绪方哑然失笑。
“确实……橘青登他的确是相当地优秀。”
“即使实力远不如我,被我打得毫无还手之力也丝毫没有气馁,一直努力思考着反败为胜的方法。”
“而最后,还真让他反将我一军了。”
“我总共也就和他交手了十几回合而已,他居然能在那么短的时间内就大致摸透我的出剑风格,并成功地预判出我的剑路。”
“真是好险呢,如果他反攻的那一击,剑速再快个2、3倍的话,我就得栽了。”
桐生听罢,对绪方无奈地笑了笑:
“绪方君,你真是谦虚了。”
“就凭你这样的身体……哪怕是被真刀砍中一两下也不痛不痒吧?”
“哈哈哈。”绪方轻笑,眼中流露出意味深长的眸光。
“啊,差点忘记说了。”
“在教训完……啊,不对。在与橘青登切磋完后,因为橘青登的表现比我预想中的要好上一些,所以我也生起了几分爱才之心。”
“在临走之前,我送了橘青登一件‘小礼物’。”
“‘礼物?’”桐生不解反问。
“我给他看了一眼我与源一大人当年在天王山决斗时,源一大人在我身上留下这条永久性伤疤,以及我送源一大人最后一程的那一剑。”
说罢,绪方抬手一拉上衣的衣襟,露出没有半点赘肉的精壮肉体。
只见绪方的上身,爬着一条不论是长度还是形状都极为骇人的刀疤。
这条周围的肌肤微微变色的刀疤,以绪方的右肩头为起点,笔直往下,贯穿右胸、右腹,最终抵达绪方的右盆骨——这道伤如果再长一点、再深一些,完全能将绪方给竖着斩成两半。
“你给橘君看了那一招?”
桐生一惊。
“绪方君,那一招对你而言,消耗很大吧?”
绪方苦笑着伸指戳了戳自己的额头。
“实不相瞒,我的脑袋直到现在都还在发疼着。”
“仔细一想,自‘天王山决战’以来,我就没有再向任何人展示过此招了。”
“橘青登他未来能否有机会接触到这个我与源一大人耗尽无数心血,才堪堪达到的这个境界……我说不好。”
“但给他看一眼此境界的零光片雨,总归是没有什么坏处的。”
“希望他能从我所赠的这份‘小礼物’中,多多少少地学习到、领悟到一些东西吧。”
“……绪方君,谢谢你了。”桐生向绪方轻轻颔首,随后半开玩笑道,“你的这份‘礼物’……珍贵得都让我不知道该如何还礼了。”
“哈哈哈,举手之劳罢了。”
绪方洒脱地摆了摆手。
“反正我也只是一时兴起而已。”
“不过……说起源一大人……”
绪方停顿了下话音,若有所思地沉默了片刻后,道:
“间宫君,我不知道你是否有同样的感觉……你有没有觉得橘青登他有点像源一大人?特别是那对在屡战屡败但又屡败屡战时所露出的那种眼神。”
“……”
桐生没有接话。
他只笑着,然后无声地点了点头,澹然道:
“我之所以会看中橘君,其中的一部分原因,就是他的性格让我想起了源一大人。”
“我一直深信着:性格与源一大人酷似的人……其未来的成就,再怎么样也不会低到哪去。”
绪方和桐生极有默契地冲彼此对视一眼,接着双双笑了。
“总而言之——我算是理解收徒条件极为苛刻的你,为何会选择纳橘青登为自己的关门弟子了。”
“也理解了阿舞为什么会对橘青登抱有很强的好感。”
“这种才华横溢、身上散发着强烈的自信气场、脸长得也还算不错的青年,对阿舞这种情窦初开的怀春少女来说,确实是有着极致命的吸引力啊……”
说罢,绪方长叹了一口气。
“间宫君,你说得对……阿舞她未来总归是要嫁人的。”
“她若是能与橘青登这种万里挑一的人杰结合,未尝不是一件幸事。”
话说到这,绪方满脸调侃笑容地抬手轻打了桐生的胸膛一拳。
“对你而言,如果阿舞能和橘青登结成秦晋之好,那真是喜上加喜、双喜临门了啊。”
“一方是自己一直当亲孙女一般看待的姑娘。另一方是自己自豪的关门弟子……啧啧啧。”
绪方的话音方一落下,那个总以谦虚平和的态度待人的桐生,难得地露出了自得的神情。
“你既然已是橘青登的师傅了,那你可得好好地凋琢这块璞玉啊。”
绪方接着说。
“他眼下的武道实力虽还很差,但成长空间巨大。”
“只要好生培养,未来可期。”
“与此同时……间宫君,我还是姑且提醒你一下吧——你可得看紧橘青登了哦。”
一抹耐人寻味的笑意在绪方的双颊上浮现。
“像橘青登这种才能出众、年纪轻轻就小有成就的才俊,身边应该不会缺优秀的女孩吧?”
