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墨寒在炼符鼎足足呆了数月之久,因鼎炉是火性之物,出来要又要去最冷的冻骨寒窟,方才能平衡体内的属性。
可谓是历经了人世间万般的苦楚,才开了窍通,重回九幽剑族,做一回万年南寻的剑帝。
沐凤鸣红唇微勾,戏谑的睨着无所适从的血护法,长指轻挑起下颌,锐利地问:
“没碰过女人?”
“谁说的?”wWW.ΧìǔΜЬ.CǒΜ
血护法几乎跳脚,“本护法什么女人没有碰过?说出来不怕沐将军笑话,本护法早年里,人送外号:雪月一枝花,情场小浪子。”
“哦?”沐凤鸣轻呵热气,缓缓的逼近,氤氲着酒气微醺的眼眸如山水的雾,比那极光下的夜色还要迷人。
在沐凤鸣凑近之时,血护法喉结滚动狂咽口水,心脏跳动的速度之快让他差点儿以为自己得当场去世。
末了——
血护法紧紧的闭着眼睛,好似认命又期许的在等待着什么。
只不过,想象中的亲吻久久没来。
他又等了一会儿才睁开眼,不期然的撞入了女子含笑生辉的眼眸,恍神了许久,许久。
廊外夹杂着花草香味的风吹来,掀起沐凤鸣殷红的秀发,细软的发丝轻拂在他的脸颊,酥酥麻麻的痒直通心脏。
“护法好像很失望?”沐凤鸣打趣儿问。
“沐战将说笑了。”
血护法很快收拾情绪,稳固住心神。
沐凤鸣是在责怪他没有完成北境的使命,故而用这种方式来惩罚。
“这就是沐战将责罚下属的方式之一吗?”血护法有些懊恼。
惩罚其他男人,也是这样吗?
沐凤鸣喝了口酒,并未回答血护法的话。
这举止,在血护法的眼里,那就是默认了。
血护法陡然怄气到不行,时而看向沐凤鸣的眼神,活像是个哀怨的小媳妇,还是被打入冷宫的那一种。
“沐战将可真博爱。”
血护法懊气的说:“哦,不对,可真是体恤下属,果然是个好战将,了不得的好战将。”
“你在置什么气?”沐凤鸣问。
“有吗?有在置气吗?我这不是在夸赞沐战将吗,怎么到了沐战将那里就成了置气?”
血护法一连几个问话,把沐凤鸣弄得嘴角一抽,提着酒打道回府,临走前还说了一句,“许久别见,娘了许多。”
血护法气得很,如个猴儿般在北洲慕府窜来窜去的,先是看到了互相依偎的叶天帝和慕倾凰,冷不丁的出现,问了一句,“我娘吗?”
得到“不娘”的回答之后,又去厨房问了问太夫人,去书房问了问正在写信的云鬣,还把九幽一族的十几个护法都问了一遍。
他气得不行,连夜回了永恒之地,找到沐凤鸣的部下,跟吃了火药一般,一个接着一个的去挑战,还只挑战男人,把沐凤鸣的兵揍得满地找牙,还不解气,想到沐凤鸣对自己跟对这些人一样,见人就去挑战。
沐凤鸣的兵之一愤怒又委屈的吼道:“他有病啊,招他惹他了?”
……
却说楚月在北洲慕府和家人们吃饭时,把鬼皇墓地就在帝军司的祈福山下说了出来。
“这幅鬼皇书法,是从仙帝宝藏里边拿出来的,既然说是有关于鬼皇,那这个或许能够打开鬼皇宝藏。”
楚月虽知自己的诞生来历,也知晓自己最初是在虚空。
但她的过去和记忆,都像是被打破的瓷器,碎了满面。
她只能从裂开的碎片,找到仅有的记忆。
因此,她想要知道她在虚空的生活和经历的事情,就得去一趟鬼皇墓地。
而且,事不宜迟。
现在的五陆合并,帝域重现,最大的担忧就是虚空。
当年鬼皇自我牺牲的封印正在缓慢的消失。
封印消失的越来越多,就说明虚空地鬼出现在帝域大陆的数量就会越来越多的。
历史,时间,是个轮回。
九万年前,帝域苦陷虚空之战。
九万年后,依旧如此。
“听说这种墓地,很是危险,小楚,我们都陪你去。”太夫人道。
满桌子的人都点了点头。
唯独不见叶无邪。
楚月看着这些家人,冰川般的心早已融化为暖流。
太夫人、老伯公等人都很默契,谁都没说,但谁都知道,他们之所以现在想每时每刻在楚月的身边,是因为以楚月现在的实力,离开帝域大陆去往域外奋斗是迟早的事。
孩子终归有自己的路要走。
是福是祸是造化。
作为长辈,当然恨不得孩子留在身边。
然而,他们不能。
只因他们清楚,他们的小楚,是九霄的凤,是出林的虎,是下山的雄狮和遇风云的龙!
对此,楚月也明白,并未拒绝奶奶的提议。
于是一大家子都乘坐灵鸟去往帝军司,直奔祈福山下。
祈福山依旧被结界笼罩。
今时不同往日。
楚月气沉丹田,周身金辉闪烁,一掌就将结界打碎。
她拿出书法,不假思索就用元神之火焚烧。
焚烧的灰烬还染着斑驳的光,掉落在了地上,湮灭进祈福山浸有帝军骨血的泥土。
此刻,天是纯粹的黑,结魄灯还未好,只有永恒之地那一块天穹的极光,给帝域大陆的平民带来了一簇不灭的希望。
当祈福山泥土吸收完了全部的书法灰烬,赫然间地动山摇。
大地滚滚黄沙堆积成塔,塔下形成一个极光漩涡。
强烈而纯粹的使命感在楚月的灵魂油然而生。
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召唤着她。
只不过,那里面浓烈的气息,让人望而生畏。
“啊啊……”
鼓灵之一的小骨抱头尖叫,“主子,小骨怕。”
帝鼓敲响,损耗了小骨和血翼少年的元气。
小骨九万年来本就受伤,无法进入鬼皇墓地。
血翼少年不知去哪玩了。
楚月便将小骨交给了祖母太夫人,“奶奶,照顾好他。”
随后,与夜墨寒对视一眼,互相执手,跃入了黄沙塔下的极光漩涡。
漩涡吞噬两人,大地回归宁静。
太夫人把披风盖在小骨的身上,想去握小骨的手看看冷不冷时,一股刺痛感冲击她的天灵盖。
她低吼一声,满头热汗,陡然睁大了眼睛。
“母亲,怎么了?”慕倾凰担心地问。
其余人忧心忡忡。
太夫人说:“小楚……小楚她的眼睛被她父亲挖了。”
众人齐刷刷的审视叶天帝。
叶天帝一脸茫然。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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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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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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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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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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