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君估错第1卷最后的这点小尾巴的剧情量了……应该还要再来一章才能完结本卷。(豹哭.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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哗……
铺门推开。
青登看到了桐生那张布满皱纹,鼻梁上架着一副眼镜的老脸。
只见右手仍搭在铺门门把上的桐生,用着一种……很让人捉摸不透的眼神,反反复复地来回打量表情古怪的青登以及俏脸仍红通通的木下舞。
明明自己也没做啥见不得人的事情,可不知为何,在听到桐生方才的那句“……你们在干什么?”,在被桐生用着这种审查般的视线所看着后,青登没来由地感到一种诡异的紧张感……
“桐、桐生先生……!”
看着忽然驾到的桐生,木下舞的娇躯瞬间用力地抖了两下,接着眼睛局促地四处乱看,桃臀下的双脚和肉腿上的双手不安般扭动。
很明显——桐生肯定是听到了木下舞适才以甜滋滋的语调喊出的那声“青登”。
木下舞喊得很大声,那个时候应该已经走到铺门外的桐生没理由没听到。
别人听到我喊橘君为“青登”了……还未习惯用这个称呼来叫青登的木下舞,只感到一种强烈的羞耻。
才刚有些褪色的脸蛋,再次变回像是随时会滴出血来的鲜红。
似有缕缕蒸汽从她的脸蛋和头顶上飘出。
“我、我们没干什么呀……”
木下舞和青登一样,于此刻感到了一种诡异的紧张。
不敢去看桐生的她,死死地盯着自己膝前的地面,用像是在念魔咒般的语气语调细声嗫嚅。
“我们就只是在讨论对彼此的称呼而已……”
“……称呼?”
不知道是不是青登個人的错觉,他总觉得桐生藏于眼镜后方的双眼目光,似乎突然变得锐利了一些。
“我觉得我和橘君……和青登都已经那么熟了,再用‘橘君’、‘木下小姐’这样的称谓有些太生疏了,所以我们就决定以后都用‘阿舞’和‘青登’来相称……”
木下舞老老实实地跟桐生和盘托出。
静静地听完事情的前因后果的桐生,眼皮微微一沉,目光深沉地看着眼前这对正并肩相坐的年轻男女……主要就是在看着青登。
视线意味深长。
桐生这样的注视……让青登感受到极强的压迫感……
有种周围的空气都在往他的身上压过来的感觉。
心中的那股紧张感更加强烈了……
青登倒是很能理解桐生为何用着这样的眼神看着他。
虽然桐生对木下舞以“少主”相称,但青登能明显感觉到桐生和木下舞平日里的相处模式,更像是“关系非常亲昵的爷爷与孙女”。
桐生跟木下舞的一些互动,无不充溢着他对这名15岁少女的宠溺。
而木下舞也对桐生相当地尊敬。
所以简单地换位思考一下——自己抱着闲适的心情回到家,结果恰好撞见自己视若己出的女孩直呼某个男孩的名字,而在此之前,女孩对男孩的称谓一直都是相当客气的“XX君”。
如果是青登碰到这样的事情,那他觉得他肯定也会用着很犀利的眼神来打量这个男孩……
青登不由得神情尴尬地埋低自己的脑袋和目光,像做贼心虚一样地不敢去看桐生。
但这个时候,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在青登的心头悄然浮现并飞速滋生。
在这个男女礼教还很严苛的时代里,少女……而且还是一名那么易羞的少女主动提议从今以后使用“互喊名字”这种如此亲昵的称呼方式来互称……
纵使是青登这种前世从未和异性有过什么亲密关系、对女人心不甚了解的人,也隐隐约约地从木下舞这番充满勇气的举动里意识到了什么。
胸口再次传来像被高级丝绸给轻抚的酥痒感。
这股酥痒感令人觉得怪不舒服的,但它又给青登的身体带来了一种奇特的暖意。
青登将眼珠微微一斜,悄悄地用复杂的眼神,直勾勾地盯着身旁的木下舞的俏脸看。
视线以及全副心神都牢牢锁定在了膝前的地面上的木下舞,并没有主意到青登此刻偷偷朝她投来的视线。
但桐生察觉到了。
青登以为自己这偷瞧木下舞的动作很隐晦,殊不知他完全没瞒过桐生,他的这点小动作都被桐生给尽收眼底。
一时间,桐生脸上的皱纹似乎变得更多了一些……
桐生半阖双目,“呼……”的一声,将心中百般情绪化为一道长叹。
“终究还是到这一步了吗……”
用连自己都没怎么听清的语调这般呢喃之后,桐生将手里的除白蚁用的工具随手放到铺门边,接着一边三步并作两步地快步走向青登和木下舞的前方……即柜台的后面,一边用像是话里有话的语调轻声说:
“你们没有做什么奇怪的事情就好。”
说完这句话时,桐生恰好已在柜台后面坐定。
“总而言之……橘君,先恭喜你不用再住在仁医堂里了。”
桐生脸上的表情,恢复成青登所熟悉的那种儒雅的笑容。
“重获自由的感觉如何?”
