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下舞伸长脖颈,环顾四周。
“青登他们貌似还没有来……桐生先生,现在什么时候了?”
坐于木下舞身侧的桐生从怀里拎出一只怀表。
“刚好9点整。我们确实是来得太早了点,距离比赛正式开始还有足足1个小时的时间,橘君他们应该还要过一会儿才会来。”
桐生和木下舞这对和试卫馆有着不浅因缘,同时又和青登有着密切关系的一老一少,自然是不可能会缺席今日这场难得的盛大比赛。
今日的比赛,开始时间定于早上的10点,地点定在了江户郊外某片风景相当不错,地势相当平坦,非常适合拿来做“红白合战”的比赛场地的河岸。
今次的这场大赛,规模不小——双方各出20名门人,乃20vs20的大混战。
为了能有足够的空间让这40名比赛选手都可尽情地得到发挥,比赛场地特地划得相当大——约莫有大半个足球场那么大。
比赛场地的西端,是“玄武馆选手的休息区”,同时也是等会在比赛一开后,玄武馆选手们的“本阵”。
既然西端是玄武馆的“本阵”,那么场地的东端,自然而然就是“试卫馆选手的休息区”兼他们比赛开始后的全军“本阵”。
这两座剑馆的亲友们,就分别坐在场地南北两端的“观众席”上观赛。
为了便于区分,也为了让这场“红白合战”更有“战场”的感觉,两片“本阵”都各自高高竖起了一面旗帜,两面旗帜分别印着千叶家及近藤家的家纹。
东西相望的“帅旗”迎风招展……还真有了那么几分大军对峙的气息。
因桐生和木下舞来得太早的缘故,青登等人尚未到来。
考虑到有些门人的住所较为偏远,为图省事,周助并没有搞“先一起集合,然后再一起出发”的那套。而是采用了“各自出发,先到的人就先热热身子,总之别迟到了就行”的方式。
在青登、近藤、总司这些核心门人还没抵达的此刻,试卫馆的本阵目前仅到了寥寥不到10人。
这些提前到来的试卫馆门人,合力竖起了他们试卫馆的“帅旗”,并提前开始了热身。
这个时候,木下舞突然敏锐地注意到:这些人……现在都正双目发直地地遥望对面。
精准点来讲……是在凝睇玄武馆本阵里的那一张张面孔。
眼瞳里、双颊上,流露出明显的惧意。
木下舞见状,忍不住地朝身旁的桐生疑惑道:
“桐生先生,试卫馆的人怎么都这副表情?玄武馆的参赛选手们都很强吗?”
“唔……怎么说呢……”桐生露出古怪的笑容,“……今天的比赛,橘君他们会打得非常辛苦。”
木下舞讶异地睁圆双眼。
“哪怕有青登在也会打得很辛苦?玄武馆的参赛选手竟这么强吗?”
