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然托尼有不少想问的,但那些都不该是钢铁侠说出来的话,他把话咽下。当然,他也从蝙蝠侠的话里明白了一切。

  杰里科导弹显然比托尼斯塔克的约会重要多了。哪怕是他自己也是这样做的。

  “你旷了斯塔克的邀请。”钢铁侠说。

  蝙蝠侠没说话。

  “我会替你向BOSS解释的。”

  他的意思他会替蝙蝠侠为托尼斯塔克解释。蝙蝠侠觉得没必要,但也没拒绝。他现在只想集中在杰里科导弹的事情上。

  “黑面具买了导弹,今晚两点就要乘船去哥谭,我绝不会允许这种事情。”蝙蝠侠简短地说,朝钢铁侠微微点头,“合作?”

  钢铁侠没怎么犹豫,立马拒绝了。

  “我能处理这个,导弹绝不会流往哥谭,它不会离开纽约。”

  蝙蝠侠抱有相反的意见,“我必须确保这个,你不能赶走我。”他轻俯着身体,筋肉紧绷,体态强壮,用身体附和自己的话。m.xiumb.com

  确实,也没这个时间。钢铁侠有点烦躁地扭下头,“好吧好吧。合作没问题,反正我们的目标都是一样的,但有一点,导弹我必须带走。”

  蝙蝠侠皱起眉头,不赞同的样子,看向钢铁侠的目光也变得有点狐疑。

  “嗐,别这么看我,我只是个打工仔。”钢铁侠说,“BOSS的任务,这玩意是他丢的,他总得想办法拿回去。”

  “你在为斯塔克处理烂摊子。”蝙蝠侠尖锐地说。

  “这就是他付我钱的目的。”钢铁侠耸肩。

  蝙蝠侠想了一会,同意了。在杰里科导弹上的事情,和钢铁侠合作确实是最好的。

  但钢铁侠说自己只是为托尼斯塔克打工的,这确实出于他的预料。他不用废多少功夫就能想起不少他保护世界的事迹,尽管有争议,但大众还是认为他是个英雄。

  钢铁侠笑了两声,没说什么,蝙蝠侠倒是对这个问题挺感兴趣,但这时显然不是问话的好场景。

  钢铁侠直接跟蝙蝠侠分享了他收集到的信息。

  “他们的基地在底下,这本来是个防空洞,被他们改造成老巢了——最好小心点,他们和手合会有联系,忍者什么的邪门玩意。”

  蝙蝠侠对手合会的了解其实比托尼要多不少,他在日本时就曾与之发生过冲突。他没说,跟着钢铁侠冲进地下室。

  子弹霎时飞来,钢铁侠从冲上去,子弹打在盔甲上擦出明亮的火星后便弹开,没有对他造成任何伤害。

  蝙蝠侠被挡在他身后,他小心躲着子弹,但也不由注意了下那红金色的盔甲,子弹打在上面连个凹痕都没有。钢铁侠那些武器从盔甲里冒出来再退回去,那片刚刚在他面前掀起的部位平滑地连一丝黑缝线都看不见。

  若不是他亲眼所见,他指定想象不到哪能冒出多大的火力来,他在心里问这是什么材质的怎么做到的,但没有答案。

  他们离首领越近,冒出来的人也就越难缠,黑压压的枪械里红色的苦无和布料也越来越多地出现。那些忍者果然不负钢铁侠厌恶的语气,神出鬼没地动作让他头痛极了,还让他今天第一次吃了瘪。

  突然出现在背后的忍者踩在钢铁侠背上,把他踩到地上,高高举起手中的武器,准备从脖颈后刺下去。蝙蝠侠纵身飞过去,将他踢走。忍者撞在墙上,化为一团红雾。

  钢铁侠从地上爬起来。

  “天。”他说,“我恨忍者。”

  他警惕地盯着虚空中,以防他再从那里冒出来。

  “别在他身上费心了,他们要跑。”蝙蝠侠说,“我对付他,你去追人。”

  没错,钢铁侠能听见匆乱的脚步声在防空洞中回响,越行越远。但他还是犹豫,不大确定蝙蝠侠能处理这个。

  蝙蝠侠站在一边,像一尊雕塑,冷冷地看了他一眼。

  “你能飞,你去最合适。”他说。

  钢铁侠只好同意,“坚持住,我很快就回来。”