“感觉很棒。”因桐生不再用着那种压迫感惊人的视线看着他,所以青登也终于是敢看桐生,敢和桐生对视了,“终于是不用再闻那些呛鼻的药味了。”
简单地寒暄过后,桐生忽地话锋一转。
“让你久等了啊。苦等那么久,总算是等来今天了。”
听明白桐生的言外之意的青登,淡然一笑:
“是啊。总算是能够在无人打扰的情况下,与桐生老板你促膝长谈了呢。”
在青登住院的这段时间,桐生和木下舞虽每天都有来看望青登,但人多耳杂的仁医堂终究不是一个能好好聊天的地方。
所以青登只能将那堆想跟桐生逐一相问的如山一般多的问题,统统憋在心里。
一直憋到现在……青登总算是等来了今天,等来了能与桐生一起畅所欲言的绝佳机会。
“桐生老板,我和木下小……我和阿舞都依照着你的要求,隐瞒了那个什么镰鼬的存在了。”
“可以告诉我……你到底是什么人,以及那个镰鼬是什么人吗?为何你会和那个镰鼬一副认识的样子?”
没有整太多的弯弯绕绕,青登直接开门见山,将这些天来一直憋在心里的这些问题,一口气地全数说出。
桐生没有立即展开作答。
而是先半阖双眼,脸上的儒雅笑容变为无奈的苦笑……
“阿舞……从你的口中亲耳听到‘阿舞’这个称谓,心情真是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微妙呢……”
桐生的这句感慨,令青登不禁一怔……然后脸色窘迫地下意识斜眼去瞟身旁的木下舞。
将视线扫过去后,看到了一抹喜滋滋的傻笑若隐若现地挂在木下舞的双颊上。
刚刚是青登首次亲口唤她“阿舞”……这似乎令木下舞很是高兴。疯狂上扬着的嘴角,怎么压也压不下去。
青登的这点小动作,以及木下舞此时所露出的这副表情,再次被桐生尽收眼底……
“咳咳……”
为了搪塞掉自己现在所露出的略有点混乱的表情,桐生轻声咳嗽了几下,并将本来就已经挺得很直的腰给挺得更直了些。
“嗯……该先回答哪个问题呢……”
桐生将话题拐回到正题。
面对青登如连珠炮般吐出的这一连串问题,桐生云淡风轻地微微一笑。
“我直接按你所问的这些问题的顺序,来慢慢地跟你一一解释吧。”
“我以前有跟你说过:我在来江户开设这间‘千事屋’之前,一直在大坂的一座商号为凛屋的规模不大不小的绸缎商那儿工作。而这座凛屋的主人,就是少主她的干奶奶。”
“这些话,其实并没有在诓你。”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我在来江户开设这间‘千事屋’之前,确实是一直在凛屋那儿工作。”
“而我所侍奉的主君,即少主的干奶奶,也的确是凛屋的主人……准确点来讲,是凛屋真正的主人。”
在像是想要卖关子似地特地加重了“真正的主人”这几个字眼的语气后,桐生仰起脑袋,看着头顶的天花板,脸上渐渐浮现出像是回忆起了什么美好回忆的柔和笑意。
“在距今70多年前,有位名叫木下琳的少女,靠着自己的努力与才干,白手起家地建立起了一户商号为‘葫芦屋’的米商。”
“经过不知多少年的筚路蓝缕、栉风沐雨,木下琳总算是将葫芦屋给发展成了……还算有一点钱和人脉的商家,所经营的产业,也不再局限于买卖大米。”
“时至今日,由木下琳统领的葫芦屋已经拥有了众多的下属商铺。”
“而专门经营绸缎生意的凛屋,只是葫芦屋下属的众多商铺里的其中一个。”
“橘君你听到这,应该也明白这个木下琳是什么人了吧?”
