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说着,他听到步梯位置有脚步声响,连忙将身子躲藏起来。
刚藏起身子,就看到之前上厕所的一个汉子提着钢管闯进来,四下里看了看,又往楼上步梯跑去。
王善松了口气,不死心的他将整个二楼都给搜查了一遍,可漫说是药了,就连葡萄糖都没有找到。
王善不甘心,转头见走廊尽头有一处关闭着的门,门上铁链拴住,心念女儿的王善也顾不上许多,提着刀忙跑过去看怎么回事,然而,还没等他走到跟前,就恶心差点没吐出来。
门后边,那是什么味道啊,有腐烂的臭味,还有冲鼻的蒜汁。
两种奇怪的味道混合在一起,冲的王善不住的翻白眼。
他从门上玻璃窗往内看,看到清清楚楚,只见到,房间中,横七竖八的躺着无数的血尸尸体。
而且,还都不是那种完整的血尸,都是缺胳膊少腿的。
往旁边看存放药品的货柜,一如其他房间那样,同样都是空荡荡的不见一粒药物。
“到底!药都去了哪!”
王善咬牙说出这话,猛回头,瞥向步梯方向。
虽然不知道前方还有什么等着自己,但王善依旧是下定了决心,不管如何,自己也要上楼去,看看这是怎么一回事。
心想如此,王善深吸了口气,转过身提着刀,奔楼上而行。
他走的很小心,唯恐自己脚步大了一些,就会被人听到。
上三楼来,王善一个一个房间打开瞧。
昔日里,各种内科外科的办公室内,这会儿大都空了。
倒是有许多凑齐一块的病床,上面铺着医院里白色的棉被,被窝还是张开的,显然是有人在这里休息过夜的。
王善每间房都推开门看,有的是病床上铺着被窝,还有的是打地铺。
三层楼转下来,同样的,找不见有任何的药物。
倒是他默数了一番被窝的数量,怕不是加起来有好几十号。
这一来,王善惊住了,医院难道不应该是血尸很多么,怎么会有这么多人?
站在三楼,略微的思考了一阵,想不明白的王善也顾不上这么多了,他现在的任务,可不是管医院人员的数量。
他这次来主要可是寻找药物的。
这不是,王善略微停顿了一番,又不停歇的上了四楼。
才来四楼,王善就给吓了一跳。
四楼大厅被简单的改造成了祈祷的场所,在大厅周围,点着许多的蜡烛,大约四五十人,正跪在那,对着蜡烛虔诚的默念。
在这些祈祷的人之前,还有一个三十余岁的男人带领着大家做祷告。
从楼下跑上来的那个提着钢管寻找自己的那个汉子,就站在那男人身边,低头说着什么。
王善本能的感觉到不妙。
正打算下去时,那个领头的男人抬起了头,声音很是轻柔:“这位先生,既然来了,为什么不出来呢?大家都是主的儿女,就不用躲躲藏藏的了吧?”
这句话出口,大厅里所有人全都回过头看来,一时间,王善拘谨站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这些看他的人的表情中,有茫然,有错愕,但是却并没有一个是带着敌意的,相反的,他们所流露出来的,更多都是善意的表情。
这数十人中,男女都有,小到十六七岁,大到五十多,一个个全都跪在那祈祷,有的双手合十,有的正在胸前画十字,不伦不累的很是古怪。
那名领头的,也就是汉子口中的午先生站了起来,随着他起身,大厅里这些人纷纷向左右排开站起,为午先生让路。
后者一路走来到了王善面前,看了看王善手中的菜刀,脸上和善一笑:“这位兄弟,请问您来是有什么事情么?”
王善心说兄弟,我这个年纪,都能当你的叔了。
别扭着王善也不知道怎么回答,这时候,人群里忽然有人举起手臂来喊:“神父,这是我的朋友。”
闻言王善略一错愕,抬头望去,就看到,人群里面,好友丁真快步跑出来,指着自己胸口,冲午先生道:“神父,这是我的朋友,朋友。”
午先生哦了一声,做恍然大悟状:“原来是自己人啊。”
王善满脸懵逼,搞不清楚丁真怎么会在这里的。
正迟疑着,丁真在胸口画十字,问王善道:“阿善,你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对那午先生,王善可能会有隐瞒,可对于自己相交多年的挚友,儿子与其子丁刚更是发小的丁真来说,王善还是敞开心扉的,随将自己来意说了。
丁真得知王善是要寻找药物救女儿的,立刻回头来冲午先生,虔诚一弯腰,说了好友来意。
见状,王善更是皱眉,心说这午先生多大的面,自己和他就站在一块,刚才说话的时候,他是没听到还是怎么?
心里头皱眉不满,王善很想直接说出来,可碍于丁真在旁边一直给自己打眼色,这才忍住。
午先生听了丁真叙说,很和蔼的笑了:“神怜世人,既然是这样,阿二。”
先前提钢管的那个汉子走了上来,也很是虔诚道:“神父。”
“你去带着这位先生去药房吧,另外,给他拿一些食物和水。”
汉子说了一声是,转身冲着王善道:“请跟我来。”
丁真犹豫了一番,午先生见了,便让丁真也跟着去了。
一时间,丁真松了口气,连忙追上王善。
二人跟着那汉子绕过祈祷的人群往一旁临时改做药房的地方去,路上远离众人后,王善实在是忍不住了,一拽好友袖子,压低声音问道:“阿真,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咱们从救援点出来之后,你怎么跑这里来了?我以为你没了。”
丁真闻言呵呵的笑,脸上带着满足:“别说你了,我一开始也以为自己要没了。当初撤离的时候,咱们被血尸冲散,我和大伙四处奔走躲避血尸。九死一生,好容易才来到这里。被神父收容,才能吃饱穿暖,不用再担心血尸的威胁。”
王善瞧了一眼前边走着的那名汉子:“神父?”
丁真啊了一声:“就是午先生啊,他可是个好人,血尸爆发之后,他带领不能及时撤入救援点的兄弟姐妹们,坚守在医院里面。保护着大家的安全。阿善,你应该也加入进来的。”
王善摇了摇头:“加入什么的算了,我还要回去照顾你嫂子和你大侄女呢。”xǐυmь.℃òm
丁真狐疑瞧过来:“你也可以把嫂子和侄女都接回来啊。”
王善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转而是问丁真:“话说弟妹和小铁呢?”
不稳这个还好,王善一问这个,丁真情绪立马变得失落起来:“逃亡的时候,你弟妹她运气不好,被血尸杀了,只有我和小铁,还有小雅的父母跑了出来。”
王善有些懵:“小雅的父母又是谁?”
“哦,就是小刚他对象的父母,就是小刚高三早恋那次,我打他打的跑你们家躲了一个月的那个叫薛雅的女孩。”
王善诧异:“我以为这孩子后来分了呢。”
丁刚直摆手:“哪有,这小兔崽子精着呢,骗我说分了,实际上,还联系着呢。要不是在救援点我见到小雅爸妈,我都不知道这事儿。唉,可惜啊,也不知道这俩孩子现在在哪。对了阿善,你有王一消息么?”
王善沉吟了一声:“从上次之后就不知道了,也不知道孩子们现在怎么样了。”
俩人说着,就从丁真怎么加入那个午先生麾下,转变成了唠家常了。
说着说着,就到了药房门前。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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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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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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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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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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