  他一下飞了出去,忍者再次出现在他身后想要拦截他,蝙蝠侠的飞镖打开他的刀刃,逼得他后退一步,钢铁侠趁机飞过去,很快就消失在转角处。

  忍者懊恼,但没时间留给他去后悔,蝙蝠侠朝他冲了上去。

  钢铁侠架着变成猪头的首领回来时,打斗已经结束。忍者趴在地上,昏迷不醒,身体沉沉地压着水泥地,再没那灵活的身影。

  “哦哇。”钢铁侠拎着黑帮首领,跑过去用脚踹了踹忍者,忍者一点反应都没有。要不是屏幕上他的生命迹象很平稳,他会以为忍者已经死了。

  “导弹在哪?”蝙蝠侠立即追问。

  “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

  “别玩这套,说正事。”

  “好吧,那就是坏消息。”钢铁侠说,“这家伙已经转手了。”

  “什么?”

  “同时有好几伙人出了价,他全收了钱,但只给一个人发了货,出价最高的人——你该问问他到底卖了多少钱,奇怪,斯塔克自己标价都嫌贵,转手几次他们倒一个个出三四倍的价钱争起来了。”

  “情况不一样了,他停止出售武器了。”

  “哈!人就是不知道珍惜。总之,这时候好消息就来了——不是黑面罩。放心了吗,导弹不会去哥谭的。”

  蝙蝠侠追问:“那他给谁了?”

  钢铁侠飞起来,他手中的黑帮首领即刻开始哀嚎。

  “他给谁了?”蝙蝠侠口气更沉重地重复一遍,朝钢铁侠迈了一步。

  他们之间的气氛在钢铁侠的沉默中就渐渐变了,一种古怪的张力充斥在他们对视的眼神中,像是下一秒他们就要朝对方出拳头。

  蝙蝠侠质问:“你想甩开我?”

  “我不知道你是为什么发了疯,穿上一身盔甲到处逞英雄。”恐吓的口吻带着电子的机质,声音不大但听起来很沉,“但这不是哥谭,不是小打小闹的,这事跟你没关系了。”

  “你觉得哥谭是在小打小闹?”蝙蝠侠问。

  “这事跟哥谭没关系,哥谭很安全了。”

  “那是颗导弹,”蝙蝠侠满含怒火地说,“哥谭安全了也有别的地方会被威胁!你要是觉得我会坐视不管就错了!”

  “哇哦,所以你当真是个英雄,而不是哥谭又一个精神混乱的疯子。”钢铁侠吊儿郎当地说,“哦不,或许你比那群人还疯,毕竟当英雄没什么好处,没钱也没权,还不如跑去当反派。”

  蝙蝠侠怒火中烧。

  “这不是为了好处。”蝙蝠侠低吼着,“不是所有事情都是为了利益。而你显然不懂,你只是斯塔克雇佣来的雇佣兵,满足他的英雄梦,而你也可以再盔甲里假装是个英雄。”

  钢铁侠没有因为他的指责而生气,反到哈地大笑一声。他笑着,带着黑帮首领飞走了。

  这比任何回应都让他生气,他抓住了蝙蝠侠无法飞的弱点,嚣张地甩开了他,而蝙蝠侠无能为力。

  蝙蝠侠怒视着他飞走,掀起的灰尘扑了他一身,他摁着耳机,对阿福吩咐道:“跟着钢铁侠,把他的位置发到我这里。”

  “这很难,他身上有反追踪系统,所有的定位系统都无法定位他。”

  “用上所有的卫星。”

  阿福顿了顿,“我提醒您老爷,斯塔克很快就会发现,这会暴露您的身份。”

  “不,不会。”蝙蝠侠说,“我在斯塔克的卫星上留了个暗门,把他的也用上。”

  “……我怀疑,您已经迫不及待想要告诉他您的身份了。”

  “相信我。”蝙蝠侠说,“他是个天才,我也不差。”

  阿福叹了口气,“好吧。我看我最好提前准备好托尼斯塔克用来泼您脸的下午茶,您希望那温度是多少?”

