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尼突然好奇，如果现在他离开这里，能不能在外面遇到蝙蝠侠。
这个世界有不少跟他一样的疯子，混了头，套上面罩，拿出各自本领去当什么英雄。其中蝙蝠侠绝对算是一个特别的家伙，那只大蝙蝠更像是一个传说，一个糅合了哥谭浪漫和暴力的综合体，出现在黑暗中，对坏人绝不留手，像是个侦探似的对一切抽丝剥茧，谁的谎话也骗不了他，谁也抓不到他的影子，也神奇地谁也不会杀死。
听起来是布鲁斯会喜欢的那种的英雄。
托尼意识到自己又在想过去的那个布鲁斯了，厌烦地甩了下脑袋。
他已经想要离开这里了。事情却不总是那么容易如愿的。
水龙头还在哗哗地流水，门因为转动发出细微的声音，韦恩那张俊俏面庞出现在镜子里。
一瞧见托尼，那双本来下垂着的懒散眼睛亮起来。
“托尼。”布鲁斯小声喊，“你在这啊。”他快走了两步在距离托尼四五步的地方停下，左右看了一一下，嘴角浮现一个小小的笑容，“哦，你没叫你的保镖来揍我，真是谢天谢地。”
托尼为了他的笑话轻轻笑一下，低下头，注视着自己停留在水流中的手指。
“你去哪了？”他冷不丁地问。
镜子里的布鲁斯反应了一会，才搞明白托尼在问什么，一边对着镜子打理头发一边嘟嘟囔囔地说起来。
“没去哪。南美、欧洲、澳洲、亚洲，各种地方走走停停吧，我那会太生气了，冲动就跑了，后来想回来又拉不下面子，只好到处流浪混日子。”
他显得很不愿意提起这段经历。
“嗯？现在当然回来了，你都不知道我在东南亚吃了多少苦，我实在是受不了了——好了，别说这些无聊的啦。”他最后用这样一句结束了自己没什么内容的讲述，
“你呢，托尼。”布鲁斯又看向托尼，“先是被绑架，又关闭自己的生意部门，还成了超级英雄的金主，我错过了不少精彩部分是不是？”
布鲁斯冰蓝的眼睛里藏着一种好奇的探究，是不希望与其对话者发现的那种，似乎是觉得让托尼在不知道他目的的情况下，更能满足自己自己的好奇心。
这种神色对托尼而言很熟悉，事实上，在对外宣布钢铁侠是他的保镖后，他每日都会从不同人脸上收到差不多的神色。琇書蛧
托尼明白了点什么，关上水龙头，反身靠在洗手池边，找了个舒服的姿势，漫不经心地反问：“好奇钢铁侠？”
布鲁斯耸耸肩，轻易地承认下来，“人人都好奇。”
这倒是实话，但托尼没什么满足他好奇的兴致。他在思考怎么逃出这场宴会又能不挨佩珀的骂，如何他出去抓两个哥谭罪犯可以抵罪吗？不，该死，钢铁侠现在在纽约，不能跟他一起出现在哥谭。
瞧托尼半天没有反应，布鲁斯把脑袋一歪，脖子扯出一条清晰的斜线，眼珠也溜到一边，眼睛有什么东西在酝酿。
“托尼。”他故意沉着点音叫他的名字，把两个音节的名字念得很绵长。
托尼斯塔克简直已经被布鲁斯这种挑逗征服了，如果他不是布鲁斯韦恩，而是某个凑上来的小模特或是来“撞大运”的家伙的话。
托尼听到自己心里在冷笑，实际上他笑得挺好看的，花花公子的风流坏笑在他脸上再合适不过了。
他凑近布鲁斯微微张开的嘴唇，用同样低的声音叫他的名字。
“布鲁斯，我确实很想念你。”
“哦，得了，别真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你的新闻就连在喜马拉雅山上都能听到。”
“是啊，但你也不能否认我很想你，毕竟这两件事也不冲突。实际上，你要是非要证据的话。”托尼皱皱鼻子，“他还有点像你吶。”
蓝眼睛眨了眨，“他？”
“哦，你知道的布鲁斯，就是钢铁侠啊。”托尼信口胡言，说得恰有其事，“黑头发、蓝眼睛、大高个，这点告诉你没事，反正这样的人多的是啦。我一见到他简直就想到你了。”
布鲁斯注视着托尼的眼睛，但是那双棕色的大眼睛没有流露出一点谎话的痕迹。
“不过。”托尼眼睛转转，继续说，“他比你还高点呢，而且床上也比你狂野，我们的契合度好极了。”
“你们是恋人？”布鲁斯飞快地问，丢掉了刻意的嗓音。“哦，托尼，我可不知道你还是个情圣？把盔甲当成是礼物扔给情人玩？”
托尼砸了下嘴，慢悠悠地反驳：“算不上。炮友？床伴？随便你怎么说吧。主要还是保镖，那些都是额外的。他玩得开，我也玩得开。”