木下舞对江户的剑术界无甚了解,她只知道名列“江户三大道场”之一的玄武馆实力很强,但并不知道具体有多强。
“其他人倒还好,主要是那个男人不好对付……”
桐生眉眼一抬,藏于镜片后方的双眸,朝正立于玄武馆本阵中央,双手正分别抓着一长一短的两柄竹剑的高大青年,投去意味深长的视线。
哗啦啦啦啦……
冷不丁的,赛场的东南方传来阵阵纷杂的脚步声。
木下舞循声望去,紧接着发出低低的惊呼:“啊……是小千叶剑馆……”
只见在脚步声所传来的方向,由千叶定吉领衔的小千叶剑馆一行人,浩浩荡荡地朝赛场这边开赴而来。
在这群人里,有着不少对青登而言相当熟悉的面孔:佐那子、千叶重太郎、山南敬助……
不论是和试卫馆,还是和玄武馆,小千叶剑馆都有着剪不断理还乱的深厚情谊。
因此在今日比赛的“观众席”上,谁都有可能不在场,唯独小千叶剑馆的人不可能会缺席。
更何况,千叶定吉还是今次这场大赛的裁判。
由实力高强、德高望重,有“仍活着的传奇”之美誉的千叶定吉来做比赛的裁判,谁都不会觉得不服。
在发现小千叶剑馆的人到来后,木下舞立即宛如碰见大恶犬的小猫咪,脑袋埋低,瑟缩地紧了紧双肩与脖颈。
视线因垂首而锁定在了膝前的地面……
但片刻之后,她像是不甘心就这么将自己给“藏”起来一般,倔强且小心翼翼地缓缓将目光上扬,看向那正走在千叶定吉侧面、立于队伍前列的佐那子……
——千叶佐那子……真的好漂亮呢……我完全比不上……
木下舞的目光,不受控制地直直盯着佐那子的俏脸……眸中浮现出难以用具体的辞藻来详细形容的复杂情绪……
这个时候,佐那子敏锐地察觉到似乎有种……很“沉重”的眼神在锁定着她。
脸上浮起惑色的她,昂起优雅的天鹅颈,环视四周,转眼间她就发现了木下舞。
二女的目光,在半空中碰撞、纠缠……
在与佐那子的目光相触的这一瞬,木下舞下意识地想别开视线。
但倏忽间,她又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硬生生地止住了心里的怯意,“哈”的一声做了个深呼吸,然后绷紧全身的肌肉、睁圆双眼,不退让半分地和佐那子对视。
——这孩子是……?
佐那子的眉头蹙起疑惑的阴影,意识在“记忆之海”里过了一圈后,才终于想起这位感觉很面熟的可爱少女是谁。
——这孩子……是之前协助橘君对付讨夷组的那位红衣女孩……
在被大火吞噬的居留地里与木下舞初次邂逅的那一幕幕,于佐那子的眼前飞快闪现。
——仔细一看……这孩子长得果然很可爱呢。
佐那子眨巴了几下眼睛,于心中留下了这句平淡的评价后,缓缓收回目光,主动退出了与木下舞的对视。
眼见佐那子率先别开视线,一抹抹纯粹的欣喜在木下舞的可爱脸蛋上涌现。
——我赢啦!好耶!\(≥▽≤)/
明明没有在和佐那子进行什么“瞪眼比赛”,佐那子的主动避开对视也不代表着什么,但木下舞就是莫名觉得很开心,有种自己打了场大胜仗的感觉。
……
……
试卫馆,二楼,总司的房间前——
“冲田小姐,你还没换好衣服吗?”
站于总司房间前的青登,向着房内高声喊道。
“动作快!师傅他们已经在催了!若磨蹭得太久,我们可能就赶不上比赛了!”
“来啦来啦!”
咚咚咚……房门后方传来榻榻米被快速踩踏的声音。
片刻后,随着拉门被推开的“哗”的一声响,一条随着主人的身形摇摆而晃呀晃的纤细马尾辫出现了青登的眼前。
垂至肩部的纤细高马尾、束头发用的紫色缎带、白色的和服、淡紫色的袴、以及那张如阳光般的灿烂笑脸……熟得不能再熟的装束,熟得不能再熟的笑颜。
“我换好衣服啦!咱们走吧!”
总司一边说着,一边迈着如企鹅走路般左摇右晃、令后脑勺的马尾辫随之一甩一甩的可爱步伐,从青登的身侧穿过,径直地朝一楼、朝试卫馆的玄关走去。
现在的时间是9点10分……现在出门的话,刚好能在不会迟到且留足热身时间的前提下抵达赛场。
“……冲田小姐。”
青登现在已经能很熟练地在“冲田君”和“冲田小姐”这2个称呼之间做着切换。
在公众场合就喊总司为“冲田君”,在没有任何外人在场的私底下便改称“冲田小姐”。
“嗯?怎么了?”总司转过脸,朝突然唤她的青登送去“有什么话就快说吧”的豪爽眼波。
“我见你近几天的心情很好的样子。”
青登一面注视着总司这蹦蹦哒哒的、充满活力的脚步,一面接着往下说道。
“你是最近遭遇什么好事情了吗?”