  “别太烫,我的脸还要留着上杂志和他抢头条。”

  蝙蝠侠回答。一下冲出去,蝙蝠车朝屏幕上那个断断续续的红色小点奔了过去。

  红色的点移动地飞快,在阿瑟港停下。他从南边接近阿瑟港,黄昏的港口还有不少工作人员,慢慢悠悠地线框,地面潮湿,一股海腥味。

  蝙蝠侠刚从集装箱后面探出一个脑袋,嘭地一声什么东西从掉在他身后。他警惕地回头,见到地狱厨房的那黑帮首领可怜兮兮地倒在他身后,再没有力气再去□□。

  口哨声从上方飘下来,他抬起头,钢铁侠就站在夕阳里,身影完全糊成一团,连边缘都变得不清晰。

  “或许我该收回小打小闹的话。你调用了韦恩和斯塔克的卫星。随便一说,那车不错,除了黑了点。”

  “说得跟我用得着你的表扬似的。”

  “哈!你知道你这种行为,可以为你赢得至少两个无期徒刑吗?”

  “我不缺这两个无期。”蝙蝠侠嘶吼,“别来教育我!我用不着你来告诉我该做什么。”

  “轻松点,小蝙。”钢铁侠慢慢降落在他面前,两条细缝中冒着光,目光锋利。“斯塔克是个人到中年突然发起英雄梦又不敢自己上场的家伙,他不会告你的,而韦恩……我怀疑他能不能发现自家的卫星产生了点问题。”

  蝙蝠侠不高兴,但他把这种情绪藏了起来,只是冷冰冰地回了一句“不劳关心。”

  “走吧,我们把那导弹从坏人手里抢过来。”钢铁侠对蝙蝠侠说。不等蝙蝠侠回应,转身就走。蝙蝠侠面色不快也只能跟上他。

  他再去调动那些卫星,却发现已经脱离他的控制。包括韦恩的那些,也被斯塔克顺便调了回去。

  他摁了摁耳麦呼叫阿福,耳麦那边失去了声音。在胡思乱想、心惊肉跳的片刻后,阿福的声音才传来,有点气喘吁吁。

  “在他找到之前,我拉下了电闸。您只有自己喝那杯茶了。”

  蝙蝠侠决定回去就把韦恩庄园的总电闸挪入蝙蝠洞,然后在“如果托尼斯塔克发现他真实身份怎么办”这个档案上添加上他刚刚想到的十六种方案。虽然他觉得能凑效的一条都没有。

  他看向钢铁侠的背影,盔甲微微偏头。他不确定那人在盔甲里有没有看他。

  他足够经验丰富——钢铁侠是世界上第一批英雄,更是第一个印入大众视野的义警。

  实力强劲——身上就是世界最尖端的武器。

  群众基础好——人们爱戴他。

  背靠大树——斯塔克愿意为他造成的一切付钱。

  他心中的想法,一个早就产生默默生长了很久的想法冒了出来。

  “我们该搞个联盟。”

  蝙蝠侠听见一个声音说,他还以为自己说出来了,但那声音是电子的,是从钢铁侠身体里发出来的。

  钢铁侠回了头,他现在确定那盔甲里的人确实是在看他了。

  “超级人类联盟什么的,地球所面对的危机越来越强,内忧外患,一个人总有搞不定的时候。”

  蝙蝠侠几乎扭转对他想法了。

  “这是一个不愿意合作的人所说出来的话。”

  “别介意。”钢铁侠漫不经心地说,“我不认识你,不知道你的底细,你身手,你能力,我不能相信你。这又不是谈恋爱,一切交给第一感觉就行了。”

  蝙蝠侠相信他意有所指,他又想起斯塔克的约会来,心情一下复杂起来。

  “他还在教堂?”

  “你希望他在?”

  “你希望我在?”

  钢铁侠无声地笑了一下,意味深长地说,“我们该搞个联盟的,斯塔克也会愿意为你付钱。”

  他好像说了个双关,或者三关,蝙蝠侠假装自己没听出来。

  “联盟会存在很多困难。”蝙蝠侠冷静地说,“成员磨合首先就是问题。多个英雄就是多倍的破坏力和影响力,政府很难坐视不管。”

  “哦。你是个深思熟虑的,我更想招募你了。”

  “你已经有计划了?”

  “不,只是嘴上说说而已。”钢铁侠回答,

  “我从不列计划。”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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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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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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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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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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