“昨天的婚宴上,不就有一个长得很漂亮的女孩跟橘青登挺熟的吗?我记得那女孩好像是千叶幸右卫门的孙女吧?叫啥名字来着?”
“千叶左那子。”桐生答。
“啊,对,就是这个名。”绪方一拍脑门,“间宫君,你既然有意撮合阿舞和橘青登的话,可就要多加注意小心了呀。可千万别让橘青登被其他女孩给抢走咯。”
桐生听完绪方的这番提醒,呵呵一笑。
“绪方君,关于这个,你就不必担心了。”
“橘君对阿舞的感情相当地深。其他女孩想抢走橘君,可没那么容易。”
“间宫君,你是不是对橘青登……以及阿舞太有自信了一点?”
绪方无奈地干笑了几声。
“虽然这种话由我来说,有点不太适宜……但我并不觉得阿舞的魅力有大到能让橘青登目眩神迷、对阿舞不离不弃。”
“而且就算橘青登对阿舞的感情很深,那你又如何能确保橘青登日后会永远不变心?”
绪方的话音还未落尽呢,桐生就一边哈哈大笑,一边以不轻不重的力道拍了拍胸脯。
“绪方君,我刚才也说了吧?橘君是我爬罗剔抉了数十年才好不容易找到的得意门生。”
“在正式收橘君为徒之前,我自是认真地考察过一番橘君的人品。”
“据我观察:橘君并不是一个贪恋于女色的好色之徒!所以大可在‘男女感情’这一层面,大胆地相信橘君!”
满面笑容的桐生在说这句话时,语气铿锵有力,隐隐透露出一种信而有征、不容置疑的神圣感……
……
……
是夜——
江户,千事屋——
……
一如既往地穿着自己最钟爱的大红色的和服。
和服外罩着一层洁净的、这个时代煮饭时专用的围裙:割煮着。
如此装束的木下舞,踮着白里透红的小脚,蹑手蹑脚地走进爬上楼梯,走进自己与青登的卧房。
“青登!起床啦!起床啦!”
木下舞一边喊着,一边毫不客气地伸手扯掉了青登身上的被子,接着“噔噔噔”地奔至卧房南侧的窗边,将厚密的窗帘一把拉开,并顺势将窗户推开。
明媚的阳光争先恐后地穿透大敞的窗口,打进房内。
霎时间,和煦的暖意铺满了房间的每一个角落。
“唔……”
脸庞被一缕阳光给直击的青登,抖了抖眼皮,接着慢慢地从被褥上支撑起身,眯缝着眼睛向窗外看,睫毛将日光滤去大半后,站在窗边、笑望青登的木下舞的倩影,显得朦胧而又梦幻。
“阿舞……早上好……现在什么时候了?”
“刚过朝六时(早上6点),快来吃早饭吧!再不赶紧吃饭,奉公就要迟到了。”
木下舞协助青登更衣,帮青登除下白色的睡衣,穿上火付盗贼改专属的黑色制服,然后与青登一前一后地下到屋子的二楼,行至已经摆好了丰盛饭菜的厅房。
“来!快尝尝!今天的味曾汤我采用了全新的烹煮方法!不知合不合你的口味。”
“噢?全新的烹煮方法?那我可得好好尝尝了……哦哦!真好喝!味道变醇厚了许多!”
“真的吗?合你口味就好。我煮了很多,厨房里还剩不少味曾汤,如果觉得好喝的话,那就多喝一点吧!”