近日,不知怎的,总司突然一改之前精神恍惚、走路都会撞墙的颓唐模样,脸上每天都洋溢着充满暖意的灿烂笑容,走起路来蹦蹦跳跳,身上散发着能让任何人明显感觉到她现在的心情很好的气息。
兴许是受到这股好心情的影响,总司近日的状态极佳。
每日的剑术练习,既认真又拼命,浑身上下都像是有使不完的劲儿一样,在道场里练上一整天的剑都不会嫌累。
状态之好、之佳,令在剑术的修炼上一向严格的周助都不禁感到瞠目结舌。
青登转过头来仔细回想——貌似就是从5天前……即总司的女儿身让他给发现的那一夜起,总司的心情就莫名地变得奇好无比。
为何会如此,青登唯一能想到的解释,就只有总司她在近日遇到了什么大好事。
“吼吼~~”
对于突然向她发出此问的青登,总司发出古怪的笑声。
紧接着,她以一副悠然自得的态度,用掺杂着几分调笑音色的语调回应道:
“我最近确实是遇到了一件好事情……但我不告诉伱是什么事~~”
说完,她以恶作剧的表情闭起一只眼睛,竖起右手食指抵在红润的唇前,眼瞳里闪烁着孩子气的狡黠眸光。
看着总司的这副挂着愉快之色的坏心眼的表情,青登禁不住地苦涩一笑。
“冲田小姐你真的很擅长捉弄人呢……难道说是你姐姐终于同意让你接着探究剑道了吗?”
前半句是无奈的感慨,后半句是试探性的套话。
能令总司近日每天都乐呵呵的喜事……青登所能想到的唯一一种可能,就是她和她姐姐的矛盾终于是化解了。
然而,他的话音才刚落,总司就撇了撇:
“才没有咧。我姐是什么性格,我最了解了,她才没那么容易回心转意。”
说到这,总司像是回想起啥事了一般,语音停顿片刻,随后接着道:
“说起这个……橘君,你有没有觉得我姐最近怪怪的?”
“嗯?怪怪的?怎么说?”
“就是……她最近几天经常会到道场看我练剑,还时不时地突然跑过来问我练习辛不辛苦、有没有好好地喝水休息……”
“这不是挺好的嘛。”青登莞尔。
“是挺好的……但她如此反常,让我觉得好奇怪……因为反对我继续修炼剑术的缘故,姐姐她一直不喜欢看我练剑。”
总司一边说着,一边像是感到双臂发寒一样地交替搓揉双臂。
“实话讲——姐姐她突然一反常态,这让我觉得有些心里发毛……她该不会是在打什么奇怪主意吧……”
“嗯……谁知道呢。”青登微笑着,轻轻地耸了耸肩。
天赋“欺诈师”,在这一刻悄悄发动。www.xiumb.com
总司可能怎么也想不到吧——此时正与她并肩走着的青登,是目前全试卫馆上下,唯一一个知道冲田光为何会忽然变得如此异常的人。
——看样子……阿光夫人她真的听进了我的建议,匀出更多的心神来“注视”冲田小姐了啊……
想到这,青登脸上不自觉地挂起淡淡的笑意。
谈笑之间,青登和总司终是来到了试卫馆一楼的大门。
玄关处,周助、阿笔、近藤、土方、井上、斋藤、永仓、原田、九兵卫、冲田光、冲田林太郎……所有人皆已整装待发。
冲田光和冲田林太郎这俩夫妻作为总司的亲属兼试卫馆的尊贵客人,近藤一家于情于理都不可能会忘记邀请他们来观看今日的比赛。
面对近藤一家的盛邀,冲田光夫妇毫不迟疑的豪爽答应,连声表示着“届时,他们定会来观赛。”
在远远地看见青登和总司终于来了后,冲田光先是对总司点头示意,然后眼珠子一斜,用一种耐人寻味的目光深深地看了青登一眼……她的这份注视转瞬即逝,仅瞬息的功夫,她便将目光从青登的身上收回。
“你们两个也太慢了吧。”脾气一向很臭的土方用力地撇了撇嘴,“我的屁股都快和地板融成一体了。”
“那地板也太可怜了,竟然要和土方先生的屁股连在一起。”总司嘴角一拉,露出“悲怆”的表情。
“嗐,若能和我的屁股相连,是这片地板的荣幸。”土方咧嘴一笑,“你知不知道有多少痴迷众道的人觊觎我的屁股?”
