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仍然略有担心,为了保证完全放心,继续问:“怎么样,所有的药材都是你亲自过手,亲自查看的吧?”
“当然了。”陆沉说,“他们称药材的秤,精度我都调过,每一种药材我都是自己抓的,多付了他们三分之一的钱,但是这些药材的品质只能说可以用,算不得上乘。”
江羽现在管不了那么多钱的事情,药材的精度很重要,当代的中药铺很多人都是随意抓药,不管重量,哪怕管了重量,也只是随便称一下,精度一般。
江羽对自己的药方很看重,因为是得了《良药方》的传承之后做的第一个实际临床操作,一方面检验《良药方》的作用,另外一方面,也想打周围所有人的脸,特别是刚刚那个叫张明翰的所谓的专家,他就是看不起自以为是的东西。
既然这些药材都是叶辰亲自抓的,那么应该没有大问题。
“炉子呢?”江羽看了看周围,没有看到煎药的炉子,追问了过去。
而话音刚落,陆沉那边扛着一个炉子就往这边飞快跑了过来:“炉子来了!”
“我去!”这动作引得周围人一阵哗然,那平时烧火的炉子一个人抬着就费劲,煎药的炉子比平时的炉子大上三倍不止,陆沉居然一个人就这么扛着飞奔,是不是太牛逼了点儿哦。
“我日,这丫的还是人吗?”“一个人扛着炉子跑,健步如飞呀。”“呵呵,今天要是比的是大力士比赛的话,他们俩现在已经赢了。”
反正是莫名其妙吸引了一波眼球,众人看着陆沉跟看个怪物似的。
炉子轰然落地,发出一声轰响,预示着陆沉的力气不是开玩笑的,可笑的是他把炉子放在地上后,又从背后掏出一个煎药的砂锅,同时又在腰间摸出一个袋子,袋子打开之后,居然是一堆柴火,陆沉一个人硬生生的把煎药的所有装备给备置齐了,看得人啼笑皆非。
怎么看怎么觉得江羽这一批人是来演喜剧片的。
有了这些装备,以及煎药的药材,江羽就地开始煎药了,席地而坐,用卫生纸引火,把柴火点燃,通过炉火的通风口去控制火势的大小,然后把砂锅架在煎药炉上,用最原始,最直接的方法来煎煮这个药。
画面依然如同喜剧片,主要是江羽在中和医院的门口,在大街上,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煎药,那画面简直不要更朴实无华。
在燕京基本上看不到的柴火浓烟,一阵一阵的往天空上飘去,跟在煮饭似的。
中和医院门口的众人,一下子跟着江羽一起回到了那个朴实无华的年代。
张明翰在一边,抱着肩膀,可叫一个搞笑。
江羽就跟个憨包一样,还自己以为自己多帅,殊不知外人看他就跟看个傻逼一样,那就等着看,看他的药煎好了之后有没有效果。
到时候是骡子是马,就什么都清楚了。
江羽这边,倒完全没有在意其他人的看法,他现在心里就一个目的,把药煎出来给郑红秀喂下去,一方面能救人一命,另外一方面也可以测验一下良药方是不是真的那么厉害。
遵循着脑子里的知识,事实上那都是江羽现在自己的想法了,因为《良药方》的传承直接给到了脑海深处,就像是记忆种植一样,深深的种植在了脑子里。
就像是小学时学的一加一等于二一样,对于江羽来说就是常识。
江羽的动作很小心,先把草本的药材打开,放到了已经装上纯净水的煎药锅里,而且他的药物下锅顺序也很有讲究,一些年成比较大的,药物成分比较难煎煮出来的,他先下到砂锅里。
然后等到锅里的水沸腾得变了颜色之后,又开始下其他的。
并且他的嘴里念念有词:“前夹谷,三钱……苍术三钱,后接白芸五钱,文火至变色,再下龙兴藤两钱……”
他的药下得并不随意,不像其他的中药直接放进锅里一锅煮了。
而是下药的先后顺序,火候,时间,先后间隔都有讲究。
说实话,同为中医的叶辰,知道这些细节操作一定会影响最后中药煎煮出来的具体效果,可所有药方千变万化,要记住所有的药方投入顺序还有火候等等,那数据量哪怕是当代最庞大的数据库都不一定能存得下来,哪里是人记住的。ωωω.χΙυΜЬ.Cǒm
但是现在,江羽似乎就正在做这样的事情,离谱到周围没有一个人看得懂。
张明翰在一边看着,冷笑,低声呢喃:“故弄玄虚,你怎么不去搞一把黄桃木剑,做个法阵给人做做法呢?你以为你是道士么?”
张明翰不是中医,是个标准的西医,他对中医药理涉猎不多,但也知道中药的煎煮没有这么麻烦,要是每个药方都要这儿来煎煮的话,每天那些中医院的药师也就不用做其他事了,搞得这么神秘,实际上却一点用都没有。
静等江羽自己爆炸。
而在这个时候,中医科室的一个主任也从医院里来到了医院外,这件事引起的关注度越来越高。
一个没有学医的路人挑战中和医院的权威本身就已经有很大的话题性。
结果江羽一群人,扛了个火炉直接在医院门口开始煎药,简直就是行为艺术。
这个新闻在医院内部都传开了,越来越多的人从医院里跑出来,来看江羽的操作,只不过魏康成是这些出来看热闹的人里,中医造诣最深的一个了。
魏康成今年六十五岁,从十五岁开始跟着师父学医,到二十五岁开始自己行医,接着又进了江家的中医机构进行培训,在中和医院一上班就是四十年。
凭借着强大的悟性和不错的人际关系调度,魏康成这些年来中医造诣不停上涨,这一门活到老学到老的学科到他现在这个年纪,虽然说不上泰山北斗,但在中医界说几句话,还是能够引起震动的。
哪怕是在以中医见长的江家中和医院里,他的中医水平都能排上前五。
现在是中医科室的主任,兼博士生导师,以前张明翰进医院,都偶尔要向他请教,那是真正的教授级别的超级高手。
张明翰这会儿盯着江羽正看得热闹,结果这个时候感觉到魏康成来到身边,赶紧诚惶诚恐的打招呼:“魏教授,您怎么来了?”
“手下的学生们把事情都干了,闲得无聊,听说医院门口来了个中医高手,特地过来看看,怎么了,你们肾内科现在也这么闲吗?”
“哎!”张明翰叹气说,“你可别说了,我那儿还忙着呢,好几个患者等着我查房,但是今天这个傻小子非要在我们医院门前装逼,那我就得煞煞他的锐气不可,所以我故意在这里等着,看他怎么收场。”
魏康成今年六十五岁,该见的都见过了,不会因为一两件事而觉得惊讶。
他成熟稳重很多,远远的看了看江羽,继续问张明翰:“他说了些什么引起这么大的反响?”
“嗨!”张明翰挥手道,“您可别提了,我自己说出来都觉得好笑。”
“您看他身边的那个老妇。”张明翰指着郑红秀说,“她得了肾衰竭,已经晚期,肾功能还有一点,但是基本已经不到十分之一,无限向尿毒症靠近。”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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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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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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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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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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