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兄弟心中智量,非我等所能及!”朱家也是看着张良,一脸慨叹道:“道常宗有你这般世间奇才,将来作为,必然不可限量!”张良却是面带惶恐,连连摆手道:“朱大哥千万莫如此说,兄弟我只计算这正东一面,已是有些智穷,况且葛宗主示警在先,已知这些土石木坑,尽都不可擅动,又有曾大哥舍命相陪,信之不疑,这才侥幸破解一方之局,其余七方路径,更是毫无头绪,若真是兄弟我不明就里,贸然入阵,只怕举手投足之间,已然葬身阵中了!”
“即便如此,也十分了得!”唐天机看着张良,见他虽是露了这一手,破了这正东路径,可言语之中对这阵法仍是十分钦佩,万千本事,都归了侥幸二字,让自己同葛筑二人不至于面上无光,心中自是对张良颇有几分好感,叹了一声道:“自当年那位钜子传下这门土木阵法,除了我天下墨家四宗主与钜子本人之外,能从这阵中脱身之人自然是有,可要算计出这阵中路径之人,张兄弟只怕乃是第一人!”
“还有人能从这阵法中脱身么?”赵青今日只觉得极有颜面,虽还未见过这阵法如何厉害,可方才困住曾堃之时,她却是看在眼中,只是这路径就已然繁复无比,一旦其中机关触发,百忙之中,哪里还来得及顾得上审视道路,身处阵中,定然是越忙越乱,越乱越忙,最终仍是不免被这阵法所伤,见唐天机说还有人不算路径,便能从这阵中出来,多少有些诧异。越霓心思也是同她一般,瞪着眼睛道:“不知那脱阵而出的是何等高人,想来一身武学功夫定然深不可测!”
“哈哈哈,小师妹不用诧异!”朱家知道唐天机所说乃是何人,哈哈一笑道:“那人不是旁人,便是你那老师,而今墨家四宗主的师叔!他老人家这一身功夫虽是了得,可这破阵之法么……”
越霓见朱家说话之际有些犹豫,再看葛筑、唐天机都是面带尴尬,不由左看看右看看,田解登时有些不耐烦,嘿了一声道:“被自己师叔脱阵而出,有甚么见不得人的,当年咱们师父曾让葛、唐以这阵法困住你师父,便是咱们哪位娄师叔,足足将他困了一夜,谁知第二日一早,他老人家已是出了阵来!”
“娄老师是算了一夜么?”越霓跟娄敬相处已久,知道自己这位老师虽然精通武学兵法,可对这八卦数术似乎并不精到,只是略知其中大意,因此自己同冒顿翻阅中原典籍之时,甚少向他请教此中奥义,可今日见说他竟然能从这土木阵法中毫发无伤的出来,心中不禁大奇,难道说自己这位老师其实熟谙此法,只是不曾传授自己么?朱家见她眼中闪过几分猜疑之色,摇头一笑道:“小师妹莫要乱猜,娄师叔乃是用了一夜功夫,从这地下挖穿一条地道,钻了出来的!”
朱家此言一出,赵青越霓顿时都有些难以置信,愣了半晌,都是笑的前仰后合,张良也不禁莞尔,向着娄敬在匈奴之时,偷入单于宝库,窃酒盗药之事,连连摇头道:“这等法子,也只有他老人家才能想的出来,却也不失为破阵之策!”葛、唐二人被朱家揭破这一层,只得相对苦笑,自是对自己这位师叔破阵之法有些无奈,须知无论这土木阵法何等厉害,终究是布在地上,旁人穿地而过,任你何等厉害的机关也是无用!
“殿下……”赵青乍闻这等趣事,自是乐不可支,曾堃却是一脸凝重道:“属下昨夜至今晨,遍查咸阳宫,并无那人踪迹!”
“并无踪迹?这怎么可能?”赵青笑声突然一敛,两眼盯着曾堃,似乎不敢相信一般,再看众人也都有些难以置信之意,曾堃重重一点头道:“的确如此,属下昨夜回宫,径将此事报知东陵候,依照名册,将咸阳宫所有侍奉人等尽都查过,夜来并无人擅离职守,也无人身上带伤,只有几名宫人染病不起,也传唤太医就地诊视,确实是有病,并非带伤,除此之外,再无异样!”
“难道说此人不是咸阳宫之人么?”赵青听曾堃这一番禀告,心中也有几分惊讶,昨夜那黑衣人去的甚急,为此不惜受伤格毙封豨,虽不敢十分认定,也料到此人定然是怕宫中点卯等事,一时传呼不到,漏了身份,可听曾堃之话,昨夜宫中一切如常,连受伤在身之人也无,曾堃做事向来细心,他既说一一查过,只怕所查宫人卫士,都要裸身才成,宫中高手定然也随行在侧,但有人行动异样,决然逃不过这些耳目去,怎能连一点异样都无?沉思片刻道:“那我父皇身边侍奉之人,连同大风府诸多禁卫,还有那些丹士方士,也都查验了么?”
“无一漏过!”曾堃脸上露出几分惭愧之色道:“昨夜殿下吩咐我此事暂且不让陛下知晓,可东陵候闻报,便亲觐陛下,见此事报与陛下了!彻查咸阳宫之令,也是陛下亲谕,连东陵禁卫也都细查一遍,至于那些方士丹士,除了韩众昨夜与陛下在丹房中研讨炼丹之法以外,其余尽都遵旨查验!韩众有陛下作保,因此属下与东陵候未能查验,不过依着东陵候所言,韩众气长力足,形容自若,不像是有伤在身!”Χiυmъ.cοΜ
“哼,这倒奇了!”赵青冷笑一声,偏着头想了想道:“难道说此人竟然不是咸阳宫之人?又或者他也有穿地的本事,躲在土里不出来么?”张良也是心中颇为奇怪,沉吟一声道:“曾大哥,既然东陵侯爷将此事报与皇帝,不知除了咸阳宫,其余各处宫苑如何处置?”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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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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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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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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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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