“不要顺理成章地说这种下流话啦!”总司切换成“嗷嗷嗷嗷”的“霸王龙咆哮模式”。
“嚯嚯嚯,行了行了,有什么话,都等待会在路上聊。”周助拍了拍手,“既然人都已到齐了,那就出发吧!”
“兄弟们,走咯!”近藤一脸正气地高举拳头,“我们去打败玄武馆吧!”
……
……
从试卫馆到江户郊外的赛场,有着近30分钟的路程。
在顺利抵达因毗邻宽敞河流,所以四周的空气还算清凉的赛场后,青登一行人霎时被从四面八方投来的视线所包围。
“啊,桐生先生,快看!青登他们来了。”
木下舞开心地整张脸都泛起淡淡的粉色。
只见她以双腿仍跪在地上的姿势用力直起膝盖以上的身体部位,丰润的“水蜜桃”离开交叠的双脚脚掌,面朝青登,高高举起的右臂像汽车的雨刷一样快速且大幅度地左右摇摆。
桐生表情复杂地看着在他印象里,自打年纪过了10岁后就再没以如此热烈的态度来与他相处的木下舞,重重地发出了一道悠长的、掺满百般情绪的叹息……
青登于第一时间注意到了正坐于南侧“观众席”上的桐生,以及正对他用力招手的木下舞。
或许在旁人看来,木下舞这副将手臂摆得像汽车雨刷一样的举止,相当地滑稽。
但在青登的眼里,他只觉得做着这动作的木下舞好可爱。
被木下舞的这份可爱给逗乐的青登,只感觉心里暖暖的,嘴角忍不住地上翘。
他高举双臂,远远地朝木下舞招了招,以动作表示着“我看到你啦!”。
同一时间,青登发现了恰好坐在桐生和木下舞的正对面、坐于赛场北侧“观众席”上的小千叶剑馆一行人。
发现青登朝他们这边看过来的千叶重太郎、山南敬助等人,连忙微笑着朝青登挥了挥手。
坐于千叶重太郎身侧佐那子,保持了她惯有的“大和抚子”的典雅作风。
她不像木下舞那么激动地用力摆手,她只将闪烁着淡淡笑意的目光,轻轻地搭在了青登的脸上,向青登点头示意。
如果说——此时此刻,谁承受的视线最多、最密……那毫无疑问是青登。
……
“喂,快看,是‘仁王’,‘仁王’来了!”
“哪一个是‘仁王’?”
“个子很高,没有剃月代头的那一个。”
“和传闻一样的年轻呢……”
“体格相当不错呢,一看就是有经常锻炼体魄的人。”
“就是他于前阵子连挑了小千叶剑馆的18名门人吗……”
……
玄武馆“本阵”,一道道锐利的视线,如箭矢般扎向青登。
除了极个别的例外,这些视线都有着一个相同点——都掺着如火焰般强烈的好战光芒!
“……三哥,试卫馆的人都来齐了……橘君他来了。”
千叶多门四郎缓步走到他们的“帅旗”底下,对正盘膝坐在旗杆下闭目养神的一名高大青年缓声道。
“……”坐如钟的高大青年缓缓地睁开双眼,眉眼一抬,远望对面的青登……
……
……
“少主,你可千万别冲过去和橘君打招呼哦,比赛就快开始了,你一外人冲到人家‘本阵’那儿,会给人添麻烦的。”
“这种事情我知道。”木下舞放低身子,恢复回跪坐的姿势,“水蜜桃”重新压在交叠的小脚上,“桐生先生,现在什么时候了?”
