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拉克摇摇头。
他们正在一家咖啡厅里，这的位置很好，距离从帕克的学校到大都会折中的地方。是帕克提供的地址，克拉克很想告诉他再离他学校门口近一点也可以，但该如何解释让克拉克头疼，他干脆闭上嘴，不停地搅拌一杯咖啡。
他和帕克很聊得来，他们在这里点一杯咖啡就能坐一个下午，帕克做大学作业，克拉克处理稿子，顺便聊着天，抱怨工作，抱怨学校，抱怨老师，抱怨老板。
克拉克上学时在学校混得很不好，帕克也差不多。在报社克拉克有不少来自上面的烦恼，帕克简直以为他是《号角日报》某个他没见过的前辈了。再加上他们对超级英雄的话题都分外感兴趣，感兴趣到让其他人无法理解的程度，他们在彼此的好友名单上飞速往上蹿，尽管这两份名单上加起来都没几个人。
克拉克叹口气，“斯塔克工业的保密工作做的很好，他最近也没有在任何地方露面。”
他们在说的还是那条推特，托尼斯塔克一条推特引起的激荡还未停息，全世界都想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蝙蝠侠这个问世还没多久的超级英雄就以一种和他画风很不搭调的方式第一次被哥谭外的人们认识了。他留在哥谭没多久的神秘传说也开始顺着互联网往外流。
“看起来挺糟糕的。”帕克对着照片皱眉，照片上的男人□□肩背，肩胛骨上趴着一个蝙蝠形状的烙铁伤疤。
“他动用私刑。”
克拉克又拿出不少照片，都是哥谭罪犯们身上的伤疤。
“呃……”帕克眨眨眼，他虽然不喜欢这种做法，但显然克拉克比他还要厌恶，“从某种程度上，他们是罪有应得。”
“真要从某种程度上讲，所有的行为都能被正当化。蝙蝠侠在哥谭实施恐怖主义，只这一点他就不配称之为英雄。”克拉克阴郁地说。
“有这么严重吗？”彼得抓着头发，心虚地回想自己有没有吓唬过罪犯什么的，“唉，克拉克，连蜘蛛侠都会小小地惩罚一下罪犯呢。钢铁侠也经常会伤害敌人。”
克拉克摇头，双手交叉，放在颚下方。“彼得，我一直在思考人们是否滥用了英雄这个称号。”
“我一直认为，只有帮助人们的人可以被称为英雄，而现在显然不是这样的。人们不间断地伤害彼此，对对方施加暴力，而人们把其中最厉害的那个称之为英雄。一个靠伤害获得名誉的人，真的配得上这种称呼吗？”
“哦……肯特先生，我真地没想到，我以为你喜欢超级英雄？”帕克干巴巴地问。
“我确实喜欢。我只是……”克拉克顿了顿，“我也不知道，过去我从没跟任何说过，我也说不清楚——我确实喜欢超级英雄，我只是对一些人是否能称之为英雄产生了一些疑问而已。”
“好吧，我懂了。”彼得他其实不太懂，但他还是点头了。
他又问：“那你觉得谁配得上。comeon，总有谁是你喜欢的吧？”
克拉克稍许踌躇了一下，回答：“蜘蛛侠吧。”
帕克以为自己听错了，于是克拉克又重复了一遍。
帕克有一阵子都说不出话，他措不及防接受了巨大的赞扬，他上一次这样说不出话还是高三的假期，收到了来自斯塔克工业的助学基金——他本以为自己没机会的。
他的表情让克拉克笑了起来，“怎么了？你不喜欢蜘蛛侠吗？”
“不，不。”帕克飞快地摇头，“我只是没想到你会说他，唔，你们大都会不是有自己的超级英雄吗？”m.xiumb.com
“你说超人？”
“对，超人，我挺喜欢他的。”
克拉克又笑起来，帕克不知道有什么可笑的。
“超人挺好，但我……嗯，可能是距离产生美吧。”
两人神情莫名地对着对方，过了片刻，不约而同的一起喝了一大口咖啡，自娱自乐的表情才从彼此脸上消失。
他俩此时都有同一个想法：“真希望他没发觉我的奇怪。”
大概三十分钟后，克拉克的手机突然响起来，那震动很不同寻常，有一种嚣张的霸气。
克拉克一看屏幕上的“佩里”就愁眉苦脸起来。
朝好奇的彼得小声解释一句“老板”，他深呼吸一次，才接起电话。
震耳欲聋的骂声立马充斥整个咖啡厅。克拉克尴尬地不断调小音量，差点把电话捏碎。
他终于调整到合适的音量，弯着腰，整个人蜷缩在桌子旁打电话。彼得看着他仿佛看见了高中上课偷偷从桌兜里吃零食的同桌。
佩里的怒吼振得手机都快散架。一边听着老板的谩骂，克拉克一边走神，他毫不怀疑要是他现在就在佩里面前，能被对方活活撕碎。他才不管克拉克是不是外星人，一个交不上稿子的记者，不管出生在那个星球都能被佩里活活骂死。
挂了电话，克拉克唉声叹气地从包里扯出一沓子稿纸。彼得目光同情。
“瞎写呗。”彼得出主意，“娱乐版的新闻不就全靠胡诌吗。”
克拉克脸都红了，说这是对他职业生涯的侮辱。
“首先，你得先确保自己的生涯还能延续。”
克拉克泄气地觉得彼得说得对。
“好吧，好吧，不就是连词造句吗。”克拉克转出钢笔笔尖，无精打采地请求帮助，“彼得，帮我个忙，现在的年轻人都爱看什么？”
彼得仔细回忆班上的同学都在看什么。
“呃……豪门。”
“豪门，有了，谁能比斯塔克更豪门呢？”
“一见钟情？”
“斯塔克对蝙蝠侠一见钟情。”
“出轨文学。”
克拉克笔尖顿了顿，思考片刻，下笔：“斯塔克移情别恋，钢铁侠何去何从？”“只听新人笑不见旧人哭，一见钟情VS日久生情。”他越写越有灵感，刹那间所有他看过的狗血剧情都回到他的脑子里。
看克拉克写得起劲，帕克好奇地探出脖子看了一眼，只看见克拉克的之上满满当当都写着惊悚的文字。