“这个木下琳,就是我的主君;少主的干奶奶。”
“我和少主的干奶奶,既是主仆,也是一起并肩历经了不知多少风雨的老朋友、老战友。”
“我姑且算是主公的第一个下属,在主公还没建立葫芦屋时,就跟着主公一起四处混饭吃,陪着主公一起走过了葫芦屋从无到有、从建立到壮大的这70多年的风风雨雨。”
听到这,青登不禁暗暗咋舌。
心中暗道:
——70多年前就开始下海经商……那阿舞的这个干奶奶年纪还挺大的啊,至少也有8、90岁了吧……
——照桐生老板这样的说法,他貌似已经在阿舞的干奶奶的麾下干了70多年……好夸张的工龄啊……
——为自己奶奶效劳了70多年的老人……怪不得阿舞平日里那么尊敬桐生老板。
于心中简单地感慨了一番木下舞奶奶的年纪以及桐生的工龄后,青登眉头微蹙。
——葫芦屋……我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个商号……
青登将自己穿越以来所得的所有记忆,以及“原橘青登”的记忆都翻了个遍。
一番搜索下来,发现别说是和葫芦屋有关的记忆了,连“葫芦屋”这个商号名都不存在。
桐生像是猜到了青登现在的所思所想,只听他“嗬嗬嗬”地轻笑了几声,然后说道:
“橘君你如果没听说过葫芦屋的名号,那这很正常。”
“主公她行事喜低调。”
“自葫芦屋草创至今,主公从未跟世人大张旗鼓地宣扬过葫芦屋的存在。”
“橘君你可以把葫芦屋理解成一个喜欢隐藏在不起眼的幕后,极其钟意在‘地下世界’活动的商家。”
“在阳光下的世界,葫芦屋不怎么出名。”
“但在雅库扎、走私商人等群体聚集的‘地下世界’里,倒是有蛮多人知晓葫芦屋的存在。”
钟意在“地下世界”活动的商家……听到这句话,青登的眉头不受控制地猛地一跳。
地下世界、商人……这些词汇拼在一起,令青登不由自主地联想到木下舞的奶奶该不会是在经营着什么见不得人的买卖。
想到这,青登忍不住将脸一偏,看了眼身旁木下舞。
——阿舞该不会是什么黑道界的千金吧……?
就在青登的思维如脱缰野马般地不受控制地发散时,桐生再次看出了青登此时的所思所想,及时出声打断了青登的胡思乱想。
“我们葫芦屋从来没有做过什么乱七八糟的买卖。”
“严格来讲,我们葫芦屋是个很正义的组织。”
“总之,莪先继续往下说下去吧。”
“我已经介绍完了我所背靠的组织。现在……我来讲讲关于我的事情吧。”
“橘君你如果之前有听到镰鼬是怎么称呼我的,那你可能也意识到了——桐生一真并非是我的真名。”
“我的真名,是间宫九郎。”
扑嗵、扑嗵、扑嗵……青登感到自己的心跳声在这个瞬间加快了不少。
尽管已经事先做好了心理准备,但在亲耳听到桐生坦承他就是那个能让千叶荣次郎心服口服地承认“若有他在,那‘江户第一剑客’的称号怎么也轮不到自己头上”的间宫九郎后,青登还是难以抑制心中的震谔。
桐生饶有兴趣地观察青登的表情变化。
“看样子……你以前有听闻过‘间宫九郎’这一名号呢。”
说到这,桐生无声地轻叹了口气,脸上浮现出一抹无奈。
“我如果猜得没错的话,你应该是从‘间宫九郎以一记拔刀斩,一刀劈断了西洋铁甲舰的装甲’这则故事里,第一次听说到‘间宫九郎’这个名字吧?”
“我事先声明——这个故事纯属谣言。”
青登一愣:“你没有劈断过铁甲舰的装甲吗?”
