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给我发定位,我马上过去。”
结束通话的薛二额头上冷汗直流,没想到一切都如苏皓所料的那样,秦姨真的没了。
“柔柔,苏皓,老爷子出院的事情就拜托你们两个了。”
“好......”薛柔红着眼眶,心里也很不好受。
秦姨对她很不错,像半个母亲一样,突然遇到了这样的不幸,而且事情还很可能跟自家的家族内斗有关,算是遭到了无妄之灾。
这换作是谁,都会感到无比痛心的。
父母离开之后,薛柔和苏皓办理好出院手续,把薛康宁接出了医院,送回家中。
此刻,秦姨的儿子已经来报丧了。
薛柔看了秦姨儿子提供的现场照片,不由得悲从中来。
秦姨一向老实本分,为人是最谦和有理的,没想到竟落了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得知肇事者很可能是故意奔着秦姨来,有意杀人灭口,薛柔拳头紧握,义愤填膺的道:“肯定是大伯他们干的,他们先是抛出了秦姨做缓兵之计,然后又想要除掉秦姨,搞个死无对证!”
“怪不得他们当时那样言之凿凿,原来是早就预备好了后手!”
这时,一道威严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柔柔,无凭无据,切莫乱说!”
只见一位长须老者走了进来。
此人名为薛志义,是薛康宁的堂哥,也是薛家德高望重的长辈之一,平日里就连薛康宁都要敬他几分。
“不孝是大罪,若真能做出弑父的事情,那岂不是成畜生了?”
“薛一这些年虽然和他爹的关系不是很融洽,但也远远没有达到水火不如的程度,一切都得等真相大白再做定论。”
薛志义之所以这么说,倒也不是真的有多相信薛一的人品,而是得到消息,知道薛一已经和赵家快成亲家了。
在此情况之下,为了能得到更多的好处,薛志义自然是要保一保薛一的。
对于他的这番说辞,薛柔却并不买账。
“大爷爷,正所谓画虎画皮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你怎么就能给大伯打包票呢?”
“更何况,大伯一家做这种事也不是一回两回了,我昨天下午遇到杀手的事情,因为顾及着大伯的颜面,所以就没讲。”
“那件事我几乎可以确定,就是大伯他们一家干的,他们杀我都能毫无顾忌,你怎么知道他们对爷爷就没有那种心思呢?”
“这种残害手足之人,心黑得很,兴许什么事都能干得出来呢!”
然而,纵使薛柔都已经这样说了,薛志义却还是一副不以为意的样子。
“口说无凭,你怎么就知道杀手是薛一家派来的呢?”
薛柔想都不想就回答道:“昨天苏皓和宋可可都在场,难道我还能冤枉他们不成?”
“你这话说的,他们两个一个是你的未婚夫,一个是你的好朋友,这两个人就算上了法庭,都不能替你作证,你这样还不是口说无凭吗?”薛志义哼道。
“我知道你们两家最近为了家产的事情争得不可开交,而你薛柔甚至为了能够讨薛爷爷欢心,还把傲寒的未婚夫都抢了过来。”
“谁知道你这样故意往他们家人身上泼脏水,是不是为了继承权?瓜田李下,你可别怪我说话太现实!”
薛柔委屈道:“大爷爷,你怎么能这么说呢?我是什么人品你难道不清楚吗?”
“呵呵,我不敢说自己完全清楚。”
薛志义完全不把薛柔当成自家孩子,也没有要关心她的意思。
薛柔急的眼泪都快掉下来了,急忙推了推苏皓,示意他说句话。
“他现在站在道德制高点上,你说什么都没用。”苏皓知道薛柔内心所想,摇了摇头道。
“除非我们能拿出铁证,不然他是不会信的。”
薛志义听到苏皓这个回答,冷笑道:“你小子说话虽然不尊重人,但道理还是挺对的。”
“柔柔,这件事无凭无据,以后还是不要胡说了,今天我就当没听过,一切到此为止吧。”
他冷冷的看着薛柔,仿佛这一切都是薛柔在搬弄是非,无中生有一样。
薛柔本欲再言,苏皓却凑在她耳边说了一句话。
声音很小,薛志义没有听见。
薛柔却是娇躯一震,所有憋屈和委屈全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冷静和沉着。
“大爷爷,你说得对,这件事是我唐突了!”
对于薛柔的态度转变,薛志义倍感疑惑,但也没多想,只当苏皓劝服了她。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薛柔内心早已掀起了惊涛骇浪。
因为苏皓刚刚告诉她,下毒的幕后黑手极有可能是薛志义!
就在这时,几个负责调查肇事案件的监察找上了门,通知薛家人最新的调查情况。
“肇事司机已经抓到了,对方喝了酒,说他不是故意撞人的,只是因为没有控制好刹车,才会惹出事端。”
“事后之所以逃跑,是因为太害怕了,现在已经在家人的陪同下过来自首了。”
“那你们有给他做酒精浓度测试吗?”苏皓追问道。
听到这个问题,其中一个监察不耐烦的说道:“要不然你以为我凭什么判断是酒驾的?”
“那抽血了吗?”苏皓继续问道。
“没有那个必要,我们的仪器就能测,司机很配合,所以没去医院。”
薛志义在一旁冷笑道:“我说你差不多就得了,干嘛老是问一些蠢问题?这些对于我们城里人来说都是人尽皆知的事。”
“你要是实在不明白,回头问问柔柔就行,别耽误人家监察同志的时间了。”琇書蛧
薛志义本以为自己作为长辈,不管说什么,肯定都没有人敢质疑,却没想到苏皓怼他怼的极快,一句话就把他给说的脸色铁青。
“你在这里废话,才是浪费大家的时间。”
“臭小子,谁让你这样跟我说话的?”薛志义大怒。
“你知不知道,就连薛康宁都是我的堂弟,平日里都要矮我一头,一个孙女婿,有什么资格在我面前大呼小叫?”
苏皓并不理会发疯的薛志义,而是对那两个监察说道:“我怀疑这名司机是故意酒驾,有些人会专门买通一些走投无路的人,比如得了绝症,又或者欠了高利贷的人,以巨额报酬作为诱惑,让他们帮忙杀人。”
“不瞒你们说,最近我们家出了一件怪事,有人给我家爷爷下了毒,而秦姨很可能是这件事的知情者。”
“偏偏就在这个节骨眼秦姨出事了,而司机这个替罪羊又这么快,就到你们监察局去自首了,我认为有必要调查一下他的身体状况和财务状况。”
监察原本并不知道薛家还发生了这样的事情,现在一听苏皓这么说,也觉得事有蹊跷。
“好,我会如实向上级反馈。”
二人当即就告别了众人,火急火燎的回局里汇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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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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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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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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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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