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强攻不成啊,前锋伤亡太大,士兵多露怯意,末将觉得还是暂且退兵再另想他法。”在前线指挥破城的一个将领顶着满头大汗跑过来请示道。
杨奉摇头,“今日已经死伤如此多人,退了便是功亏一篑。传令下去,先锋破城后,先进城掳掠半个时辰,所抢钱财归个人所有。”
晋阳富庶,半个时辰所抢财物只怕身上装都装不下,杨奉重赏之下,攻城士兵士气陡然拔高,一波波不要命地往城门、城头涌去。
眼看破城有望,这时,后军方向急匆匆跑来一个士兵,“禀将军,后方有黑山张飞燕人马朝这边过来了!”
“张燕?”
杨奉舒展的眉头又皱起来,“他来做什么?难不成想分一杯羹?”
士兵茫然摇头。
杨奉对身边副将道,“你继续指挥攻城,我去看看。”
杨奉驱马来到后营,远远便见一支队伍整齐罗列在后,为首一满脸胡须大汉举着大刀在那叫喝。
“做主之人在何处?速速叫他来见某,迟了别怪某不客气!”
来人态度如此嚣张,杨奉面有不快,只是现在是破城关键之时,不可和张燕交恶,他耐着性子拱了拱手,“在下便是白波主将,阁下有何贵干?”
李贵冷哼,“你打晋阳前就没先打听打听?此乃我主张飞燕地盘,尔等竟想染指,欺我黑山兵卒不勇?刀锋不利乎?”m.χIùmЬ.CǒM
“晋阳何时成了张飞燕地盘?”杨奉一脸诧异,又赶紧瞧了眼晋阳城头,红底黑字,大大的“漢”字正迎风招展,确是大汉旌旗无疑。
李贵朝南边拱了拱手,大义凛然道:“我黑山张飞燕早年得陛下亲封平难中郎将,何为平难?便是平天下之难。前些日子,我黑山各部外出助官兵驱除胡人,尔等难道没听说?”
白波军在河东起义,离并州上郡、西河郡很近,自然知道近段时间黑山频频去往边境之事,竟是为了帮朝廷驱除胡人?张燕何时如此伟大了?杨奉越发诧异。
李贵又道:“大家皆为贼,张飞燕本不欲多为难,其他地方你等自去攻略,然晋阳早已纳入我黑山名下,动它便是动我黑山,便是不把平难中郎将放在眼里。”
一会儿平难中郎将,一会儿又大家皆为贼,这张燕到底是官是贼?杨奉默默吐槽。
“我主向来讲究先礼后兵,实情我已告知,阁下若还想动晋阳,那平难中郎将免不得要行一行平难之责了。”
杨奉低哼,“平时和官兵打得欢,这会儿又想起平难之责了?”
见杨奉依然没表态,李贵远远瞧了瞧快顶不住的城头,喝道,“你到底停不停手?”
他身后众金鹰卫和晋阳的数百部曲兵刃纷纷出鞘,但凡杨奉敢说一个不字,便要兵戎相见。
杨奉望着气势汹汹的黑山军,眉头紧皱,张燕这厮亦官亦贼,且向来言出必行,若为了一座城惹恼了他,调头和官兵一起合力剿了他们,也不是没可能。
白波军才刚起步,老少加起来不过十来万,怎敌黑山百万人口?而且,晋阳城外还有那一群战力不凡的部曲,真要打起来,自家这些人只怕要葬送在晋阳城下。
杨奉还在犹豫,却见后方又急急飞奔来一骑,来人远远便大喊,“将军,不好了,大事不好了,徐将军被那土墩子里的人掳走了。”
杨奉大惊,“缘何会被掳走?”
今早他才收到徐晃命人送来的消息,说设了路障,怎半日功夫又被掳走了?
那士兵奔至跟前,喘着气道,“那土墩子之人太狡诈,以比武之名找徐将军单挑,徐将军和那蛮汉斗了近百回合,奈何不敌,原想退走,谁料又围上来二人,他等以三打一,徐将军被活捉了。”
杨奉闻言,脸颊肌肉猛抽,少了徐晃这猛将,那群部曲必然要再冲出来搅合,加之张燕黑山军,他若不退兵,非但拿不下晋阳,还会把张燕给得罪了,纵然心有不甘,再三权衡后,杨奉还是选择退兵。
杨奉原想领兵去土楼救徐晃,奈何试攻了一日,死伤大几百卒兵也未能攻下,他不欲在此多填人命,只得领兵退出晋阳。
张茉狐假虎威,假借张燕名头吓退白波贼,倒也不怕张燕事后追究,她聚义寨怎么说也是张燕自己人,前段时间又刚给他送了那么多牛羊马,张燕绝不可能为了外人来为难自己人。
晋阳挂上张燕名头,白波再不敢来犯,张茉终于能腾出手了。
此番决定征战匈奴的目的并非为了掳掠,只是为练手,顺带提前让这群山贼兵履行一下大汉军人的职责。
这一战好处未必能得多少,死人却是肯定的。
未免寨中众人战中不肯出力,张茉本想开动员大会,好好激励一番,没想到通知才发布下去,蛾贼们已纷纷叫嚣起来。
“杀胡人,算我一个!”这是从鲜卑救回的汉人奴隶。
“胡人看着吓人,实则比我等金鹰卫勇士差远了,今次我还要去。”这是去年从鲜卑溜达一圈回来的金鹰卫士兵。
“上次我没去成,这次说什么也要跟着去,功劳不能都让你等赚去。”这是另一个金鹰卫士兵。
“我等贱命一条,得阿茉之恩苟活至今,杀胡人算什么,便是再让老子造反,老子二话不说,立即杀去洛阳。”这是从青州来的老蛾贼。
“我大汉的东西只能我们抢,几时轮到胡人来此放肆了?”
战前动员进行得很顺利,张茉先派出几路斥候查探敌情,又规划好大致行军路线,待整好兵马粮草,即可出兵。不过,为避免被官兵误会,出兵前得先去找张辽知会一声,最好能要一面汉军旗过来装一装。
然而还未等聚义寨出兵,并州刺史张懿战死消息又传来。
自刑纪战死,张茉就已预料到张懿也要死,这次倒没多惊讶,她现在是担忧少了吕布这牛人,凭聚义寨和张辽会打不过数万胡人,毕竟这时候的张辽还是个小年轻,完全不能同威震逍遥津的张八百比。
也不知吕布此时在做什么?可有空回来支援一二?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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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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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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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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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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