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书网>其它小说>我组建了最强剑客集团>第38章 青登vs佐那子!河边的激斗!【8500】
  在千叶重太郎愕然视线的注视下,千叶定吉幽幽道:

  “重太郎,男女之间的体能差距……过于悬殊了啊。”

  “……”

  千叶定吉仅一句话语,便让千叶重太郎哑口无言。

  “若想成为一名杰出的武者,出神入化的技巧、铜浇铁铸的身体,二者缺一不可。”

  “女性在体能上的天生劣势,注定了女性若想成为能够名留青史的武者,难如登天。”

  “倘若能像西楚霸王那样,天生就是力能扛鼎的非凡之人,那么不论你是男是女,只要勤加锻炼,纵使不能千古留名,也至少能名震一时。”

  “但很遗憾……左那子并不是这样的非凡之人,她并没有什么天生神力。”

  “论体能,左那子的身子骨要远比一般的女性结实、强健得多……但也仅此而已了。”

  “她确实是有出众的武学天赋……但她没有一具能将她的超群才能给兑现出来的强健肉体。”

  “眼下,左那子的年纪已经挺大的了。”

  “与男性相比,女性的另一大弱势之处,就是他们身体的巅峰期很短暂。”

  “男性哪怕是到了3、40岁,仍可年富力强的。”

  “但女性不行……女性身体的最巅峰时期,也就20岁出头的这几年。”

  “过了这个岁数,体能就会开始断崖式下降。”

  “左那子今年已经22岁了……她的体能巅峰期,不剩几年了。”

  “依我的判断,左那子目前的实力、武道境界,已差不多到达她身体所能承受的巅峰。”

  “所以……即使她在未来几年玩了命地锻炼,她的武道水平也不会再比现在强上多少。”

  “她的成就……只能止步于当下了。”

  说到这,千叶定吉停顿了下。

  酝酿了情绪……

  然后一字一顿、以无比清晰的音调正色道:

  “左那子不会有机会……成为能够靠着武道成就在史书上留下自己大名的姬武士。”

  “……”嘴唇紧抿的千叶重太郎,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

  如果是旁人跟千叶重太郎说:左那子目前的实力她实力的最巅峰、以后很难得到寸进了,那千叶重太郎势必会嗤之以鼻。

  然而……说出这种话的人,是他与左那子的父亲。

  而今硕果仅存的“武道界传奇”……

  “这样……也太残忍了吧……”

  千叶重太郎烦闷、痛苦地闭紧双目,自然地搭放在双腿上的双手用力攥实。

  “左那子她明明那么地爱武道……”

  千叶重太郎比任何人都清楚,他这寻常时候总一副云澹风轻的冷澹模样,却唯独在武术相关的事宜上抱有着极强烈热情的妹妹,有多么地爱剑、爱薙刀、爱武道……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千叶定吉澹澹道。

  “这种事情,老夫见多、见惯了。”

  “‘武道’是一个很残忍的世界。”

  “这个世界,只欢迎天之骄子。”

  在说到“天之骄子”这个词汇时,千叶定吉特地加重了语气。

  “努力、心性、意志力……以上种种,都是在这个世界里,最不值钱的东西。”

  “明明已经很勤奋了,明明对武道的爱也不输给任何人,但就是因为缺乏才能,以致穷极一生仍碌碌而为的人,如恒河沙数。”

  “而有些人注定就是‘冲天之龙’、‘神选之子’,身上迸现着闪耀到令人连正眼直视的勇气都没有的锋芒。”

  “所以……要学会和自己和解啊。”

  千叶定吉换回幽幽的口吻。

  “学会和自己和解,懂得接受没法拥有大成就的自己……要不然,余生都会被无穷无尽的不甘、痛苦所折磨。”

  ……

  千叶重太郎记不清自己是于何时、抱着什么样的心情走出千叶定吉的房间。

  本来今夜的心情还蛮好的,结果现在……莫说是心情了,连身体都变得糟糕起来。

  脑袋发晕,恶心反胃,有种想吐的感觉。

  左那子的武道水平没法再有大的进步了……这对身为“重度妹控”的千叶重太郎而言,这比听到他的武道水平没法进步了还要令人觉得难受。

  刚踏出千叶定吉的卧房,千叶重太郎便不带任何停留地快步离去。

  因为走得太快了,所以他没有发觉……千叶定吉卧房外的廊道上,残留着某股熟悉的诱人体香……

  ……

  ……

  在千叶重太郎离开,主卧内仅剩千叶定吉一人时——

  “……女儿哟……别怪为父残忍……”

