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梁羽笙问他说:“有什么话,钟将军直说吧,你也算我大夏国的大功臣,有的事情,主要是我梁羽笙能做到的,我还是会给你开绿灯。”
钟汉听完之后,还当真是没有兜圈子:“那既然这样,我就直话直说了,陛下,那江羽害了我的侄子,哪怕我的侄子有过失在先,但他也不能把我侄子打成这般重伤,这件事为何陛下晓得了竟然有不予处理,这让家父的心情很不好。
我听闻家父江重阳的说法,他已经就这次的事情来去找过陛下您了,但您当时告诉的家父,江羽此人身份特殊,不能动,陛下这般做事,是不是有违公道啊?”
钟汉说的话特别直,几乎直接把事情怼到了梁羽笙的脸上,让你迂回的机会都没有。
梁羽笙看他的话说的这么直接,给什么面子,也懒得给他面子了。
脸色一下就收了回去,严肃道:“我道说钟将军千里迢迢从南方赶过来是为了什么,原来还是为了这件事,呵呵,钟将军,你们家族为了这件事真的煞费苦心,有没有那个必要。”
钟汉昂起头颅说:“我们只想讨回一个公道。”
梁羽笙被怼得厉害,也不给他留空间了。
他这般说:“要是钟汉将军这次过来还是为了这件事的话,那我给你的回答还是和给江老爷子的回答一样,江羽这人我保着,你们所有人都不能动。”
“原因呢?”钟汉打破砂锅问到底。
梁羽笙:“身份特殊,且不能告诉你,反正身份足够大就是了。”
“好。”钟汉听着,也顺着梁羽笙的话往下说,“按照陛下的意思,只要某人的身份足够大,那么在大夏国哪怕犯了罪,也可以不用认,甚至逍遥法外?”
梁羽笙就晓得他要用这种说法来断章取义。
沉敛着声音道:“我从来未曾说过这样的话,每件事的立足点不一样,处理的方式自然也不一样,江天泽当天带人闹事,出手商人,这在恒大车队的监控录像里是看得清清楚楚的,首先,江羽并非先动手,其次,江羽在北方军区有建立国家一等功,他自己本身也有豁免权,我这么做好像并没有那么大的问题。”
“一等功!”文家人听到这个话,可能还没有办法反驳,但是今天在这里的却是同样身为国家大元帅的钟汉。
钟汉道:“陛下,如果有一等功有豁免权就可以乱做事的话,我钟汉去年总共建立一等功两次,前年三次,我累计的一等功就已经有五次,那么我的豁免权是否也有五次。
按照您的说法,我随便找个酒吧,找个富二代,我故意去招惹他,让他主动出手打我,然后我再把他杀了,是不是我也可以不用负法律责任?”
“胡搅蛮缠!”梁羽笙知道钟汉今天过来不讲道理,但没想到这么不讲道理,关键他胡诌的本事一点都不差,堪称流氓中的典范,“江羽无心之举和你有意为之的情况能一样吗,钟汉,不要用你在军队里的那一套规则来看我这里的事!”
“陛下!”钟汉没有放弃的意思,甚至情绪更加激动了,他和梁羽笙针锋相对,大声道,“陛下,我无心反抗您,但也只是为了求一个公正。
您说说看,我刚刚说的那个情况,是不是江羽和我侄子江天泽的情况,流程一样,结果为何不一样,难道不是因为陛下您偏袒江羽吗?
就因为当初陛下您在江羽手底下当过一年兵,有战友情,陛下就能如此无视律法去保江羽,这件事如果让先皇知道了,先皇一定会觉得此事处理有失偏颇!”
梁羽笙,哦不,应该说是这个世界上所有已经成年的男人,多不喜欢别人用自己老爸来压自己,特别是用自己老爸的口吻来压自己。
这样的口吻会让自己觉得自己做的事情还像小孩一样,可他明明已经成年了,是个有担当的人了,这是最让人反感的!
梁羽笙的脾气算挺不错的了,但听到钟汉这么说话,还是忍不住暴怒,他指着钟汉的鼻头大骂道:“钟汉,你是不是觉得你当上了南方军区的元帅,就可以来教我做事了??”
钟汉听闻这个,马上抱拳,单膝跪地,铿锵有力,大声道:“陛下,微臣只希望您公平行事,莫要区别对待!”xǐυmь.℃òm
而这一段,显然钟汉在来之前就演练过了,此刻站在门口的那两个副将,也同时从门口出现在了书房里,抱拳,单膝跪地:“望陛下公允!”
你别看钟汉带来的只是他手下的两个副将,但这两人一跪,就代表了整个南方军区的普通士兵,他们代表的是南方一百七十万的军队给梁羽笙施压。
“公允”两个字,就像利剑一般悬在了梁羽笙的额头。
这是梁羽笙现在最怕听到的——因为在这件事上,他本来就有失公允。
可这世界上哪来那么多绝对的公平?
有钱人和穷人做同样的事情,他们的起跑线一样吗?
当官的和普通人做一件事,别人的态度能一样吗?
物质决定了身份,身份决定了办事效率,这就是这个世界的运行规则。
江羽在北方军区拼了命保护国家安全,帮华夏立威,在全世界都打响了知名度,他甚至一度成为了全民偶像,这样的人,你凭什么要求自己对他的态度和普通人一样,要是对他和普通人一样了的话,北方那一群当兵的又不能同意了。
本身对于他们这样的人,和对其他人的态度一样,那就已经是不公平了。
梁羽笙也想把一碗水端平,可当领导这件事没那么容易,端水的能力也不是那么简单,这是梁羽笙成了大夏王之后最大的感触,在这个位置上做事,太难了。
可是面对钟汉的施压,梁羽笙也很难做。
此前梁羽笙还能用江羽是北方军区大元帅,炎黄战神的身份去安慰自己,自己这么做事没有问题。
但是钟汉来了,一个在本质的身份上和江羽平级的人,也是一个对国家有大贡献的人追求公平,他就没有那么好做了。
说实话,江重阳把钟汉叫回来对自己施压这一步棋,做得很好,因为梁羽笙现在很受用,他也为难了。
低头看着钟汉,梁羽笙摇着头,叹息说:“钟汉,你这是在逼我呀!”
钟汉还是拱手:“陛下,我只是表达了我的想法而已。”
沉默!
听完钟汉的说法之后,梁羽笙就开始了很长一段时间的沉默。
现在他这里遇到了很大的难题,他得想办法解决这些难题。
背着手,在书房里来回踱步,这一踱,就是五分钟。
这个过程里钟汉和他两个副将就那么抱着拳头半跪在地上,啥也不说,只要梁羽笙不给个合适的说法,他们就不起来。
只要是这样,公允那两个字就一直悬在梁羽笙的头顶。
而终于,梁羽笙受不了开口了,他远远的看着钟汉说:“钟汉,你真的以为我是完全偏袒江羽才不让你们去对付江羽的吗?
你真的以为我把你们拦在外面,是为了保护江羽,让他享受我这个大夏王带来的利好?
你真的以为我这么对江羽和对江天泽,是对你们二者的不公平??”
“我告诉你!”梁羽笙大声道,“我这样做,同样在保护你们江家!你以为你们江家就一定是江羽的对手?”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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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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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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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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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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