“我从来没有劈断过铁甲舰的装甲。”桐生耐人寻味地笑了笑,“这个故事纯粹是以讹传讹的谣言。”
桐生貌似并不想在他“一刀斩舰”的话题上停留太久。
跟青登简单地提了嘴“这故事只是一则谣言”后,桐生便清了清嗓子,将身子重新坐直。
“闲话休提,书归正传吧。”
“‘职介所千事屋的老板桐生一真’——这其实只是我为隐藏自己的身份而打的幌子。”
“虽然我平日里一直有很认真地经营这座职介所。”
“但我实质上的本职工作,是暗中找寻法诛党的动向。”
——法诛党……?从名字听来,似乎是个组织……
突然听到了一个闻所未闻的新名词,青登的眉宇间迅疾地升起一抹惑色。
好在桐生很快地就对这个组织展开了详细的解释。
“法诛党——一个……”
桐生的话音忽地顿住。
同一瞬间,桐生一直噙于嘴角的淡淡笑意消散了不少。
他貌似是在思考该用什么辞藻来对这个组织进行合适的形容。
过了好半刻之后,才听得桐生幽幽地说道:
“一个……很丧心病狂的组织。”
“法诛党有着极出众的情报保密手段。”
“我们葫芦屋已经跟法诛党斗了很长久的岁月,从未懈怠过对他们的情报收集,但直到现在,我们都对法诛党知之甚少。”
“他们的总部位置、组织人数、组织的最终目的……一切成谜。”
“目前唯二能够确定的事情,就只有他们的部分干部的名字,以及他们都是一帮毋庸置疑的疯子。”
“法诛党的首领及所有干部级的人物,都会给自己取一个代号。”
“他们所采用的代号,皆为神话故事里的那些凶恶妖鬼。”
“在以凶猛妖鬼为号的同时,他们还会在自己的背上,刺下他们用作自己代号的妖鬼的纹身。”
“橘君你们之前所对阵的那个镰鼬,就是法诛党的干部之一。”
青登这时想起镰鼬在撕下他上身的衣服后,所露出的那纹满一整张背的镰鼬纹身。
“法诛党的首领,代号‘八岐大蛇’。”
“八岐大蛇之下,是三大干部:‘大岳丸’、‘酒吞童子’和‘玉藻前’。”
“地位次于三大干部的,是以‘罗刹’、‘海坊主’为首的中层干部们。”
“再往下,就是‘镰鼬’、‘烟烟罗’这样的最下级的底层干部。”
“目前知道具体长相的,就只有‘酒吞童子’、‘镰鼬’等寥寥数人。”
“其余人都是只知其名,而不知其貌,连年纪、性别都不清楚。”
“以他们的首领‘八岐大蛇’为例。我们到现在连‘八岐大蛇’的性别都没有弄清楚。”
“收集到的情报都五花八门。”
“有说‘八岐大蛇’是剑术已达无双之境的大剑豪的。”
“有说‘八岐大蛇’是能左右开弓,能同时使用两把左轮手枪而且百发百中的神枪手的。”
“有说‘八岐大蛇’是能于谈笑间,让樯橹灰飞烟灭的谋略家的。”
“还有些特别点的,则说‘八岐大蛇’是一个其貌不扬,手无缚鸡之力,连剑该怎么握都不知道的矮胖子的。”
“很明显——这是法诛党故意放出了大量似是而非的消息出来,故意扰乱我们的情报搜集。”
“法诛党大约是在10年前开始频繁地活动。”
“他们四处资助或开展能扰乱人世的各种活动。”
“比如:欺骗农民们发动无谋的、只会送死的一揆。”
“大举资助全国各地的雅库扎,或是将这些雅库扎收编法诛党的下级组织,或是直接让这些雅库扎去开展各种暴力活动,扰乱城町或乡间的秩序。”
“偷偷放出牢狱里监押的可怕罪犯,让这些重获自由的毫无人性的罪犯继续去为祸人间。”
“等等等等……”
“一言以蔽之——正常人类该干的事情,法诛党从来不干。丧尽天良的事情,他们都挨个儿做了个遍。”
“我们到现在也不知道法诛党为什么要这样不知疲倦地做尽这些损人不利己的事情。”
“就如我刚刚所说的,法诛党有着极其优秀的情报保密手段。”
“纵使做尽了那么多丧心病狂的事情,法诛党的存在依旧没让包括江户幕府在内的所有人及组织发现。”
“他们牢牢地隐藏于幕后。”
“在黑暗中给人世带来血雨腥风。”
“我们葫芦屋也是直到6年前,才在偶然间发现了法诛党的存在已经他们所整出的这种种暴行。”
“主公她是个心地很善良,正义感很强的人。”
桐生露出像是回想起了什么好笑事情的笑容。