布鲁斯轻轻隆起眉头，一边挑起，不知道为什么有点生气的样子，霎时间有点过去的影子了。
“啊，对了。”托尼离开前，特意嘱咐一句，“别把我告诉你的说出去，我倒是无所谓，但是他那边有点麻烦。”托尼一摊手，“超级英雄的形象管理什么的，现在他也算是斯塔克工业的形象代言人，佩珀知道我把我们那点破事到处乱说会杀了我的。”
布鲁斯答应了，然而托尼一走出厕所，他就把他们的对话录音发给阿尔弗雷德了。他不敢在托尼面前直接和阿福接线，托尼肯定能看出来他耳朵里有个小玩意的。
“阿福，你认为他在说实话吗？”
“我认为。”稳重平缓的英伦腔调从耳麦传进布鲁斯的耳朵里，“托尼确实能干出这种事。”
“把装甲送给自己的情人玩？这就算是对托尼而言也太蠢了。”
阿福说，“容我提醒，托尼送您的那套SI-350对地防御系统及配套武器还在韦恩庄园完美运行，尽管您对其进行了许多改装升级，但核心系统仍是托尼斯塔克在大一写的。当时您和对方还远用不上‘恋人’这种词眼才称呼，最多描述为‘上过一次床的宿友’。”
布鲁斯霎时没声了。
他这次叫托尼斯塔克来，主要目的就是为了扭转自己在托尼脑子里的印象。他大学时还不明白自己想要做什么，懵懵懂懂，许多青涩的想法和尖锐的意见都在托尼面前说起过。他不敢保证托尼能被自己蒙蔽住，看不出哥谭宝贝只是一个伪装。
顺便，要是能弄清楚他和钢铁侠的关系就再好不过了。关于钢铁侠的真实身份，有一种论调是托尼斯塔克自己就是钢铁侠，所谓的保镖根本不存在，这个论调当然没有受到大多数派的理睬，但以己度人，布鲁斯觉得这事并非绝无可能。
现在，主要的事情算是完成了，想要顺便完成的事情却还是搞不明白，而且更让布鲁斯在意起来。
托尼的钢铁侠盔甲是过于危险的武器，那套盔甲里到底是谁，有没有可能用托尼的盔甲做坏事，这事没个定论让布鲁斯忧虑。
他在厕所里待了会，思考片刻就回到宴会厅，不管这问题的答案是什么，他总得把今晚的宴会先混过去。
他一出去，就发现其他人表情不对。他四下打量一番，果然没看见托尼斯塔克的身影，托尼带来的女伴也不见了，那人的招风是刻在骨子里的，不可能被他忽略。
他从招待的盘子里拿起一只香槟，回到他的美人堆里却发现这群人脸色更古怪。仔细一看，有两位模特，正好是他之前搂着的那两位不见了。
娃娃脸的模特怯怯地告诉他，“她们、她们被托尼带走了。”
布鲁斯哑然失笑。
“好吧，好吧——”他笑着，搂上娃娃脸的模特，把香槟塞进她手里，“看来今天只有你们能陪着我了。”
斯塔克遇上韦恩，果然没有辜负门口那些记者的期待。布鲁斯已经能想到明早的新闻会怎么写了。
绅士地送几位模特回酒店，他从酒店前台那里得知那两位被托尼斯塔克带走的模特更早地就回来，退了房，直接拿了行李，坐托尼斯塔克的跑车去了纽约。
“看来他直接回纽约了。”布鲁斯暗想。
没成想，三个小时候后，蝙蝠侠和托尼斯塔克在哥谭西部的一间废弃仓库相遇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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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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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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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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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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