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坐在轮椅上美得危险美得过分的男子,居然就是楚央的死对头大皇子鲁王宫墨?
相较于她的难以置信,楚央的神情却是很淡定,周围的大臣极其家眷也很淡定的行礼。
十四年前猎场之变,鲁王膝盖受伤,从此只能坐在轮椅上。也正因如此,才没有大臣愿意与他结亲。
要知道身份尴尬不算什么,朝中不缺不掺和党争的清贵之臣。大皇子再不得宠,好歹也是个王爷。自家女儿嫁过去,便是王妃,脸上也风光。
关键就在于,他不良于行。
一个身有残疾之人,在本朝是很不受待见的。就算如今皇上破例,让他在工部当值,看起来他有望竞争皇位。可正是这样,才更危险。所以但凡有点远见的朝臣,都不乐意将女儿嫁给他。
贵女们则难免有些可惜。
毕竟鲁王长得真可谓是人中龙凤,哪怕是比起楚央宫越这等极品美男,也是毫不逊色的。
若非他双腿已残,就凭着他那张脸,也会有不少人飞蛾扑火般投怀送抱。
只是,可惜了…
师心鸾不觉得可惜,有些人,哪怕是身有残缺,坐在轮椅上,照样无法能够光芒万丈鹤立鸡群。而有些人,就算四肢健全出身不俗,也是废人一个。
毫无疑问,宫墨是前者。
她只是比较好奇,按照楚央的描述,这个人应该相当厉害,武功也极高,怎的会双腿残疾?
心中怀着这样的疑问,宫墨却已来到近前,道了声免礼,然后淡淡看向楚央夫妻二人,目光轻飘飘的掠过戴着面纱的师心鸾。
“本王以为,今日无缘见到世子,不曾想竟在此偶遇,倒是让本王想起那日在城外的光景。”
他面容淡淡,没有笑,却感受不到冷漠。
楚央和宫墨势不两立,这几乎是众所周知的事,平时倒还装装样子。可这里不是朝堂,两人狭路相逢,会不会针锋相对?
很多人都有这样的猜测。
楚央却浅浅一笑,“王爷素来不喜欢热闹,在下也以为,王爷今日也要姗姗来迟。”
两句话,已闻火药味儿。
师心鸾扯了扯他的衣袖,轻声道:“时间不早了,我们进去吧。”
不管两人有什么恩怨,私下里再怎么针锋相对都行,但这里是宫门前。好歹宫墨也是王爷,身份上压了楚央一筹。当着大臣的面,总得收敛些。
再说了,中秋佳节,太后特意举办了宫宴,今日闹事儿,不就等于不给太后面子么?
楚央自然明白她的暗示,他原本也没打算要如何,宫墨也不是冲动之人。别说在这种场合,私下里两人见到了,也顶多就是打打嘴仗罢了。他可没兴趣让别人看戏。
“嗯。”
他牵着师心鸾的手,十分礼貌的侧了侧身,道:“王爷请。”
宫墨倒是没有客气,只微微点着头,身后的小太监便推着他走了。
楚央收敛了神情,牵着师心鸾的手,目不斜视的朝宫门走去。那含笑的眉眼挡不住的温柔深情,如同一盆冷水般浇灭了宫门口一干贵女燃烧的灼灼芳心。
原本想要上前打招呼的人也都震惊不已,怔怔的站在原地看着两人相携而去的背影。
宫门口侍卫肃穆而立,高悬的灯笼光芒悠悠,将那两人的影子拉得长长的,竟是莫名的和谐。
有人目光含泪,有人捏碎了手帕,有人咬破了嘴唇。
她们想不通,一个寡妇,还是一个毁了容的寡妇,怎能让那样风华绝代的人儿呵护至此?