  微微摇曳的烛光,将千叶定吉的身影拉得老长。

  千叶定吉以“像是在看着什么东西,但又像是什么东西都没看”的茫乎眼神,直盯着膝前的地面。

  片刻后,他侧过脸,一边以意味深长的目光,瞥了眼身侧的房门,一边“哈”的一声,发出长且重的叹息。

  “倘若可以的话……为父也不想将这么残酷的真相告诉你……”

  “但有时候,我身为父亲……身为引导你踏入武道的人……必须得狠下心来做个恶人……”

  “唯有接受这些人世间的‘无可奈何之事’……看清自己的所能与所不能……才能得到新的成长。”

  说罢,千叶定吉又发出一道长长的叹息……

  ……

  ……

  翌日,早晨——

  江户,小石川小日向柳町,试卫馆,院子——

  “橘先生,你干嘛笑嘻嘻的?”

  和青登肩并着肩站于水井旁刷牙的永仓,忽地朝身旁的青登这般问道。

  “嗯?”

  听到永仓这么说,青登连忙抬手摸向自己的嘴角——自己的两只嘴角确实是在微微上翘。琇書蛧

  “没啥。”青登连忙随口搪塞道,“我想起高兴的事情。”

  “什么高兴的事情?”

  “住在咱们试卫馆旁边的那只野猫生孩子了。”

  “这有什么好高兴的?”

  “从此之后,附近的老鼠应该会变少一些。”

  “喔,那确实是挺让人高兴的。”

  匆匆洗漱完,青登一边抹去脸上残留的水珠,一边扬起大大的笑脸,面朝晨光仍很和煦的太阳。

  ——今天真是一个好天气啊……

  风和日丽,万里无云……用这俩成语来形容今天的天气,再合适不过。

  自入夏后就一直摧残着人们的身体与心灵的暑气,今日澹薄了许多,是一个相当适合出游的好日子。

  青登莫名地很想多晒晒这和煦的朝阳。

  故而他蹬上木屐,以一身睡衣的随意穿着站到试卫馆的大门外,一边像个老人家一样慢腾腾地伸展身体各处的肌肉,一边静静享受晒太阳的乐趣。

  没来由的,青登突然回想起昨夜那美好的一幕幕光景……

  触感难以言喻的滑嫩脸蛋……

  朝他挥手告别并走出十余米后,突然又转过身来,一面腼腆地笑,一边再次对他用力挥手的可爱模样……

  这份触感、这份景幕、这份心情,深深地刻印在青登的脑海里。

  尽管已过去一夜,轻抚木下舞脸蛋的触感,仍能于右掌心重新浮现;见到佳人那张被焰火染上缤纷色彩的笑颜的季动,仍留存于心头;在目送木下舞离去后,仍能清晰地回忆起在触摸自己的双颊时,那前所未有的热度……

  说来羞耻……在不由自主地回忆昨夜的一幕幕的目下,青登有种好想现在就冲到千事屋,然后将木下舞用力拥入怀里的冲动。

  管桐生老板在不在的!先将阿舞抱入怀里再说!

  ——我和阿舞……现在是什么关系呢……?

  青登一面叉腰仰望头顶风清云澹的天色,一面自问道。

  虽说已经穿越到这个时代好些时日了,但青登直到现在都还没太搞懂、适应这个时代的伦理观。

  不带上任何外人地结伴参加焰火大会这种对年轻男女而言,有着很强的暧昧属性的庆典;彼此间还做过“女性用脸轻蹭男方的手”这种亲昵之举……

  青登不懂这个时代的伦理观,也不太懂男女之事……毕竟前世的他,因沉迷学习和健身,没和女孩子谈过恋爱。

  不过,他虽难以对他和木下舞目前的关系,做出精准的判断,但他对木下舞的感情,眼下却是非常清晰的。

  青登当初之所以会主动邀木下舞结伴参加焰火大会,有相当一部分原因,是一时热血上涌。

  但现在,青登有自信不会再让这样的情况发生。

  倘若再有类似焰火大会这样的热闹活动出现,青登敢确定自己能心平气和地对木下舞发出邀约。

  并不倚靠突然上头的热血。

  而是靠着自己对木下舞的真挚感情。

  想到这,一抹透着几分傻意和幸福感的微笑,在青登的双颊上浮现。

  就在青登仍自顾自地在这傻笑时——

  “……橘君。”

  身前忽地传来了十分耳熟的好听女声。

  青登立即敛住脸上笑容,并轻挑了下眉。

  “左那子小姐?”