“对于那些不干人事的人与组织,主公都是抱以‘必须将他们斩尽杀绝’的态度。”
“虽然主公常拿‘我只是不想让这些家伙扰乱了眼下这种安定的经商环境’来作理由,但其实我们都知道这不过是主公用来遮掩内心真实所想的借口而已。”
“主公之所以那么上心地对付那些恶人、恶劣组织,原因无他——心中的善良使然而已。”
“因此,在6年前于偶然间发现了法诛党的存在后,主公她便不求回报,不知疲倦地对法诛党展开旷日持久的斗争。”
“我就是在这样的缘由之下,来到江户开设了这间千事屋。”
“一直以来,法诛党都是在西国和京畿有着较为频仍的活动。”
“但近些年,我们收到确切情报:法诛党在东国这边的活动,似有逐渐频繁的趋势。”
“于是,主公便派我来江户暗中追寻法诛党的动向。”
“以上,就是我的真实身份了。”
语毕,桐生沉默了下来,不再言语,给青登留足了消化信息的时间。
从桐生正式开腔,再到桐生现在闭上嘴巴……统共只过去了20分钟都不到的时间。
但就是在这短短20分钟都不到的时间之内,青登所收到的信息量直接大到让大脑因难以负荷而处于“半宕机”的状态。
直到好一会儿,青登才渐渐从巨额信息量的冲击下缓过了神。
“……那阿舞实际上是被派来协助你调查法诛党的吗?”青登问。
“不。”桐生不假思索地摇了摇头,“少主她就单纯地是被主公给派到我手底下锻炼而已。”
“少主和你一样,也是直到现在才知道‘法诛党’的存在,知道自己的奶奶原来一直在暗中与这个组织展开斗争。”
青登的双眼因惊讶而圆睁,他连忙扭头去看身旁的木下舞——木下舞和他一样,脸上挂着直到现在都没有消去的惊愕。
“阿舞,你不知道法诛党,不知道你奶奶一直在暗中对付这个法诛党吗?”
木下舞讪笑了几声:“我完全不知道……我甚至都不知道桐生先生的真名原来是‘间宫九郎’……”
“我只知道桐生先生是陪伴了奶奶七十多年的老部下,剑术很高超,为人可靠。”
“自我被奶奶给收养起,除了奶奶等极个别人以‘这是昵称’为由而常喊桐生先生为‘九郎’之外,其余的人都是称呼桐生先生为‘桐生’、‘桐生先生’的……”
“虽说‘间宫九郎’的名号不算家喻户晓,但终归还是有着那么一点名气。”桐生微笑着做出补充,“顶着这一名号,做起很多事情来都很不方便,所以在少主还未出生时,我就开始频繁地使用这个化名了。”
“为避免泄密,全葫芦屋上下,也只有极少一部分人知道我的真实身份。”
“抱歉呀,少主,一直这样瞒着你。”
“桐生先生!”木下舞急声道,“为什么我以前从未从你和奶奶那儿听闻过这什么法诛党的事情啊?”
“少主,这是主公的意思。”桐生不急不缓地解释道,“主公认为你以前年纪尚小,还不需要去知晓这些小孩子不该知道的事情。”
“主公计划着等你长大些后,再将这些事情告诉给你。”
“在橘君于仁医堂内养伤的这段日子里,我向位于大坂的主公传信了,询问是否要将事情的真相告诉给你。”
“我与主公目前都一致认为:现在已经到了可以将关于法诛党的一切都告诉给你的最佳时机。”
“所以我今天才留你在席,让你和橘君一起来听听我们葫芦屋目前所保有的这最大的秘密。”
身为葫芦屋千金的木下舞,竟然并没有比他知道的多……这着实是令青登感到有些吃惊。
青登嘴唇微抿,整理、概括着自己目前已知的情报。
简单来说,就是桐生老板所背靠的组织,是一个明面上从事各种经商活动,暗地里一直致力于维护社会和平安定的名为“葫芦屋”的商家。
最近几年来,他们一直在暗中对付一个据点、人数、组织目标全部成谜,专门从事各种恐怖行动的神秘组织“法诛党”。
简单地收拾了下思绪与情绪后,青登深吸口气,抛出下一个问题:
“桐生……间宫……”
青登犹豫着现在是该一如往常地喊“桐生老板”还是“间宫先生”时,桐生微微一笑。
“橘君你像往常那样喊我桐生老板就好。反正名号也就只是一个称谓而已。怎么喊都不重要。”
“那……桐生老板,为什么你那天晚上会那么及时地出现?你该不会……是一直在暗中保护着阿舞吧?”