不仅她们想不通,宫里的云乐公主也想不通。
宫宴一开始她便注意到坐在楚央身边的师心鸾,那样的两个人,即便只是一个侧影,都光芒四射得让人难以忽视。
尤其是,楚央对师心鸾的体贴周到,细心到亲自动手给她挑鱼刺的程度…这让云乐看在眼里,如同油爆火星一般,炸得她心肝脾肺都似着了火,眼睛烧得通红,气得快哭了。
两人成亲当日,母后不许她出宫,她砸碎了一切可以砸的东西,然后趴在被子里哭了一晚上。知道翌日两人要入宫谢恩,她特意抹了两层胭脂掩盖了红肿的眼眶,去了仁明殿。
那女人规规矩矩坐着,让她想刁难都找不到机会。
自那以后,她就再没见过师心鸾。时隔不到两个月,却让她见到这样让她心碎的一幕。
眼中泪光涌动,想起数日前,师心鸾遇刺,他进宫面圣。她得知后匆匆前往,在龙尾道堵住了他。
“表哥。”
她眼中含着欣喜的光,写满了一个十八岁少女的所有心事。
楚央神情淡淡,退后一步,客气疏离道:“微臣参见公主。”
云乐脸上的笑意僵住,欣喜化作了委屈的泪光。
“你从前都唤我表妹的…”
“年幼莽撞,还望公主见谅。”
楚央刻意要与她保持距离,神情之中也写满了冷漠,甚至还有些微不可察觉的不耐烦。
见他这样,云乐更伤心。
“我…我听说你遇刺了,可有受伤?”
楚央目光悠然变得犀利,刺得她下意识的倒退两步。再看过去的时候,楚央已恢复平静。xǐυmь.℃òm
“下个月公主就要出嫁了,还是多多操心自己的婚事吧,这般莽撞的跑出来,若是让皇后知晓了,大约是不会高兴的。”
这句话彻底让云乐落了泪,哭得梨花带雨楚楚可怜。
“你明知道…明知道我不愿意嫁…”
“公主慎言。”
楚央目光轻飘飘的,却冷得刺骨。
“微臣还有要事,先告辞了!”
他说着便转身,没半分怜香惜玉的心思。
他走得决绝,云乐心中所有委屈不甘愤怒齐齐涌了出来,大声喊:“师心鸾有什么好?她不过就是个寡妇,这等不知廉耻的…”
风声一闪。
楚央已来到她面前,目光森凉的盯着她。
“这种话,我不想再听见第二次!”
语气淡淡,却透着一股子阴狠肃杀的气息。
云乐吓得呆住,然而他越是维护师心鸾她便越是不甘心。
“你要如何?难道我说得不对吗?我等了你这么多年,你却娶了一个那样不堪的女人…”
楚央眼神极冷,反倒是笑了。
“公主这些年大底是养尊处优惯了,脑子也越来越笨,只会凭空臆想一些不存在的东西,以至于忘了规矩失了仪态,才会说出这般粗俗愚蠢的话来。”
云乐再次呆住。
表哥玩世不恭放荡不羁,素来高傲,也不怎么将皇子公主放在眼里,却也从未对她说过狠话,更别说如此诛心之语。
她脸色白了白。
“粗俗,愚蠢…你竟说我粗俗愚蠢?”
楚央眼神讥诮,“我一直觉得奇怪,公主身上具备萧家人与生俱来的高高在上和刻薄毒辣,也遗传了皇后的偏执蛮横,怎的独独就没继承萧家人的冷血心机呢?”
他说话越来越难听,云乐面上惨白如雪,已是痛彻心扉。
“你身上也流着萧家人的血…”
“我母妃姓阮。”
楚央眼神冷淡森寒,“我姓楚,与萧家…早已恩断义绝。”
云乐再次踉跄的后退两步。
“你…”
楚央盯着她那张肖似皇后的面容,目中终于毫不掩饰厌恶和憎恨。
“皇后没有告诉你她当年是怎样残害自己的亲姐姐并且鸠占鹊巢的么?你不知道,你这个公主是怎么来的么?”
他眼神轻蔑语气讽刺,“云乐,看在你哥哥的面子上,我不会与你斤斤计较,但不代表你可以随意侮辱践踏我的妻子。”
这几句话刺激得云乐几乎崩溃。
“她不配…”
“她能得我爱重,便胜过一切。”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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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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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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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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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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