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甜甜借着问江然题,为那天发生的事情向江燃道歉。

  可这道歉的时间也都够长了,长到江燃的后桌都打趣道:“江燃,你犯不着和人一小姑娘计较。”

  江燃短暂的沉默后,第六遍重复道:“我都说了没事,也没往心里去,你别提了好吧。题我也不会,不用问我。”

  他真的不是很理解宋甜甜的思维逻辑,都说了没事,她还是觉得他语气不好在怪她,然后再是一阵道歉。

  ……

  江燃敛下眼睑,掩住眼底的情绪,他都开始怀疑宋甜甜是不是故意的了。

  正焦头烂额之际,江燃看到了谢娆,她正犹豫要不要往回走。

  江燃眯起眼睛看出谢娆的犹豫,立刻招手不给谢娆留后悔的余地:“同桌你回来了啊?”

  宋甜甜也顺着江燃的视线看过去,然后又咬着下唇看了他一眼。刚刚江燃还丧丧地爬在桌子上,可林希月一回来,他就变了个样。

  宋甜甜知趣地让开了位置,但是还没有离开。

  谢娆总觉得宋甜甜的眼神落在自己身上,让她非常尴尬,她看了看一脸轻松的江燃,又看了看拿着书无措的宋甜甜。

  得。

  “你是有题不会吗?”谢娆问道。

  “啊?”宋甜甜一愣,道:“嗯嗯,是的。”

  谢娆:“让我看看。”

  宋甜甜感激地应了,把书递在谢娆的面前。

  谢娆看清题之后,成功地脸绿了。

  什么题不好,非的是物理题!这她讲个什么啊,耽误人家学习。

  不过刚刚是物理课来着,有不会的题下了课问问,也是挺正常的……

  除了问她,这一点都不正常,她是物理上的矮子。

  谢娆悄悄拉了拉江燃的袖子,求救的意味再明显不过。

  本来准备睡觉的江燃感觉到了有人拽他衣服,不耐烦地看了一眼,发现是谢娆,气一下就散了,只剩下好奇。

  谢娆扯了一会儿,却不见江燃帮她解围,余光悄悄瞥了一眼,发现江燃目光深沉地盯着她的手腕看。

  谢娆:???

  然后她立马扯衣服的劲大了点,江燃的目光才慢悠悠移到她的脸上。

  “都快上课了,你还不回去吗?”江燃胳膊撑在桌子上托着腮,像是顺口提醒宋甜甜一般。

  虽然江他刚刚让谢娆挺窝火,但当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谢娆还是觉得宛如天籁一般,她立马接着他的话。

  谢娆:“是啊,这时候讲也容易被打断思路。不着急的话,你要不先回去,等下课再来找我也可以的。”

  宋甜甜回头看了眼时间,“嗯,那我下课再来找班长。”

  “呼。”见她走了,谢娆才放松下来,拍了拍江燃的肩膀,“谢谢你啊。”

  江燃看着被谢娆拍过的地方,嘴角悄悄勾起又被飞快压下,“不客气。”

  然后他随手翻开一本习题册,看上去也没有打算睡觉。

  谢见此,娆的心情更复杂了,心脏像是被几十只小手揪着一样,躲过初一,肯定躲不过十五。

  宋甜甜下课过来问她题怎么办?

  想到这点的谢娆打了一个寒颤,然后拿着题,讨好的笑着,“同桌,这道题你会吗?”

  江燃随意看了两眼,然后在草稿纸上潦草的画了几下,得出一个数字。

  不像是在算题,反倒像是在画符。

  谢娆翻到了答案,然后沉默了,“为什么你随随便便就能算出正确答案?”

  江燃罕见地愣了一下,反问道:“你不也是吗?”

  谢娆摇摇头,可怜兮兮地问道:“我不会,能不能教教我啊?”xǐυmь.℃òm

  她怎么可能不会?

  这是江燃的第一反应,“你不用我教。”

  “可是我真的不会。”谢娆开始拉江燃袖子了。

  她都为了和自己多说几句话装做不出题了,他总不能让这么这么喜欢他的女孩子失望。

  短暂的沉默之后,江燃道:“行吧,我教。”

  但随着时间的推移,江燃发现,谢娆她是真的不会。悟性是在线的,可基础知识薄弱得可以。

  当谢娆再一次眨巴泛着水雾的大眼睛,然后说还是不懂的时候,江燃深吸了一口气,把不能让小姑娘难过这句话重新在心里又复述了一遍。

  “这很难吗?”江燃看了眼自己的步骤,很清晰啊。

  谢娆:“难。”

  系统:“说不难!”

  然而它晚了一步,也就这几秒的差距,又让系统再度崩溃,它眼泪汪汪问道:“为什么崩林希月的人设?她是个理科学霸。学霸可以有不会的题,但不可以听了好几遍还不懂,你这样呜呜呜呜呜,怎么学霸的起来?”

  谢娆下意识地想反驳,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在江燃面前,她就只是她自己,不是那些需要扮演的角色。

  这个想法一出现,以往那些有关于巧合的记忆也争先恐后地朝出涌。

  对啊,也许江敛生和江燃就是同一个人?!

  多留了一个心眼的谢娆缄默的闭上了嘴巴,没在和系统争辩,转而去试探江燃。

  他正翻着书像是在找着什么。

  系统已经崩溃了,所以它决定转移这份崩溃,“他可能在找你以往考试作弊的证据。”

  谢娆:“你在分享新编的笑话吗?”

  “喏,找到了。”江燃摊开书,把书递在谢娆的面前。

  “什么?”

  江燃拿起笔,在书上划了几道,指给谢娆看,可谢娆只顾着看他骨节分明的手指。

  意识到这点之后,江燃觉得自己的心脏快要紧张死了,他的手指在桌子上轻敲几下,“看书。”

  “哦好的。”

  谢娆看了一眼书,然后飞快的移开了目光,真辣眼睛。

  江燃:“你这样子,过几天的月考要怎么办?”

  终于有人懂她了。

  谢娆垮起小脸蛋,“唉,我也好愁啊。”

  可是下一秒,谢娆像是想起了什么,灵动地看向江燃,“要不你帮帮我?明天周六,我们去省图吧。”

  江燃转笔的动作一顿,“拒绝。”

  他的眼睛始终盯着习题册。

  “那要怎样你才会同意啊?”谢娆皱着眉头,有些苦恼。

  本来是不同意的,可看到谢娆,江燃鬼使神差地补了一句,“求我。”

  又来。

  谢娆从善如流道:“求你。”

  这过分的熟悉感让两人都愣了一下,然后谢娆听到江燃他低低地“嗯”了一句。

  “你同意了?那明天我们不见不散。”

  死鸭子嘴硬大概就是现在的江燃,明明看到谢娆开心,自己也跟着开心,却还要一遍一遍的重复,自己只在不想让她尴尬,仅此而已。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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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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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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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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