青登的后半截话虽是疑问句的句式,但语气却是肯定句的语气。
除了这个原因之外,青登实在是想不到还有什么理由能解释桐生那天晚上为何能够那么及时地现身救场。
而桐生接下来所说的话,印证了青登的想法。
只见桐生含笑点了点头,然后目光一转,看向木下舞。
“少主啊,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每天晚上都在干些什么事情吗?”
木下舞的娇躯猛地一抖。
她扬起目光,眼神瑟缩地与桐生四目相对。
小脸蛋上,挂满了惊讶、不敢置信……
“桐、桐生先生,您您、您早就知道了吗?什么时候知道的?”
“在最开始的时候就知道了。”
“最开始?”
“顾名思义,就是在你决定于江户劫富济贫的第一天起,我就知道我家少主就是那个传说中的怪盗·猫小僧。”
木下舞的娇躯再次猛地一抖。
心绪和表情都霎时进入极度混乱的状态的她,用颤巍巍的声线,弱弱地对桐生发出新的追问。
“桐生、生先生,你、你没将我的这些事情,告、告诉奶奶吧?”
“你觉得这种事情,我有可能不和主公汇报吗?”
木下舞立刻像鸵鸟一样,小脑袋紧紧地埋在胸前。
“那奶奶她怎么说……?”
“主公既不支持,但也不反对。”桐生冲木下舞露出很有亲和力的笑容,“你有自己的梦想,并且愿意为实现梦想而奋斗,这让主公很欣慰。”
“但主公她又不想让你去做如此危险的事情。”
“毕竟江户的藏龙卧虎之辈,实在太多了。”
“虽说少主你的拳脚功夫练得很不错,在同龄人里也算佼佼者,但谁也说不准会不会在哪天遭遇意外。”
“所以,几番权衡之下,主公就只能来辛苦我这个92岁的老人家了。”
说到这,桐生长叹了口气,眉眼间挂着些许的无奈之色。
“每逢你以化身猫小僧‘外出走动’,我都会偷偷地跟在你的身后,对你暗中施加保护。”
“不得不说——少主你的身法真是越来越精湛了。”
“近些时日,我常常遇到追不上你的窘况。”
“原来是这样……”青登长出一口气,“也就是说——桐生老板,我与阿舞此前所对阵的那个褐袍人,果然就是你吗?”
桐生呵呵一笑,耸了耸肩。
“我当时本来只想把你们给甩掉的。”
“但我果然是老了,根本跑不过你们这些年轻人,就只能够用一些……略微粗暴的手段来让你们停止对我的追击了。”
又一个谜题得到解答。
拥有永世天赋·“无惘之八幡”的人……果然就是桐生老板!
青登的眸光因情绪的激烈荡漾而微微闪烁。Χiυmъ.cοΜ
“橘君,你还有什么想问的吗?”桐生移动目光,扫视青登和木下舞的脸,“少主你也是,如果有什么想问的,可以于现在尽情地发问。”
“……桐生老板,我还有一个……小问题。”青登微微沉下眼皮,眼睛直勾勾地与桐生对视,“据我朋友所说,‘斩舰剑豪’间宫九郎精通拔刀术。”
“年纪轻轻,就开发出了自己的独门拔刀术:流光。”
“在间宫九郎全盛时期的时候,他用他的流光砍人时,对方要直到被砍中后,才能听到间宫九郎出刀的声音。”
“那天晚上,桐生老板你一击打倒镰鼬的那个招数……该不会就是这个‘流光’吧?”
桐生用掺着些许讶色的眼神看了青登一眼。
然后面露古怪笑容地微微颔首。
“橘君,你这个问题……问得好。”
“没错。我当时用来打败镰鼬的招数,确实就是我引以为豪的独门拔刀术:流光。”
“提到我的这个绝技……橘君,我恰好有件很重要的事情,想在今天和你说呢。”
“嗯?”青登一愣。
“你有没有兴趣拜我为师,承袭我的衣钵呢?”
“哈?”
“或者我直接说得更简单明了一点吧。橘君你有没有兴趣学习我的拔刀术:流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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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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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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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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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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