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是快步和菲尔医生并肩走在去往医院主楼急诊手术室的路上,但听到前者给出的回答的时候,周为依旧忍不住停下了脚步片刻、瞪大眼睛难以理解地看向对方:
“后果怎么会这么严重?”
“需要上手术台!?”
“即便是实验性药物……难道就没有提前先专门去做一遍的安全评测吗?”
语气中带上了几分咄咄逼人的质问意味,不知不觉间周为已经对那位名叫“AnXin”的女孩儿充满了极好的印象同样也仿佛感同身受般能够体会到对方所经历的那些艰难痛苦。
而且他也忍不住觉得愤怒。
毕竟这可是圣爱丁伦,一家就是以在神经疾病尤其是渐冻症领域有着极高建树的医院,按理说所有的医生护士乃至主治医师都应该具备着相应的极高专业水平。xǐυmь.℃òm
怎么会弄出这种情况?
能够感受到来自周为的怒气愤慨,但面对这样的指责菲尔医生却没有太多生气,只是示意催促着前者不要停下脚步,一边继续匆匆往前走一边对着周为无奈解释:
“MR周你这话就太过难为人了——”
“对于发生这样的事,我们同样也非常焦急和痛心,但也真的没有其他办法,因为实验性药物本来就存在着风险——即便是提前在动物身上做过了相应测试,但运用到人体方面……这回的新药还是第一次。”
“因为这本身就是专门为了奥森默尔患者所研制的药品,普通的ALS病人并不是药品的临床实验目标选择,关于这其中的风险我们和Cassie还有她的父母都进行过详尽的交流沟通,是得到了他们的签名同意之后才进入到临床试用阶段的。”
说着,菲尔医生顿了顿,脸上忧虑神色同样难以掩饰:
“而且,不瞒你说——”
“其实这次的新药品研制出来,我们圣爱丁伦内部几位专家和主任医师开会讨论的时候都非常看好、抱有着足够乐观的态度,是认为这次的新药品应该能对Cassie的病症起到良好作用效果的。”
“昨天给她注射药剂的时候还一切正常,甚至的确让她在疼痛方面都得到了缓解减轻……”
“可谁知道就在今天凌晨,突然间Cassie就发了高烧到39.5℃,还有并发的一系列炎症和呼吸困难的情况,才紧急送进了手术室。”
说到这里,菲尔医生也忍不住露出痛苦神色地攥紧拳头:
“该死的奥森默尔……”
“我们对它的了解仍旧还是太少了!”
周为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下了自己的情绪,他知道菲尔医生的这番话绝对不是在找借口,同样他也能够感受到对方那份真心绝非作伪的沉重心情。
只是……
如果说医院没有错,那么那位女孩儿又何辜之有呢?
对奥森默尔病症的了解太少,便使得医院不得不一次次去做各种方面的尝试。
但在寻找到真正的破解治疗办法之前,每一次的尝试……却也都注定给那位女孩儿带去一次次的痛苦。
……
脚步匆匆地进入到了医院主楼建筑内,急诊手术室在三楼,等不及电梯的周为和菲尔医生两人直接走了楼道,而等到两人来到三楼的时候,周为目光向前望去,在两排诊室与病房的楼道尽头赫然便是手术室,只是此刻的手术室大门紧闭,门上挂着的醒目电子牌闪烁着刺目的红芒——
“手术中”。
旁边的菲尔医生示意了一下周为:
“那边就是Cassie的父母。”
周为下意识顺着菲尔医生所示意的方向望去,很快便看到在那紧闭的手术室大门旁的一排座位上,正坐着一对夫妻,都是熟悉亲切的东方面孔。
随即菲尔医生率先往前走了过去,来到那对夫妻的面前,而那对中年夫妻也抬头注意到了来人,错愕之余迅速站起身对着前者点头致意:
“菲尔医生。”
“您怎么也过来了?”
菲尔医生温和笑着解释:“住院部那边暂时没什么事儿,我也担心Cassie的情况,就过来看看。”
女孩儿的母亲听得忍不住露出感激与歉疚神色:“让您也操心了——”
“夫人您太客气了,”菲尔医生连连摆手,脸上露出郑重诚恳神色:“Cassie在我们圣爱丁伦住了这半年,早就已经是我们医生护士所有人都无比疼爱重视的宝贝姑娘,她的病……我们大家都非常担心在意,我只不过是作为代表而已。”
“那……便多谢了。”女孩儿父亲伸手和菲尔医生紧紧握了握表示谢意,随即目光则是朝着前者的身后看去,微微露出几分意外:“这位是?”
不等菲尔医生代为介绍,这时候的周为也已经快步走了上来,在刚刚前者和这对中年夫妻交谈的时候他也特意多仔细观察了两位一番——
虽然已入中年,但女孩儿的母亲依旧保养得当、气质优雅,能够看出年轻时的美人模样,也能够让人从中联想到如果继承了母亲容貌的女孩儿自然绝对不差;而作为父亲的中年男子则气度从容沉稳,想必在国内所从事的领域行业中也绝对身居高位不比寻常。
只是……
两人的面容神情都能够让人察觉出几分无法掩饰的憔悴与疲惫。
甚至周为留意到在女孩儿父亲的额角两鬓、都微微出现了几分斑白。
这自然只可能是因为一件事。
心下了然的周为没有再去多想,来到这对夫妻面前的他微微垂首躬身致意,然后重新抬起头看着两位,便开门见山而不失真挚诚恳地自我介绍:
“两位,冒昧打扰了。”
“在下周为,是中国电竞协会驻英国伦敦分部办事处的负责人。”
“此次……是私下受朋友之托,来探视两位女儿的情况。”
此言一出,却是让中年夫妻两人面面相觑,都有些错愕茫然,和妻子对视一眼后的中年男子再次看向周为,有些迟疑犹豫开口:
“抱歉,是不是有些什么误会,可是我们应该素未蒙面——或者,能请问阁下的朋友是谁么?”
对于面前女孩儿父母的反应丝毫不觉意外,周为摇了摇头,开口耐心解释:
“没有误会。”
“我和两位的确不曾见过面,不过我那位朋友是中国电竞协会上海分部的副会长,楚方南——两位……或许不至于太陌生?”
楚方南?
中年男人下意识地皱起眉头,努力试图回想起这个并不熟悉的名字来历,但最终他还是摇了摇头放弃,看向周为正准备开口:“抱歉……这个名字我们并没有——”
然而,话音未落。
男人却突然被一旁的妻子发出的低低惊呼声打断:
“楚方南?”
“你说的是……小楚吗?”
一时间手术室大门前的三位男士目光齐刷刷望向气质优雅的美丽女士,后者则是在这一刻眼睛微微亮起,看向周为,仿佛带着几分意外的惊奇与欣喜:
“你是,小楚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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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送上,下一章大概在十一二点的样子,滚走继续码字。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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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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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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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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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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