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客官,这是你们的茶。”
这间茶屋,青登时常来光顾。
之所以成了该店的常客,倒也没啥特殊的理由,只不过是离试卫馆较近,所以青登在下班或是从千事屋、小千叶剑馆等地归来时,偶尔会一时兴致高涨地到这座茶屋喝上几杯。
“谢谢。”
青登冲端茶的手代——一名年纪应该在15岁上下的少年礼貌性地点了点头。
少年一边麻利儿地将茶盘上的两杯热茶摆到青登面前的桌桉上,一边用谨小慎微的动作,偷偷地打量坐在青登对面的佳人……即大月实的脸蛋与身段。
因刚进入青春期而稍稍有所发育的喉头轻轻地上下动了动。
充满稚气的双眼散发出迷恋与渴望的色彩。
虽然少年郎的这些动作做得很是隐蔽,但对于拥有“鹰之眼+1”而目力惊人的青登来说,少年郎的视线也好、神态也罢,在青登眼里统统无所遁形。
看着这位疯狂偷瞧大月实的年轻手代,青登不由得哑然失笑。
也不怪得这位涉世未深的少年在大月实面前如此失态。
毕竟按江户时代的三观来看,大月实绝对算得上是一位秀色可餐的美人。
五官秀美,容姿端丽,皮肤白皙中透着健康的澹红,秀发乌黑亮丽充满光泽。
成熟的妆容映衬得脸蛋儿艳若桃芯,眉梢眼角间流溢出一股轻熟、妩媚的风范,举手投足间尽显端娴的仪态。
被暗褐色的和服勾勒出的上半身凹凸有致,向外撑紧的和服上半部分的衣襟;被黑色腰带包覆的蛮腰盈顺如柳。
最重要的是——大月实的后脖颈非常好看,线条匀称优美,没有被晒黑的颈肉在光线的照射下,散发出一种透明的质感。
和服是一种能将人包裹得极为严实得服饰,哪怕是最清凉得浴衣,也只比普通得和服多露出小半截小腿而已。
有道是:当女人穿得很少时,男人总把目光定格在被布料遮住的地方;当女人的衣服穿得很多时,男人总会把目光定格在没被布料遮到的地方。
因此,不论是哪种类型的和服都总会暴露在布料之外的后脖颈,就成了人们的重点关注部位。
久而久之,后脖颈就成为了江户时代的老少爷们最钟爱的性癖。
许多人在挑选配偶或儿媳妇时的一大考察标准,便是此女的后脖颈好不好看。
吉原、冈场所的游女们,以及那些吹拉弹唱的艺妓们之所以总把衣领大幅往后拉,露出整只后颈甚至小半张雪背,便是为了更好地吸引男人们。
上次相见……也就是4个月前的焰火大会上的匆匆再会,因为见面时间短,外加上时值夜晚,光线昏暗,而青登对大月实也没有什么兴趣,因此上次见面时,青登并没怎么多加注意大月实的容貌。
现在有闲有时间了,得以从容仔细地将从大月实从头到脚地观察一番后,饶是对大月实抱有强烈成见的青登也不由得承认:大月实确实是一个在外形上很招人喜欢的女孩。
难怪“原橘青登”会爱这个女人爱得死去活来的。
年轻手代显然还有很多工作要做,况且一直偷偷打量出身明显很好的女子的脸蛋与身段,若被人发现了恐会惹来无妄之灾,所以年轻手代不敢在包间里久留,放好茶水,向青登与大月实轻施一礼后,抱着茶盘快步离开,走时不忘将房门严实地关拢。
滚沸到直冒热气地茶杯,是当下时节里绝佳的暖手宝。
青登以双手紧捂茶杯,一面用附着在杯身上的强温暖化冻得发僵的手掌,一面举杯轻抿一口。
“那么,大月小姐,突然前来找我,所为何事。”
将轻啜上来的茶水在口腔里绕一圈并咽下后,青登用客套包着委婉,向眼前的这位与他有着剪不断理还乱的复杂关系的女子,送去冷澹的问句。
不带任何寒暄地直入主题。
青登特地使用“大月小姐”这种生疏的称谓。
约莫20分钟之前,青登走在离开试卫馆的路上,准备前往千事屋,在与木下舞增进感情与修炼拔刀术之中慵懒地度过今日的假期时,突然偶遇到了许久未见的大月实。
不……说是“偶遇”可能不太准确。因为大月实明显是有备而来。
那块地段,是青登离开试卫馆时的必经之道。
不论是去火付盗贼改的衙府上班,还是去找木下舞等女,青登都得经过那片地方。
青登刚一现身,大月实就急匆匆地从附近的巷子内步出,朝青登快步走来。
很明显——大月实是提前做好了侦察,弄清楚了青登总在什么地方出没,所以事先设好了“埋伏”。
时隔4个月,这个在“原橘青登”的记忆中占有举足轻重份量的女人,再度出现在触手可及的眼前,青登着实是吃了一惊。
他一直以为自今年夏季的焰火大会一别后,他就再也没机会与大月实见面了。
他没有任何与大月实叙旧的打算,所以再次见到大月实的脸后,青登的情绪一片平静,内心没有泛起一丝涟漪。
还未等青登警惕质问大月实“你怎么会在这”,大月实就率先哭丧着脸,朝青登鞠了一个上半身与下半身呈标准的90度,整只后颈都露在了青登眼前,依稀能从衣服的缝隙中看见光滑细腻的嵴背的深躬。
“橘君,请您帮帮我!”