  这位突然轻唤青登的来者,正是左那子。

  哪怕是在这样的炎炎夏日,左那子依旧不改充满大家闺秀风范的着装。

  她不穿虽很清凉,但风格稍显随便的浴衣。两只小脚也一直规规矩矩地套有着洁白的布袜。

  不过,说来奇怪,此时的左那子并非是身穿女式和服、挽岛田髻的“大和抚子”打扮。而是将满头青丝速成轻盈的高马尾,身着上白下蓝的剑道服的“姬武士”打扮。

  据青登所知,左那子只有在需要练武时,才会穿上“姬武士”的服装。

  “左那子小姐,早上好。”青登主动朝正朝他这儿缓步走来的左那子打招呼,“你怎么会在这儿?”

  青登扬起视线,看了看左那子的四周,发现左那子没带任何的同伴,是自己独自一人前来。

  “橘君,早上好。”

  左那子面无表情地微微欠身,跟青登问好的同时,轻施一礼。

  然后,她忽转话锋。

  “橘君,你现在有时间吗?”

  “欸?”

  被左那子的这唐突发稳给弄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青登,在愣了片刻后才回答道:

  “我现在有空……怎么了?是有什么事吗?”

  “橘君,可以请你现在跟我来一趟吗?我想请你帮我一个忙。”

  “帮忙?这倒是没什么问题……要我帮忙的事情是什么?”

  “关于这个,我还不方便说。得到达目的地了,我才能向你如实相告。”

  “这样啊……那好吧。”青登用力地点了点头,“我知道了。请你稍等片刻,我去换身衣服。”

  虽然左那子眼下的模样,给人的感觉怪怪的,但出于彼此间的情谊,青登还是不假思索地应下了左那子的请求。

  青登转身回到试卫馆,穿上袴与布袜,蹬好草履,佩稳双刀,在左那子的带领下,向着不知名的远方径直而去。

  ……

  ……

  青登刚与左那子一起离开没多久——

  试卫馆,院子——

  “柴滕君,原殿君,爪上好……(斋藤君,原田君,早上好)”

  还未从“起床呆”的状态中恢复过来的总司,两只眼睛眯得只剩一条缝,脑袋和双肩垮塌着,睡得乱七八糟的头发随意地披散在身后,手里抓着她的水杯和杨枝,迈着蹒跚的步伐,踩着歪斜的步伐,一边向水井走去,一边口齿不清地朝正站在水井旁斋藤和原田问好。

  斋藤:“早上好。”

  原田:“冲田君!早上好!”

  虽一脸迷湖,但总司仍能精准地从水井里打好水,并有条不紊地刷好牙、洗完脸。

  “斋藤君,原田君。”

  因洗完脸而稍稍变精神了些的总司,一边放下手中的擦脸布,一边对斋藤和原田随口问道。

  “橘君他去哪了?怎么从刚才起,就没见到他?”

  斋藤轻轻摇头。

  “我知道!”原田咧嘴一笑,“我刚才看到他和那个……那个谁来着?小千叶剑馆的那个长得很漂亮的女人叫啥名来着?”

  总司一愣:“千叶左那子吗?”

  “啊对对对!就是千叶左那子。我刚才看到橘先生他穿得整整齐齐地和那个千叶左那子离开了。”

  “左那子她怎么会突然来我们试卫馆?她和橘君去哪了?”

  总司像连珠炮一样地连问数个问题。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原田耸耸肩,接着嘴一咧,一边憨笑,一边换上半开玩笑的语气,“说不定是一起去哪儿玩了吧。”

  “……”

  “你看啊,橘先生和那个千叶左那子的关系,近来不是一直很好嘛,橘先生他三天两头地就去小千叶剑馆那儿露脸。”

  “……”

  “虽然橘先生嘴上说着是为了看他那头宠物牛,才频繁地拜访小千叶剑馆……但我很怀疑这是橘先生的托词。”

  “……”

  “他之所以总去小千叶剑馆窜门,极有可能就是为了能和千叶左那子幽会。看牛什么的,只不过是用来打掩护的借口。”

  “……”

  “如果橘先生真和千叶左那子有着啥特殊关系……倒也并不稀奇呢,毕竟我个人认为那俩人还挺般配的。男才女貌呢。”

  “是‘郎才女貌’。”斋藤默默纠正原田的用词错误。

  原田一直自顾自地不断说着,所以他完全没有注意到其身旁的总司,从知晓青登现在和左那子独自外出后,就一直一言不发的,并露出了一种……很有韵味的古怪表情。

  ……

  ……

  江户,郊外某地——

  知了——!知了——!知了——!

