跟着一块去呢,那小区里,可是上百只血尸呢,不能让他们冒险,明天咱们爷俩一块去就行了。”
王一:“···”
丁家父子都是脾气急躁的主,一听王善这话就多少有些不服气了,尤其丁真,挺直了胸膛:“我说老王,你这话就没意思啊,我丁真怕过什么?这一次要不是阿一,少不了我还被那午先生欺骗着呢,不行,我得跟你们去。”
丁刚也点头:“是啊王叔,从阳城救援点出来之后,我就没有和阿一分开过,我必须得去。”
“不行,你们得留下。”王善坚持道。
丁刚想了想:“那让我爸留下吧,我上了年纪,对付血尸也没有经验,我比他还强呢。”
丁真闻言,一巴掌打了过来,给丁刚抽到了床底下去了:“滚,兔崽子,跟老子抢什么抢。”
丁刚委屈巴巴的看着自己父亲,却也不敢多言。
王善大手一挥,确定就自己父子两人去。
这一来,王一没办法了,一抬头,见到薛铜站在那偷笑,就抬头看过去,后者咳嗽了一声站住了,走上来道:“王叔,他们留下可以,我必须得去。”
王善慌得转头回来:“孩子,那太危险了。”
薛铜笑了:“王叔,我的任务,就是保护好王一兄弟的。”
薛铜这么一说,房间里这些人都懵了,抬头来呆呆的瞧着薛铜,不明白他这些话是什么意思。
正诧异呢,薛铜就简单的给自己身份解释了一下,并且表明,王一去哪,自己就跟着去哪。
王善很是纠结的看着王一,王一则小跑到薛铜面前来,拽着他的袖子去往一旁边,低低的声音道:“不是薛铜大哥,我不是让你说这个,我是让你劝我爸把丁叔他们也带上。”
薛铜这才恍然大悟:“你不早说,可王一啊,我看这事有些难。”
“怎么说?”
“先不说王叔怎么想的,首先他本性就很是善良,怎么可能拉着丁叔他们来冒险呢?”
薛铜一番话,说的王一哑口无言。
“你还是想个别的办法比较好。”
王一有些拗气:“反正不管咋说,这些人我是不会带上的。”
薛铜只是笑,也不说。
有着王善的坚持,事情就这么敲定了,晚上众人好好休息一夜,第二天,王一,薛铜,王善三人,告别闷闷不乐的丁刚以及其余人,离开医院往和瑞小区而去。
走的时候,医院那几十号信徒还可怜兮兮的相送到楼下,好似王一他们这一走就不回来了似的。
不过他们送归送,却没有一个敢跑出来大厅的,没别的,这要是午先生的骗局被拆穿之后,这些人都害怕的厉害,看到后院十字架上的那些血尸时,不敢出来了。
这不是临别的时候,王一还拉着丁刚小声的嘱咐:“钢钉,在我们回来之前,你看好六楼和后院这边,小心这血尸冲出来。”
丁刚有些为难:“我就一个人怎么看两个地方啊,要不我跟你们一起走吧。”
王一摇摇头:“不用,你留下就行,至于看这两个地方的,你从那些信徒里找些人出来,他们要是敢说不答应,你也别管他们,回来之后跟我说,我自然有办法处理。”
“那他们要是答应呢。”
“那你就带着小铁拿上背包,找薛姨带路,把消炎药退烧药这种必备的药品都装上,走的时候咱们带走。”
“那些信徒怎么办?你真打算把他们带回去?”
“放心,我自有处置。”
话说完,王一拍了拍丁刚的肩膀,转身便去了。
走出来,王一跟上父亲与薛铜的脚步,三人同时翻出医院来,王一刚想要让自己父亲和薛铜小心点注意走,王善先开口了,他拿着菜刀走在最前面,一边走,还一边老母鸡护雏一般的让王一和薛铜都小心点,别发出动静之类的。
虽然说不管王一还是薛铜,能耐都要比他强的多,可是在王善眼中,俩人这会儿却全都是孩子,理应被自己这个大人保护着。
知道父亲是什么意思,王一神情复杂的抬头瞥了一眼薛铜,俩人是老合作伙伴了,彼此间一个眼神,都知道对方是什么意思。
当即,薛铜点点头给了一个回应,悄悄的将枪和匕首都准备好,摆出来一副随时可以作战的姿态,然后放轻脚步往前追,不知不觉的赶上王善。
王一则提着斧头站位队尾,做断后的角色。
长话短说,三人中,有经验丰富的王一和薛铜跟着,纵使王善好几次因失误差点被路上的血尸发现,都被王一给躲了过去。
一路直行,直接来到了和瑞小区外。
藏在角落里,王善把儿子和薛铜都喊来到跟前,拿手指了指有好几只血尸徘徊的小区大门,又指了指旁边药房的门脸,道:“小心一点,门口那边有血尸拦着过不去,咱们从一边上的药房进去,你们两个在外等着我,我先去看看怎么回事。等我让你们进来了,你们再进来。”
说着,王善就要往里钻,他才有动作,就被王一一把抓住手臂。
被阻止王善还惊愕的回头看,不明白自己儿子这是要做什么。
只见王一一脸冷静沉着,道:“爸,你们在外面放风,我进去看看。”
王善有些急:“你这孩子怎么不听话了,让你在外面就在外面,抢什么抢?这地方我熟悉。”
王一只是摇头:“爸,外面放风可是很危险的,您让我们两个没经验的做,是会出大事的,所以您留在外面比较好,让我进去。”
王一说这话的时候薛铜差点没笑出声来,平时看着那么独立自主的王一,面对王善,怎么就跟变了个人似的呢?
他啥时候这样过。
不过王一说的恳切,找的理由又像模像样,王善也不知道怎么拒绝儿子好了,有半天,沉吟了一声:“那,那好吧。你去吧,不过要小心一点啊。”
给王善哄住了的王一心头松了一口气,脸上装出来轻松的样子,打了个招呼,提着斧头就动身,他沿着矮墙,一路窜进了药房中。
王一那边去了后,王善也赶忙抓着菜刀,很像是那么一回事儿的四处望风。
瞧见这一幕,薛铜忍不住叹了口气,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他们就是这样,无条件的,相信并支持自己的儿女。
心想着,薛铜下意识的摇了摇头。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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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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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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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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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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