“斯塔克的情史：从超模到超英。”
“震惊！斯塔克的惊天秘密。”
“男默女泪，有钱人的新爱好：潜规则超级英雄”
“嗐！”帕克睁大眼睛大嚷，“斯塔克先生才不是这样的人！”
克拉克甩甩笔，冷漠地说，“这是娱乐新闻，彼得，《号角日报》也有娱乐版，你以后也会写的。”
“我已经写过了。”彼得咕囔，他抱着双臂往后靠，不高兴地噘着嘴。
“斯塔克先生是不可能甩了钢铁侠的！”
你在意的原来是这个啊。克拉克一怔，转念一想，他确实在很多地方透露出来是斯塔克和钢铁侠的粉丝。
克拉克看着自己的朋友，想了想，钢笔尖删掉两行字，又写下一个新标题。
他们又在咖啡厅待了一会，帕克写完他的物理作业，克拉克要去交自己半个小时赶出来的稿子。
他们互相告别，克拉克临走前看见帕克拿着手机再看回学校要搭乘的地铁线路。长长一溜，距离不短。
最开始的那个想法又回到克拉克脑子里。
“下次我们还是去个离你学校近的地方吧。”克拉克好心说。
“哦，谢谢你。”彼得犹豫不决，“但是……你来纽约一趟也不是很方便。”
克拉克认真地说，“无论是哪，我都会瞬间到你身边。”
彼得猛地一怔，像是受到了什么惊吓，随即抓紧了背包，结结巴巴地说不出话。他干脆低下头，抿着自己凉透了的咖啡。
“你不信？”克拉克好笑地问。
彼得摇头，抬起头飞快地扫了他一眼。克拉克奇怪极了，不知道他脸上突然浮现的怨怨无奈神色是怎么回事。
“没事。”彼得深呼一口气，一下把奇奇怪怪的想法都换出心肺。他拎着包站起来，朝克拉克笑着告别，“再见了肯特先生，至于地点，我们还是下次再约吧。”
克拉克打定主意下次不能让彼得再走这么远的路，但目前而言，这不是最主要的问题。主要的问题是他那篇文章的出版。
佩里很满意，飞快地就把这放到了报纸里。克拉克恨不得把自己的名字从这篇文章下划掉，但没办法，他还要靠这个拿工资。
“《插足斯塔克和钢铁侠的关系？蝙蝠侠是何方神圣。》——说真的，你朋友最近到底怎么了。”珍妮特朝汉克提问，“托尼斯塔克最近就是跟超级英雄扯不清楚了是吧？”
珍妮特躺在一张沙滩椅上，四肢摊开，懒洋洋地看着报纸，把克拉克这篇八卦报道认认真真一字不拉地反复研究。她跟托尼斯塔克不熟，但她在自己父亲那里见过他几次，也跟着汉克见过几次，最主要的是她在各大杂志上都对他的脸很熟悉。
汉克皮姆举着试管，愣愣地抬起头，“啊，托尼，他又怎么了？他发明出什么新东西了吗？”
珍妮特翻了个白眼，“没什么亲爱的，只是花边新闻而已。”
“这样啊。”汉克继续低下头做实验。
珍妮特蹿起来，拿着报纸给苏打电话，“苏，你看到那个新闻了吗？我想问问你，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苏确实知道一点。
“斯塔克就是个招蜂引蝶的混蛋！他就喜欢勾引别人的丈夫！”苏朝着电话大喊，“总有一天我会因为他跟里德离婚！”
“喝醉了。”珍妮特握着电话想，她不感到奇怪，她见过里德理查兹。如果她是苏，每天都要把自己灌醉，才能回家亲吻自己的丈夫而不是和他打架。
珍妮特想听斯塔克和钢铁侠、蝙蝠侠的八卦，却听了一耳朵里德理查兹是多喜欢托尼斯塔克，多听斯塔克的话。还得反过来安慰苏，她家汉克也是这样的，这些科学家就是拿斯塔克这个小妖精没办法。
“或许，蝙蝠侠也是个科学家呢。”珍妮特畅想。
“又或者。”苏冷冰冰地说，“他也有个男朋友，于是斯塔克盯上了他。”
珍妮特决定把这两种猜测结合一下，虽然很扯，但是——嗨！多有趣啊！她又不打算告诉别人是真的，只是小小地八卦一下。
珍妮特心满意足地挂上电话，扭头对汉克说：“亲爱的，你知道吗？我和苏有个很有意思的猜测……”
“什么？！”汉克迷茫地从实验台前抬起头，他带着耳套只听到了一半，但这一半的内容，连蒙带猜测，足够让他目光悚然，“托尼背叛了钢铁侠，和蝙蝠侠一见钟情了？！”
“什么？！”另一位汉克，野兽隔着电话对汉克皮姆低吼，“托尼和钢铁侠真的是一对？！但他出轨了？！蝙蝠侠？！”
“什么？！”偷听的小变种人们纷纷滚进门，“原来报纸上写的是真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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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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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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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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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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