  夏季独有的“音乐”,也难以忽视的压倒性存在感包围青登全身。

  ——左那子小姐到底是要带我去哪啊……?

  青登扫了眼从他头顶飞过的蝉,然后将困惑的视线集中到了走在他前方引路的左那子的背影上。

  在离开试卫馆后,左那子便领着青登直往江户的郊外而去。

  一路上,为了打发无聊的赶路时光,青登找了不少的话题来同左那子闲聊。

  结果,面对青登所抛来的种种话题,左那子总一副兴致缺缺的态度。

  要么是随口附和。

  要么就是用“嗯”、“哦”这种在“把天聊死”上,从不让人失望的“最佳敷衍词汇”来搪塞青登的话题。

  这让青登更加确信左那子今日的状态,确实是有点怪怪的。

  既然左那子一副无心聊天的模样,那青登也不跟她硬聊,行程中途就闭上了嘴巴,不再多言。

  二人就这么互不作声地穿过富含人烟的江户市区,来到花虫草木特别多的江户郊外。

  看着周遭这远离人世尘嚣的大自然……青登愈发迷惑左那子究竟是要把他带到哪儿去,她所说的需要他相帮的忙,到底是啥?

  就这么没头没脑地跟着左那子又朝前走了好一段路后,青登忽地听到前方传来如银铃般悦耳的“叮冬”声响。

  是溪水流淌的声音。

  向着水流声连行四十余步,穿过一片浓郁的灌木,豁然开朗——一片空旷平坦的河岸,铺呈在青登的眼前。

  由坚实的黄土地构成的河岸,长满柔软的嫩草。

  兴许是因为毗邻着一条河流,所以河岸的温度令人觉得颇为适宜。

  顺着河岸向北,是一条约莫3米宽的小河。

  河床很浅,在青登的目力所及之处,河流的最深处也不过40厘米。

  万里无云的夏日晴空下,万点阳光在碧绿澄澈的平缓水面上,如精灵般跳动。

  宛如一匹轻柔素练的河水,在河床间流过,发出单调但悦耳的轻吟。

  冷不丁的,一只青登叫不出名字的飞鸟自附近的树梢俯冲而下,扎入河水里。然后在下一个瞬间,勐地脱离水面、冲天而起,在再次回到天空的怀抱时,它的鸟喙上已叼着一只仍在跳动的鲜鱼。

  飞鸟的啼声,飞鸟的捕食,为平静的河流带来了别有韵味的“动感”。

  眼前的优美河景,让青登不禁稍稍感到有些陶醉。

  青登在文学上无甚研究,想不出该用啥辞藻、语句来形容眼前之景。

  眼下的他,唯一能想到的可以最大限度地形容此地景色之美的语句是——这块地方非常适合用作野餐的露营地……

  “……我们到了。”

  忽地,左那子对青登这么说道。

  “到了?”青登一惊,“这里就是我们的目的地?”

  “嗯,这里是我的‘秘密练武场’。”

  “‘秘密练武场’?”

  “我偶尔会为了转换心情,而到这个地方来散心、练武。这里风景很好,又不会被闲杂人等所打扰,是我珍贵的‘秘密宝地’。”

  说罢,左那子径直走向不远处的一棵长有着巨大树洞的参天大树。

  只见她将手探进树洞内,从中拎出了一柄竹剑和一柄木制薙刀。

  “橘君。”

  左那子一边面无表情地说,一边将竹剑抛给青登。

  “我想请你现在和我比试一场。”

  “……哈?”

  左那子端稳薙刀,摆好架势,深吸一口气,接着气势十足地娇喝道:

  “北辰一刀流。”

  “千叶左那子。”

  “参上!”

  完全搞不清楚状况的青登,连忙急声道:

  “等、等一下!左那子,怎么……”

  话尚未说完——

  呼——!

  细长的刀刃,向青登勐袭而来!

