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大楚诞生,在下陆帝域存命,从海神中界去求索悟道!
不是她叶楚月,还能是谁?
“是什么?”
楚南音察觉到四下里的静默死寂,便掀唇问道。
楚世诀不可置信地紧缩着瞳眸,复又死死地瞪着星落书卷上的金色符文字。
这一刻,他近乎把后槽牙都给咬碎掉。
许久过去,都不见楚世诀回话,还发觉身旁阿兄的呼吸加重了不少,如狭路与宿敌。
“阿兄?”
“星落,为叶楚月而落。”
楚世诀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他想不通。
这叶楚月怎么就阴魂不散了。
大楚上辈子是不是缺大德,才摊上这么个来讨债的东西。
楚南音面纱下的神情僵住,扯开了嘴,却笑不出来。
她歪了歪头,好似不理解。
那侧,楚祥父子面露不虞的同时,还有滔天般的震惊。
“云城。”
楚老爷子拿着烟袋的手有些发软,双腿也难以站住,好在儿子及时地扶住了他。
“爹。”
“你说——”楚老爷子颤声问:“我们,是不是做错了?”
或许,小月根本不会给大楚带来灾害。
在遇到叶楚月后,楚老爷子坚定了九万年的想法,第一次有所动摇。
楚云城沉默不语。
他不知道。
“一个坏种,会去保家卫国吗?”
父亲问。
他依旧沉寂。
“坏种,可有资格得到星落?”
“……”
“坏种,焉能会为挽歌着想,竟知晓挽歌痛苦艰难,而故意激怒挽歌。”
“……”
“诶。”
“……”
原来胸有成竹精神矍铄的老爷子,一下子好似苍老了许多岁,低头的时候,始终得不到这道题的正确答案而苦苦地思索着。
“走了九万年的路,怎么会错呢?”
“不会错啊。”
他颤声自语,听在儿子楚云城的耳朵,满是心疼。
“爹,风策军,该如何处理?”
对于再聊下去终是无解的题,楚云城选择转移到另一个话题为好。
“叛主的走狗,自不能留,留着也是祸害。”
楚老爷子的神色陡然凌厉凛冽,如锋芒毕露的宝刀。
“不过……邢高雷还有点价值,风策军的实力不菲,我们大楚也花费了大量的财力和人力去栽培。先留在身边,日后慢慢用禁制和毒丹控制他们。让他们在余生中,后悔海域所在的决定。”
经过海域风策军的倒戈后,楚老爷子不再相信手底下人的忠诚度,只有禁制和丹药的控制,才能达成他所想要的臣服。
阁内的人,经过星落之事后,没个主心骨,如一盘散沙,便是各自散了去。
“站住!”
楚长云在阁内广场的门口拦住了这群人。
“长云公子,你可别让我们难做,这星落都是为叶楚月而留,就算我们不想承认,但也说明,从天道的角度出发,叶楚月是没有问题的。”
从大道主义来说,就更没问题了。
上界从前压榨下陆,形成了一种习惯。
并不是不给下路反抗的机会,只是从未有人,有那个实力来反抗过。
叶楚月是第一人,诚然也是最后一人。
三百多个下陆将会彻底地与世隔绝,活在那封闭贫瘠的堕落空间里。
与其在这里想着如何对付一个连上界都来不了的叶楚月,倒不如好好想想眼下手里头的要紧之事。
楚云城握紧的拳头舒展开,给这群人让路。
数千人作鸟兽状散。
无不是各回各家,各找各娘。
除了大楚。
大楚的年轻一辈们,没娘了。
“阿兄,知道娘在哪里吗?”
楚长云问。
“不知道,别问我。”楚世诀瞪了眼,“连儿子都不要的母亲,你记挂她做什么,等她想通了,自然会回来的。这个世上,哪有不要儿子的母亲,除非她当真是心狠。”
若是如此,便也难怪。
难怪从母亲肚子里出来的楚月,是个天杀的坏种。
楚长云低着头不说话。
大楚的一伙人,如霜打的茄子,恹恹地回到了大楚皇室。
“家主,出事了。”
皇室护卫队的首领当即出现。
见他神情凝重,语气发颤,楚云城的心里陡然有了不好的预感。
“说——”
“邢将军带着风策军所有人,离开了。”
“离,开了?”
楚云城说话的时候喉咙都在发紧,惊得浑身怔住。
楚世诀、楚南音几个,心更是沉落到了冰窟。
“风策军何时离开,可知是去了哪里?”还算楚老爷子是个冷静的。
“诸位去往阁内广场之后,邢高雷跟风策军就走了,给我留了一封信,我不久前才看到。邢高雷是要去……投奔姜君!”
首领惴惴不安地观察着楚家人的神色。
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
一个个的,黑沉着脸如若锅底。
“不可能!”楚世诀道:“邢将军做事一向墨守成规,有着武将的忠勇,虽在海域倒戈,却也是不得已而为之,既回到大楚,怎么可能私下就去投奔姜君。这其中,定有纰漏。父亲,孩儿现在就出发,将邢将军追回。”
“是兵符。”
首领急忙解释:“叶楚月把风策军的兵符令牌和折扇,给了姜君。”
霎时,风好似被霜雪给凝固。ωωω.χΙυΜЬ.Cǒm
盛夏时节,单膝跪地的首领感到冷风嗖嗖。
“嘭!”
楚世诀一拳砸在了旁侧固若金汤的墙面。
鲜血糊在指节。
“小月,你可真是大楚的好公主啊!”
公主二字,刺痛了楚南音的心。
楚老爷子的眼里,迸发出了强烈的恨意和似欲破体的愤然。
却说风策军奔赴姜家的路途,心情多是复杂。
副将惊叹:“叶主,她竟深思熟虑到如斯地步,心思缜密到实在是可怕,非但如此,她有一颗会去设身处地为人着想的心。”
风策军势必难以做人。
与其夹缝生存,楚月不妨给他们点出一条明路。
乃是光明璀璨的大道。
跟在姜君手底下,是至高的殊荣。
楚月不想做他们的主子,只感记他们在海域时的雪中送炭。
邢高雷迎着风沙看向远方。
“真期待,她来上界的那一天啊。”
“她会来的,对吗?”
副将并未回答,一言不发。
凡人道,通上界,难如登天。
但……
尘世中,总有逆天而行惊艳史册和一整个武道时代的……凡人。
于是。
副将仰头铿锵回答。
“会的,会有那么一天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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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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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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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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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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