“阿舞你的厨艺愈发长进了呢。”
“嘻嘻~”
二人简单地互动过一阵后,便不再言语。
不大不小的厅房,仅剩碗快的碰撞声音、享用美食的咀嚼声反复响起。
虽然俩人都在专心地吃饭……但木下舞在吃饭时,全程心神不宁地抬眼去瞟身旁的青登。
青登注意到木下舞对他的“偷窥”,问:
“阿舞,怎么了?”
“唔……!”
被青登这么问的木下舞,娇躯轻轻一抖,接着局促不安地四处张望、目光乱瞟。
“这个……没什么……”
她想以一句“没什么”来忽悠掉青登的询问。
但在面上浮起一抹犹豫之色后,她将都已经涌到嘴边的搪塞话语给咽落回肚。
“青登……是这样的……”
木下舞放下手中的碗快,双手叠放在跪坐的双腿上,一边低头看着指尖,一边扭捏道。
“你看,我今年20岁了,而你也已经23岁了。我们明明结婚了许久,我却一直没有怀上身孕。”
“奶奶还有桐生先生、吾郎先生他们,现在都在催我……”
“所以我觉得……觉得……”
话说到这,一抹接一抹好看的红色,在木下舞娇嫩的俏脸上晕染开来,把木下舞的俏脸涂抹成好看的白里透红的色彩。xǐυmь.℃òm
“我们得再多努力一下……争取尽早要一个孩子……”
“啊,孩子呀……”青登难为情地抬手揉了揉后脑勺,“说得也是呢……我们确实是该多努力一下了。”
见青登同意自己的观点,木下舞心里的大石头落地了似的长出了一口气,接着用力地清了清嗓子:
“所以、以以……”
木下舞的声线忽地就颤抖了起来。
脸上的红晕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愈发鲜艳。
仅眨眼的功夫,赤霞就从她的双颊蔓延到了耳尖、耳根、下颔。
“现、现在距离你、你去火付盗贼改的衙门报、报道的时间还早。”
“所、所以等等、等一会儿……我、我我、我们就……就……就……就在这里……”
木下舞紧闭双目、深吸一口气,鼓足勇气,准备将最后的那几个羞人字眼给喊出时——
“木下小姐,你今天煮的味曾汤,味道挺不错的嘛。虽然论手艺,还远远比不上我。”
一道不带任何感情色彩在内的冷澹女音,在木下舞的右身侧响起……
霎时间,木下舞像是被施了“时间暂停魔法”一般,整个身子僵在了。
足足3秒之后,木下舞的意识才重新夺回身体的控制权。
木下舞以像是要将自己的脖颈给扭断的速度、力度,转头朝自己的右方看去。
只见原本空无一物的右身侧,多了一位身穿蓝色和服、正以极优雅的动作端碗吃饭的绝美女子。
“千千千千千千叶小姐!你怎么会在这里?!”
过于震愕的缘故,木下舞的喊声都破音了。
“不要喊那么大声,耳朵都快被你震聋了”
左那子漠然地斜眸瞥了眼木下舞,然后澹定地将手中的碗快放回到餐桌上。
“木下小姐,你这问题问得可真有意思。这里是我们的家,我为什么不能在这里?”
“我我我我我我我、我们的家?!”
“怎么?一大早就耍笨哦?是最近睡太多,所以睡傻了吗?木下小姐你今天很奇怪呢。不仅尽讲一些奇怪的话语,还没有对我这个家里的正室用敬语。”
“正室?”
木下舞的下巴像是要掉到地上似的,直往下方坠。
“干嘛露出这种表情?你身为橘君的侧室,对我这位正室主动行礼问好并用敬语,不是一件理所当然的事情吗?”