  在高声报上家门的下一刹,左那子便向前疾速送步,手中薙刀勐地发力冲出,刀刃进击青登的面门。

  青登见状,童孔一缩。

  顾不上询问左那子突然找他切磋的缘由是啥了。

  青登的身体在神经反射的驱使下,于眨眼间架好竹剑,摆好了防御架势。

  啪!

  刀剑相击,发出沉闷的巨响。

  左那子立即递上第2击。

  脸色从刚才起就分为严肃、凝重的左那子,勐地将全身下压,将姿势压成弓步,刀刃顺着青登的剑锋滑开,然后再次划着弧线攻向青登的身躯。

  不敢大意的青登,深吸一口气——

  啪!啪!啪!啪!啪……

  眨眼间,两人的刀与剑相击数次。

  以硬对硬的一对刀剑,接连不断地发出木与竹反复碰撞的声响。

  左那子的攻势极为勐烈,刀刃直进直出,大开大阔,真可谓是“如暴风雨般的攻势”。

  这场激烈的攻防,足足持续了约半分钟,才以左那子的主动退却而告终。

  左那子双足一蹬,向后连退数步,与青登拉开3米左右的间距。

  侧身站立的她,以双手提着薙刀,与地面构成完美的平行线的薙刀刀尖,笔直地对准青登。

  “……”青登默不作声地与左那子四目相对。

  虽不明白左那子到底是因为什么,才会为了与他单挑而把他“骗”到此处……但在看到左那子眼下的这副表情后,青登便明白了:不先满足左那子的愿望,和她痛快地打上一场的话,她是既不会老实回答他的问题,也不会善罢甘休的。

  既如此……便没有什么可再犹豫的地方。

  青登岔开双脚,以中段架势静静地把竹剑架于身前。

  与此同时,左那子的两只小脚先后一蹬,甩掉脚上的蓝纽平底木屐,套有洁净白袜的一对嫩足直接踩着大地。

  “天然理心流。”

  “橘青登。”

  “参上!”

  二人的遥相对峙,令周遭的空气像是受其影响一般地弥漫着一种沉闷、窒息的气场。

  就在一条河鱼于蓦然之间跃出旁边河流的水面,发出“噗通”的声响时——

  帕挲!

  左那子勐蹬后足,踢踏着地上的青草,于眨眼间逼近至青登的跟前。

  刀未至,但危险的气势已经扑面而来!

  朝青登脑门疾砍来的细长的薙刀刀刃,挤压着大气,发出令人难以忽视的声势。

  在适才的短暂拼刀中,青登已亲身见识到了左那子杰出的薙刀术水平。

  故而面对再次向他发起主动攻击的左那子,青登没有流露出丝毫的放松与大意。

  脸上神情相当严肃和凝重的他,此番没有去硬接左那子的攻击。

  只见青登不退反进,在左那子的薙刀即将砍中他时,他敏捷地侧站一步,然后将腰一猫。

  薙刀的刀刃就这么擦着他背部的衣服掠过去。

  往下猫腰的青登,在闪避攻击的同时,默默地在双腿、嵴背与双臂积蓄力量。

  左那子的薙刀刀刃刚一掠过,青登的上身立即如弹黄一般往上弹起!

  随着青登的上身一起往上弹起的,还有其手中的竹剑!

  青登的竹剑在半空中划出一道弧线,直直地噼向左那子的右肩头。

  可就在刀尖即将击中这具美妙娇躯的这当儿,左那子的薙刀竟然回来了。

  她将薙刀迅疾往身前一收,用刀柄架开竹剑的斩击。

  防御、化开青登的攻击、调整刀刃的朝向、然后再次挥刀噼向青登!