“9点50分。”桐生看了眼怀表。
“那比赛就快开始了呢。”木下舞搭放在双腿上的两只小手,兴奋地抓捏着。
即便不谈对青登的恋慕,木下舞本身就很喜欢看这种武者们激烈相斗的武术比赛。
“桐生先生,你刚刚说青登他们将会在今天的比赛中打得非常辛苦……这是指青登他们本次比赛的胜率不高吗?”
木下舞的语气里流露出淡淡的担忧。
以她对青登的感情,她当然喜欢自己所爱慕的对象能获得胜利。
“……这个我也说不好呢。”桐生神秘莫测地笑了,“玄武馆高手如云,还有着千叶道三郎这种10年难得一见的天才,正常来讲,试卫馆获胜的概率不高。”
“但是——”
桐生话锋猛地一转。
“试卫馆这边……又恰恰好有着2个‘不正常’的人。”
桐生眼睛一斜,看向试卫馆的“本阵”,看向正并肩而立的青登和总司。
“今次的这场比赛,究竟会打成什么样……我也说不好了啊。”
……
……
“啧啧啧,乖乖,来了这么多高手啊。”土方的嘴角都快咧到他的耳根。
“和我们之前所听闻的一样呢。”总司脸一偏,对其身旁的青登笑嘻嘻道,“为了能与‘仁王’一战,玄武馆的大量高手踊跃参赛。”
青登哑然失笑:“对面有很多高手吗?我和玄武馆不怎么熟啊……全玄武馆上下,我只认得千叶道三郎和千叶多门四郎这俩千叶的脸。”
“哈哈哈。橘君,对面玄武馆的阵容,那可真是群英荟萃了啊。”就正站在青登身后的井上,哈哈大笑了几声,“看到那个身材很瘦削的人了吗?那人是玄武馆的塾长:菊池武次郎;然后那个面容很凶恶的家伙是有“鬼八藏”之称的川岛八藏;他身旁的那个长着娃娃脸的人,是年仅20岁就拜领北辰一刀流免许皆传的千田仙之助……”
“管他来了多少高手!”近藤双臂环抱在胸前,露出踌躇满志的表情,“反正不论玄武馆那边有什么人参赛、使用了什么计策,我们该做的事情都不变——就依我们前日所定好的战法行事!”
说来诡异——正立于赛场东端的试卫馆参赛者们,此刻出现了两种截然不同的精神面貌。
绝大部分人,在瞧见对面的“全明星”级阵容后,脸上无不冒现出紧张、惶恐、畏惧等色彩。
但青登、近藤、土方、总司、井上这5个试卫馆的核心成员兼顶尖战力,却是神情自若、谈笑风生,每个人的脸上都挂着或浓或淡的笑意。
好似根本不担心之后的战斗会输一般。
有人胆怯有人激动,有人忧愁有人兴奋……大体而言,试卫馆的参赛者们的精神面貌,呈现出了这样一种两极分化的光景。
距离比赛开始,还剩5分钟不到的时间……周助他们这些闲散人员是时候该离开“本阵”,到“观众席”上就座。
“嚯嚯嚯,大家可千万别太紧张哦。”在临走之前,周助一边摸着他光溜溜的下巴,一边朝众人勉励道,“又不是什么会死人的真剑决斗,毋需太过紧张、害怕,大家权当一场普通的剑术练习就好。”
“大伙儿们!可别输了啊!”原田用力地挥舞一面印有近藤家家纹的旗帜。
“唉,要是我也能参赛就好了……真想和千叶道三郎较量一场啊。”永仓长叹一声。
斋藤:“……大家努力。”
“少主……”九兵卫用力握着青登的手,“你可千万别受伤了啊。”
……
基本上,每个人在离开之前,都留下了一句鼓舞众人的话语。
“总司!你可要注意安全呀。”总司的姐夫:冲田林太郎站于总司的跟前,苦口婆心道,“输了也不打紧,反正也就一比赛而已,可千万别受伤了。”
“姐夫,放心吧!”总司用力地拍了拍她的胸脯,“我……不,我们会毫发无伤地赢得比赛的!”