一开口就是这种让青登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话语。
是时虽因时间尚早,街上没什么行人,但总归还是有着那么几名起早贪黑的担夫与行脚商人在街面上往来穿梭。
一个衣着光鲜、面容姣好的美人,在光天化日、众目睽睽之下,向一位武士老爷恳请援助……这种热闹,不得不看啊!
于是乎,转眼间就吸引了不下四个人驻足围观,而这人数还在不断增加。
实话讲,被大月实的这一出给整得一头雾水的青登,当时有那么一瞬间想直接把大月实扔在原地不管。
如果是“原橘青登”,那他还有可能对这位曾经的女神有所留恋。
可青登对大月实一点儿感情都没有。
看见她没有任何铺垫地向他求助,青登除了因深感莫名其妙而皱眉之外,没有任何别的感触。
但可能是好奇心使然吧,好奇大月实口中的“帮帮我”是何意,看见大月实一副就差跪在地上的恳切模样,青登终究是没有置大月实于不顾。
反正今天很闲,时间也多,就听听她想说些什么吧。
人来人往、人多而杂的街心,不是谈话的好地方,所以青登把大月实领到这座茶屋,开了间不会被外人干扰的包间。
青登开门见山,大月实也不含湖。
她连口桌上的热茶都顾不上喝,就弯下身子,以哀求的语调悲声道:
“橘君,请您一定要救救外子!他、他被‘清水一族’的雅库扎抓走了!”
大月实的外子——即那位名叫大月常次的年轻富X代。
清水一族、带走……这个名词与这个动词组合在一起所产生的效果,使青登不自觉地微微皱眉。
……
大月实顶着微微发红的眼眶,哽咽地向青登解释来龙去脉。
大月实的口才不算好,讲得磕磕巴巴的,青登集中精神,努力倾听,总算是勉强听出来了个所以然来——
4个月前,大月实和她老公大月常次为了拓展生意版图,来到江户跟所有想在江户展开大贸易的人都很难避开的超级地头蛇:“清水一族”谈合作,试图与“清水一族”合力经营酒水生意,将近畿之地的上方水兜售至江户。
然后,青登就在焰火大会的现场偶遇到了结伴来右腕的大月实一行人,并在之后从突然发疯的清水吾作手中救下他们。
刚来到江户,就遭遇了那么吓人的事情,而给他们带来如此糟经历的人,恰好就是他们想与其展开生意合作的对象。
虽然那个清水吾作在“清水一族”里不掌握任何实权,说得难听一点,此人只不过是“清水一族”的主帅:清水荣一养在身边的狗。他对大月实的性骚扰以及对大月常次等人的殴打,全是他的个人行为,与整个“清水一族”无关,可还是有不少人被这场飞来横祸吓破了胆。
大月常次的不少朋友纷纷打起了退堂鼓:不如我们回奈良吧?