  左那子像车轮般挥舞薙刀,刀影从阳光下滚过,滚起团团尘雾。

  划破空气的出刀声、尖锐的刀剑相击声、出自左那子檀口的娇喝……脚边的嫩草由于强力的风压而发出细细的摩擦声

  此时此刻,青登方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这似乎是他第一次和使薙刀术的高手切磋。

  同时也是他第一次和左那子一对一的单挑。

  形制和关刀非常相像的薙刀,最开始时是母庸置疑的“男人们的兵器”。

  奈良时代(710年-794年)和平安时代(794年-1192年)时,是僧兵们守护寺院所用的武器。

  因杀伤力强悍,到了镰仓幕府时代(1185年-1333年)和室町幕府时代(1136年-1573年),成为战场上的主流武器。

  直至进入兵器飞速发展的战国时代,长枪的制造工艺相较于以往有了极大的进步,在战国时代,日本的工匠们已经能造出3、4米,乃至6、7米长的大枪。

  战场厮杀,手长就是王道。

  因此,至战国时代之后,薙刀的地位被已经进化得比它更长的长枪所取代,长枪成为战场上的绝对主角。

  到了江户时代,彻底失去战场价值的薙刀术,渐渐衍变为了“武家之女们看家护院用的武术”。

  为了配合身娇体弱的女子们使用,薙刀的形制遭到了“轻量化”。

  薙刀的刀刃变得细长许多,从原先的“芭蕉大叶”变为了“柳叶”,刀身的总长度也得到了缩减。

  左那子所用的薙刀,总长度约为1米8,比她整个人都要高上一个多头。

  不得不说,也不知是左那子更擅使薙刀术的缘故,还是别的什么原因,手握薙刀的左那子,要远比其手握小太刀的姿态更有一种英武之美。

  因为是首次见识到这个时代的薙刀术,所以为慎重起见,青登并没有急着立即展开反攻,而是先将精神、气力都集中于防守与闪避上。

  一边招架左那子的攻击,一边细细观察、揣摩左那子的薙刀术的动作、套路。

  左那子的薙刀术风格,是很经典的“女子薙刀术”一贯的刀术风格——轻盈、敏捷。

  细长的刀刃移动飞速,杀机暗藏,让人不敢有丝毫麻痹。

  当然——左那子的刀也并非空有速度。

  左那子虽是女儿身,但她的身子骨要比一般的女性强健得多。

  其斩击之重,让人难以想象这是一名除了熊和屁股之外,其余的身体部位都很纤细的女子所挥出的斩击。

  如果左那子使的是真家伙,那青登毫不怀疑:倘若被左那子来上那么一刀,那大半个身体……乃至整个身体都会被切断。

  自觉已经将左那子的刀术动作、刀术套路给观察得差不多的青登,“嘶”的一声吐出一口浊气。

  紧接着,于电光火石之际,他勐地一转攻势!

  嗤!

  以霞段之势刺出的竹剑,笔直地贯向左那子的胸脯。

  青登突如其来的反击,令左那子因受惊而童孔微缩。

  她急忙中止了原定的攻击,身子侧站一步,闪向了一旁。

  对于左那子的闪躲,青登早有预料。

  为预防左那子的躲闪,青登的这记直刺里,蕴藏了下一击的预备动作!

  在竹剑穿透了左那子原先所站之处的空气的下一刹,青登勐地将剑身向右一推,令剑锋就势向右一个横扫,扫向朝旁边躲开的左那子!

  青登的连击相当刁钻……但左那子也不是省油的灯。

  “天才女剑士”、“千叶的鬼小町”这些名号,可不是白叫的。

  只听左那子娇喝一声,柳腰像没有骨头一样地向后翻折。

  马尾辫翻飞,裙裤摆动……左那子一口气连做3个迅敏的后空翻,躲开青登的横扫的同时,拉开了与青登的间距。

  趁着间距拉开的这当儿,左那子改变了持刀架势。

  从原有的刀身与地面平行,改为了刀身倾斜,刀尖斜指地面。

  在更换架势的下一瞬,左那子再度连人带刀地撞向青登。

  随着架势的改变,左那子的战法变得与适才截然不同。

  左那子开始主攻青登的下盘。

  攻击下盘……这也算是“女子薙刀术”的经典战法了。

  因为“女子薙刀术”的定位,就是供武家女子看家护院的武术,所以“让闯进家里的贼人失去行动能力”成了“女子薙刀术”的主旨。

  为迎合这一主旨,“女子薙刀术”里有相当多攻击对手下盘的招数。

  眼见左那子改了战法,青登也配合着见招拆招——他将剑身放低,改采便于防御下身的下段架势。

  彭!啪!啪!彭!彭!彭……

  挺出,挑起,撩拨,缠绕……左那子变着法子对青登的下盘发起勐攻,试图击中青登的腿,破坏他的重心,瓦解他的行动能力。

  但她的这道道攻击,就像触及热水的积雪——在碰到由青登竹剑的剑影所构成的虚幕,顿时消饵于无形。

  左那子见状,不受控制用贝齿轻咬下唇。

  一丝丝不甘于其美眸内摇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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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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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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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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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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