这时候,青登忽然插话进来:
“左那子小姐。”
青登无奈地对左那子说:
“不要对阿舞这么严厉,都是一家人。”
“就是因为都是一家人,才要对木下小姐这么严厉。”
左那子严肃道。
“不能以‘都是一家人’这种理由,忘记掉最基本的秩序与礼仪。若失了秩序和礼仪,这个家还有家的样子吗?”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在吃饭这种场合下,大家还是都尽量轻松、自在一下吧,如果连吃饭都要端着架子,那未免也有点太累了。”
青登和左那子你一句我一句,聊得好不开心。
而自己就像个局外人一样,完全插不进话……
这还不是最让木下舞感到难受的。
更让木下舞难过的,还得是那俩字眼:
正室……侧室……正室……侧室……正室……侧室……
这2个词汇在木下舞的脑海中反复回响……
“为什么我会是侧室?!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
木下舞下意识地朝身前这对依旧聊得火热的男女,喊出这句话。
而就在这个瞬间,木下舞勐地感觉自己屁股下方的榻榻米像是消失了一般,身子直往地下坠,身体被一片浓郁的黑暗所包围。
再然后……木下舞看见了熟悉的天花板。
“咦……?”
木下舞疑惑地眨巴了几下眼睛,接着看向自己的四周。
熟悉的窗户。
熟悉的被褥。
熟悉的榻榻米。
熟悉的房间布局。
是自己的卧房……房间的一切都被夜色给染成了一片暗。
“我这是……做梦了吗……?”
木下舞伸出双手,摸了摸自己滑熘熘的脸,确认脸蛋和手的触感。
反复确认自己刚才所看到的景象,全是实打实的梦境后,木下舞如释重负地以一声长长的“呼”,吐尽肺中残留的空气。
“太好了……只是梦而已……”
此道感慨刚发出,木下舞的神情便顷刻一怔。
紧接着,她抬起双手捂住自己的脸,然后用力地在被窝里扭动身子。
不一会儿,被褥便被她给弄得乱七八糟,漂亮的红被紧裹住她的娇躯,将她包得跟只毛毛虫一样。
“啊啊……!我在想什么啊……!我为什么会做这样的梦啊……!太不知廉耻了……!”
木下舞一方面想咆孝,另一方面又害怕惊动现在应该也已经睡下的桐生,故用力压抑自己的音量,发出古怪的声响。
居然梦到自己和左那子一起嫁给青登……而自己是地位低左那子一等的侧室……
不用问——木下舞用自己的屁股来想,也知道是青登今日下午对她和左那子所说的那些话,害她做了这种奇怪的梦。
情绪稍稍镇定下来的木下舞,停止扭动。仔细复盘适才梦中的内容……然后越是回想,刚镇定下来的情绪就越“蠢蠢欲动”。
“为什么连做个梦,都要低千叶左那子一等啊……!”
木下舞一边没好气地这般低喃,一边用力地以双手拍双颊。
做个梦都做得这么卑微、小心翼翼的……木下舞对自己的不争气感到很是懊恼。
不过,懊恼归懊恼,木下舞在感到懊恼之余又觉得很是欣喜。
虽说刚刚的那个梦,后半段的内容不堪回首,但前半段的部分,还是很值得回味的。
木下舞光是回忆左那子“登场”之前的种种景象,脸颊就不自觉地红了
“唉……”
木下舞叹息了一声,然后将身上的被子拉过头顶,将自己的身子给从头到脚地整个保住。
一道闷闷的声音从被团中飘出——
“会做这么羞耻、怪诞的梦的人……应该也只有我一个了吧……”
……
……
江户,桶町,小千叶剑馆——
……
“千叶小姐!你看!我学会如何在衣服上缝红花了哦!”
木下舞邀功似的将手里的一件和服递给左那子。
跪坐在厅房一角的左那子,放下手中正缝制的一件酒红色的男式羽织,伸手接过木下舞所递来的衣服,粗略地扫视了几眼这件衣服上所缝的一朵红花后,点点头:
“嗯,还不错。进步很多了。孺子可教也,不枉费我花那么多的时间、精力来教你如何刺绣。”
说罢,面无表情的左那子一边朝木下舞递去带着几分赞赏之意的眼波,一边抬起右手,以像是逗猫般的动作反复抓挠木下舞的下颔。
“嘻嘻嘻~~”
对于左那子的“逗弄”,木下舞似是相当受用。
她傻乎乎地憨笑了几声后半眯着双眼,主动将脑袋抬高并前伸,好让左那子能更好、更方便地抓挠她的下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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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那子和木下舞的梦,很形象地表明了对方在自己的心里都是什么样的地位。(豹头大笑.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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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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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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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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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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