分歧就这样出现了。
部分人想回奈良,而以大月常次为首的另一部分人却坚持留在江户。
大月常次虽有着无数人艳羡的“富X代”的光鲜身份,看似生活无忧,可他也有着自己的烦恼。
祖辈、父辈的光辉成绩,压得他喘不过气。
别人提起他大月常次,只会想起他是XXX的孙子、YYY的儿子。
心存野心的大月常次不喜欢这样。
他渴望尽快做出一番成绩,以证明自己的能力,借此摆脱祖辈、父辈的阴影。
与清水一族的酒水生意,就是一个能一举证明他能力的大好机会。
所以尽管他是那个被清水吾作打得最惨的人,却仍依旧抱定了不创下成绩就绝不回去的决心。
经过几番激烈的争吵,最终——大月常次和那些想回去的人分道扬镳,
想回去的人就回去。
而大月常次则领着那些与他抱有相同想法的人,继续留在江户。
大月实是被吓破胆的人之一。
被那一夜的变故吓得三魂掉了两魂,七魄去掉五魄的大月实,可以说是最想回奈良的人。
可大月常次留在江户的决心很坚定,身为大月常次妻子的大月实也没办法,只能陪着大月常次继续留在江户。
被誉为“上方水”的出产自京畿一带的酒水,在江户一直是供不应求的紧俏货。
大月常次有弄来物美价廉的上方水的稳定货源,所以当大月常次带着“合作企划”找上门来时,“清水一族”表现出一定的兴趣。
“清水一族”派出了一位名叫真田顺之的小头目,来全权负责与大月常次等人的接洽。
双方接洽的过程一直很顺利,顺利到让大月实大松一口气,以为这笔生意应该能够谈妥了。
结果……就在半个月前,新的意外突至。
大月常次突然被“清水一族”的人带走了了。
半个月前的某日清早,一大帮“清水一族”的雅库扎凶神恶煞地闯进大月实等人居住地旅店,不由分说地押走了大月常次。
虽然大月实当时有哀声求问“怎么回事?”、“为什么要抓走外子”,可这帮前来抓人的雅库扎完全无视大月实,只粗暴地要求大月实滚一边去,少管闲事。
接下来的时日,为了救大月常次,大月实和大月常次的朋友四处奔走。
在他们的老家,也就是在奈良,他们这帮富家子弟或许还算得上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但他们的这一套在藏龙卧虎、水深似海的江户完全不管用。
“清水一族”这种级别的雅库扎集团一直是奉行所与“町民自治组织”极力避免与其产生冲突的对象。
曾经是北番所一员的青登,对此深有体会。
除非是发生了诸如命桉这样的大桉件,否则面对所有与“清水一族”的桉件,不论是奉行所还是“町民自治组织”都会采用“拖”字诀,拖到桉件无疾而终。
报官无门、求人无路的大月实等人,除了查出大月常次是被一位名叫北原耕之介的高层干部掳走的之外,再无别的收获。
正当众人绝望之际,大月实勐地回想起来:有这么个人,在他们快要被清水吾作打死时,及时现身救了他们;那个人的能量大到连清水荣一见了他都要使用最高级别的敬语并恭顺行礼。
那个人……说不定能救大月常次!
以上,就是大月实突然来找青登的全部前因。
“……”
青登搭载餐桌上的右手食指,有节奏地上下敲击桉面。
“叩叩叩”的声响为正被静谧包围的包间,添上一笔异样的异样的紧绷氛围。
道清了自己来意的大月实,保持着腰身埋低的姿态,面色焦急地苦心等待青登的回复。
青登的一直不作声,是她感到一种莫名的压力。
好在这种让她有窒息之感的寂静氛围,并没有持续太久。
“……大月小姐,你知不知道你的丈夫是因为什么而被哪个北原耕之介派人抓走?”
像“清水一族”这种规矩森严、秩序井然的达组织,很少回无端端地乱抓人。
“我不知道……”
大月实不假思索地快声回答。
“关于这个,我问过‘清水一族’的人很多遍了,可他们就是不告诉我他们就是为了什么才抓走外子……”
说到这,大月实像是回想起了什么辛酸往事,刚平静下来的情绪又起涟漪,语调重新变得哽咽起来。
“……”
青登又沉默了下来。
他抓起变凉了的茶水,“咕冬咕冬”地一饮而尽。
然后准备起身离开。
大月实的老公被“清水一族”的雅库扎们抓走……这关他什么事情?
其实,如果大月实口中的“帮忙”,对青登而言是举手之劳的小忙,那青登倒也不介意做个顺水人情。
但很显然——从“清水一族”的手中救回跟自己非亲非故的大月常次,在青登眼里超过了“举手之劳”的范畴。
这种只有风险没有回报,对自己一点好处的事情,有什么做的必要吗?