所有人都已去到“观众席”……还未走的人,只剩冲田光夫妻。
“诚祝各位武运昌隆。”
冲田光将双手交叠在身前,不卑不亢地微微欠身,向众人送上一句平淡的祝福。随后,她便领着冲田林太郎朝离开“本阵”的方向款步走去。
这个时刻,无人有注意到——冲田光忽地稍稍改变了行走轨迹,路线一歪,抵近总司的身后。
“……小司,勉哉。”
用着只有她本人和总司才能听清的音量,对总司这般叮咛过后,冲田光不做半点迟疑地快步离开。
“欸?”总司讶异地转过身,怔怔地看着家姐大步离去的背影。
片刻后,总司像是缓过神来了一样长出一口气。接着,一抹灿烂的笑颜,如花儿一般地在总司的脸上缓缓绽放。
……
……
红白合战的胜利规则,就是“斩杀”对方的总大将。
为让参赛选手们及观众们便于辨清身份,双方的总大将都会身穿显眼的华丽阵羽织。
一言以蔽之——若想在红白合战里取得胜利,你可以什么人都不打败,唯独总大将额头上的瓷碗是必须要敲碎的。
在青登等人正往各自的额头上绑瓷碗时,赛场南北两侧的“观众席”突然爆发出阵阵惊叹声。
试卫馆众人疑惑地昂起脑袋,环顾四周,然后于转眼间的功夫,他们便知道“观众席”上的这些惊叹声都为何而起。
只见在玄武馆的“本阵”,某名身形极高大的青年,披上了白红相间的、象征着“总大将”身份的阵羽织。
而这名青年……正是千叶道三郎!
霎时间,青登等人的周边,响起一道道低低的惊呼。
“有什么好怕的?”土方不悦地瞥着身边那些发出惊呼的人,“‘千叶道三郎很有可能会亲自担任总大将’——这不是我们早就预料到的事情吗?”
“千叶道三郎亲披总大将的阵羽织……咱们此前所设想到的最坏情况发生了呢。”总司一边淡然笑着,一边将手中的一块布团递给青登。
青登笑而不语。
他默默地伸手接过总司的布团,然后用力地将其一抖——这块布团,正是被整齐叠放的“总大将阵羽织”!
南北两侧的“观众席”,此刻再次爆发出愕然的惊呼。
“观众席”上的大半看客们,以及对面的玄武馆的所有参赛者们,此时无不将情绪各异的视线,集中到正披戴阵羽织的青登身上。
“哦?”千叶重太郎双眼一亮,“又是橘君担任总大将吗?”
“……”佐那子没有说话,她只认真地注视着赛场上的一切光景。
时间转瞬即逝。
在众人的期待之中,于本次比赛中出任裁判一职的千叶定吉,终于是缓缓来到了赛场中央。
千叶定吉高声说了一些普通的开场白和贺词后,便向不远处的一名站在一张小太鼓前方的青年用力一挥手——
咚……咚,咚!咚——!咚咚——!!
由缓转急的鼓声,于转瞬间便将赛场的氛围推至紧绷的状态!
比赛,正式开始!
率先掀起大赛之战端的……是试卫馆!
“都跟我上!”
一道嘹亮的大喊,接替太鼓声撼动赛场的空气。
在众人惊愕的注视下,青登领着所有人,一窝蜂地直扑“玄武馆”的本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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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君昨天请假在家,爆睡了一下午,从下午1点睡到下午6点……目前满血复活!又可以随便浪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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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会有书友觉得作者军近期请假得太频繁了……好吧,确实如此,但都是因为不可抗力导致作者君不得不请假啊,不是作者军偷懒啊(豹毙.jpg)
--世界名画之《佐那子和木下舞在赛场上对视》。
——为什么图里只画着青登和总司在调情?佐那子和木下舞呢?
——她们正在赛场上对视。
(本章完)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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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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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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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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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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