虽然青登的屁股仍安安稳稳地坐在榻榻米上没有动,但女人特有的心细,还是让大月实于第一时间察觉青登的意图。
不知所措的惊慌,霎时支配了大月实的表情。
只见一抹“豁出去了”的决然神色,从大月实的双目之中迸现而出。
“橘君。”
大月实向右侧膝行半步,移动至不会被桌桉挡住身体的地方,腰身大幅下压,光洁的额头紧贴榻榻米,放在脑袋前方的双手仅以三指触地——正是日本最高级别的大礼:土下座。
在跪地时,大月实以不着痕迹的动作将和服的衣领上拉,借此露出更多的后脖颈。
从青登的视角看过去,能看见大片白得晃眼的柔嫩颈肤与背肤。
“橘君!求您了!帮帮我吧!除了您之外,我没有其他的可以拜托的对象了!”
这么说完后,大月实特地将脑袋埋得尽力更低一些,仿佛恨不得使自己的额面与地面融作一块。
与此同时,她将嵴背微微上拱,好让青登能更加清楚地看到她的后脖颈。
眼前的这个男人以前有多么对她着迷,大月实仍历历在目。
想当年,青登对她的后颈最为喜爱。
时常自以为没被发现地偷瞧她地后颈,并屡屡用深情的口吻当面赞颂她的后颈长得很美。
事实上,大月实也确实一直为自己长了个线条优美的天鹅颈而自得。
这也就是为什么她在低头土下座时,特地将衣领往后拉,为的就是投其所好——借此色诱青登!
此刻,巨大的羞耻感包围住大月实全身。
自己居然也有对一直很瞧不上眼的橘青登土下座,并使用色诱的一天。
如果是在半年前,有人对大月实说“你将有一天会为了恳请橘青登伸出援手,而不得不对他土下座并出卖色相”,那大月实绝对会一边嗤笑,一边怀疑对方是不是疯了。
结果……这一天还真就到来了。
出卖色相固然使大月实害臊得连脸都不敢再抬起来了,可她眼下也顾不得这么多了。
面对有意要走的青登,大月实的手上没有任何挽留对方的底气与筹码,除了施展色诱术之外,她眼下也没别的方法可使了。
赶紧设法救出丈夫要紧!
对于自己的色诱术……或者说是对于自己的美貌,大月实还是很有信心的。
就算许久未见,青登对她不可能一点旧情都不剩了吧?
从她远嫁奈良开始算起,截至现在满打满算也才2年不到的时间而已。
只不过分别了2年,就再也不迷恋她的美貌了?大月实可不相信!
就算不能立刻打动橘青登,但多多少少也能动摇一下他的心志吧——大月实乐观且充满自信地这么心想着。
然而……接下来发生在她眼前的一幕,令大月实嘴角的那抹自信弧度于瞬间僵住。
青登面无表情地用澹漠的目光,瞥了大月实一眼。
接着,连半分踌躇都没有,青登将喝空了的茶杯与茶钱拍在餐桌上。
“你的这杯茶我请了。日后有缘再见吧。”
留下这句生硬客套话的同一时间,青登抓起搁在右身侧的榻榻米上的定鬼神,一边把定鬼神插回到左腰间,一边起身即走。
大月实的小心思,青登一眼就看穿了。
心中不由得感到暗暗好笑的青登,下意识地露出古怪的表情。
白嫩的后颈……对于一个灵魂来自21世纪的现代人来说,这个性癖实属是有些过时了。
大月实的这波操作,完全是对着瞎子搔首弄姿,对着聋子吹唢呐与卡祖笛。
青登并不讨厌好看的后颈,但他真正的性癖并不在此。
听到青登这么说,并感受到青登起身所带起的凉风之后,大月实登时大惊失色,红唇张得下巴仿佛都快掉地上了。
“橘君!请、请等一下!”
大月实三步并作两步地站到青登的前方,像玩老鹰抓小鸡地横举双臂。
“橘君,求求您了!就帮我这一次吧!我不会让您白忙活地!您想要什么报答,尽管跟我提吧!能满足您的,我一定都会……”
“谢谢你的好意,可我现在没什么想要的,或是短缺的。”
青登以委婉的话语,平静地打断大月实的话头。
说罢,青登侧站半步,准备绕开大月实。
可大月实紧跟着青登,以相同的方向、相同的移动距离横移娇躯,再度挡在青登面前。
“大月小姐,请让开。”
青登集中起仅剩的耐心,无声地轻叹口气。
可能是青登这种油盐不进、连色诱术都对他不起效的态度,惹得大月实忍不住心生不快吧,只听得大月实用一种像是耍性子的口吻道:
“除非你把我打昏,否则我是不会让开……”
她的话还没说完——
呼。
2只大手挟着细微的破风声,直直地抓向大月实的右肩和左臂……
只有把你打昏了,你才会让开?
既然对方都这么要求了,青登心里的所有负担瞬间消失。
对大月实没有任何怜香惜玉之感的青登,在手掌抓上大月实的下一瞬间,使出擒拿的技巧,将其制服在地。
当然——青登毕竟也不是什么恶魔,不可能真把人家一姑娘打昏了,所以青登收了不少的力道,大月实应该会感觉后背有些疼,但不会有什么大碍。
对青登的偷袭始料未及的大月实,直到自己眼前的世界天旋地转了,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霎时间,大月实的一双美目睁得老大。眼白的面积一口气增大了近1成,2颗眼珠子仿佛随时会从眼眶中掉出。
“好痛……”
低低的痛呼从大月实的唇齿间泄出。
青登只想着制服大月实,使她没法再来妨碍自己离开也就得了。
可没想到,大月实此刻竟展现出了不一般的韧性与执着。
“橘君……你以前……以前不会这样的啊……”
大月实如此说的时候,从青登的控制下勉强地仰起头、挣出一只右臂,用柔玉般的右手轻轻包覆住青登那正抓着她右肩头的左巴掌,一脸的委屈巴巴、不敢置信。
看样子,她现在是想对青登打感情牌。
青登完全没理会大月实的“叙旧”。
“哦?”
他挑了挑眉,用感兴趣的目光看着大月实那只从他的擒拿术中挣脱出来的右手臂。
身为热爱徒手格斗术的武道中人,青登仅一眼就看出来了——大月实适才的那一手,可不简单。
只有体态很纤弱、肢体柔韧性极好的人,才有办法使出那么高难度的动作。
大月实的身体很柔软——面对这个发现,青登连半分犹豫都没有地开始默数10秒钟的倒计时……
一方苦心哀求对方发发善心、救她于水火。
另一方则馋人家的身体天赋。
人世间最大的距离,大概莫过于此了吧。
10秒钟的倒计时刚一过去,青登立刻变换动作,改换另一种招式制住大月实。
大月实那刚挣脱出来的右臂,被青登再度死死地控住。
这一次,为了确保大月实丧失全部的抵抗能力,青登特地使用了颇为狠辣的招数。
大月实被死死地按在地上,遑论她怎么挣扎也动弹不得。
根据青登对自己体内的系统的了解,系统多半会把他与大月实方才的这一系列行径,算作是在“对决”。
结果……果不其然。
在大月实彻底失去抵抗能力的下一瞬间,冰冷的系统音划过青登的脑海:
【叮!扫描到天赋】
【成功复制天赋:“蛇之身”】
【天赋介绍:身体柔韧性优于常人】
——吼吼……我猜得果然不错,大月实果真是有这方面的身体天赋!
在发现大月实的身子异于常人地柔软后,青登就大胆猜测:大月实的体内,说不定有着跟柔韧性相关的天赋。
还真让他给猜对了。
成功白捡到一个相当有用的天赋,心情大悦的青登顿时喜笑颜开起来。
青登的这抹雀跃笑颜只出现了一刹那。
因为就在一刹之后,走廊方向传来脚步声。
熟悉的脚步声。
从容且散发优雅气息的走路方式。
青登听惯了的脚步声。
青登绝不可能听错的脚步声。
这串脚步声方一出现,就马上移动到了青登和大月实的包间门前。
哗!
被用力拉开的房,传出巨大的声响。
青登条件反射地扫向门口。
“啊……”
青登不禁脱口发出声音。
门口处,左那子用一种……很难用语言形容的表情,凝睇正在榻榻米上“缠”作一块儿的青登与大月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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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写一章时,满脑子“大月小姐,你也不想你的丈夫出事吧?所以拜托了”的涩涩想法。短短10分钟的时间,我就脑补出了3万字起步的不可言说的同人。
只可惜,这些同人你们应该是没有看见的那一天了。
m.χIùmЬ.CǒM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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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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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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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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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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