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辅听了胡轸这话,脸色登时不好看起来,吕布和清儿之事八字没一撇呢,什么靠女人?这厮分明是在影射自己。
再者,自己本事确实一般,方才那胡轸在主公面前立下赌约,莫不是想坑害自己?
众人并未注意到牛辅不豫的神色,华雄道,“或许吕布真会统兵,毕竟他在五原任过军候,定然也打过不少仗。”
“五百人和两千人能一样吗?咱们且看看,两月后他能不能拿出真本事。”胡轸嗤道。
董越道,“他若真把队伍练出个样子,只怕主公会越加器重他,说不定还可能爬到咱们上头去。”
胡轸冷笑,“那些羌人最是没规矩无纪律,一群散兵游勇,哪有那般容易训好?”
而且,就算吕布真能训好,自己也有办法让他垫底。
“那可说不准!”
见段煨一直没吭声,董越问道,“忠明觉得呢?”
段煨一脸云淡风轻,“他当他的司马,我当我的,只要莫惹到我,一切与我无干,我操心他作甚?”
“你不怕他将来成了你的顶头上司?”
段煨斜斜白了董越一眼,“主公又不昏,何人可用何人不可用,你以为他心里没数?吕奉先若是有真本事,实至名归我自然无话可说,现在做好自己事便成。”
在段煨看来,这群人真是在这瞎操心,主公看似信任他等,实则并非完全信任,否则也不会任命如此多司马来分领卒兵,吕布能力再出众,最多也是跟他们平起平坐,主公怎可能让他一人独大?
段煨懒得再听这群人唧唧歪歪,说完便率先离开了。
胡轸看着他的背影,哼道,“故作清高!”
“我也回帐了!”
牛辅对众人拱了拱手,带着手下李榷、郭汜和张济离开,四人走到无人处,郭汜忍不住问道,“牛司马,那吕布真有大家说的那般厉害?末将便比他不得?”
郭汜马贼出身,自认军中除华雄外,无人能是他的对手,昨日听下面人谈论吕布武艺如何了得,心中自然不服。
牛辅道,“别的我不敢说,论勇武的话,只怕你和英伟联手也打不过他。”
“你这样说,那我更要寻他比试比试。”郭汜一脸不服气道。
牛辅瞥了他一眼,凉凉道,“我劝你莫要去自取其辱。”
郭汜并没将牛辅的话放在心上,“打不过也要比,不试试他的身手,属下始终不能尽信。”
“随你!”
对郭汜准备去讨打的举动,牛辅懒得管,他现在担心之事多着呢。
一是董清这小姨子,她的性格牛辅还是很了解的,强势、霸道、厚脸皮,几乎是完全继承了主公的秉性,只要是她想要的东西,必然是要抢到手,妻子虽年长她几岁,出嫁前也时常被她欺负,关键是主公还就喜欢小姨子这霸道的性子,一直对她颇为偏宠。Χiυmъ.cοΜ
主公若能再生出儿子,他是不会介意吕布是否娶董清,但这都十几年过去了,主公妾侍纳了不知多少,也没见再蹦出个仔,十有八九是不能生了。
吕布若真娶了董清,就有了和他争夺继承权的机会,此事他得好好想想该怎么办?
再就是两月后的比试,自己几斤几两他心里很清楚,若非仗着和主公翁婿关系,是不可能领两千兵马的。
就因为自己能力不足,主公才把李榷、郭汜、张济拨给他当军候,这三人能力虽不错,但胡轸手下也有华雄、李蒙、王芳,尤其华雄,在吕布来之前可是西凉军第一猛,主公只说不斗主将,没说不斗副将,自己跟胡轸比还是稍差点的。
胡轸这厮想必是料定这一点,故而才如此有肆无恐立下赌约。
可恶,着实可恶!自己若斗不过吕布,铁定就是垫底了。
牛辅越想越气,回到营帐便对李榷三人道,“这些时日你等便住在军中,给我好好操练兵马,尤其新并入的羌兵,若能让胡文才那厮做距跃曲踊,老子每人赏一万钱。”
李榷不解,“司马,您为何要让胡司马输?”
这几位司马平时虽也有明争暗斗,但到底都是跟随主公日久的老人,他们不是应该一起对付新来的吕布吗?
牛辅哼道,“胡文才这厮说老子靠女人上位,老子便要让他看看,老子也是有真本事的。”
李榷哑然,明眼人都能看出胡文才针对的是吕布,这牛司马是自己对号入座把自己气得不轻。
他拱了拱手,劝道,“胡司马方才那话是无心的,而且他指的是吕布想通过清儿上位,属下觉得,您还是该和他联手。”
张济也跟着道,“稚然说得是,主公今日把韩来拨给了吕布,此人武艺亦了得,再有李肃,听说此次他亦斩杀了不少叛军,司马此时不该和胡司马斗气。”
牛辅把自己代入到胡轸的话里,皆因心里对自己不自信,此时听二人这样说,再回想方才胡轸之言,似乎真是自己多心了,他缓和了语气道,“且不管他是何意思,总之你三人这两月务必给我把兵练好。”
“诺!”
三人抱拳应道。
吕布升做司马,在军中也有了单独的营帐,此刻在他的帐中,高顺、李肃、魏续、牛犁几人齐聚。
“当日奉先刚来军中,我便看出这不是一般人,果然,才来一月余就升做司马了,属下恭喜吕司马!”牛犁双手抱拳,一脸的与有荣焉。
幸亏自己眼光好,当日求着刘靖跟吕布去望垣,只是跟在后面往敌阵冲了一圈,就由什长升做屯长,还得了不少赏钱。
魏续哼道,“你当日还让我姐夫给你打洗澡水呢!”
牛犁一脸尴尬之色,悄悄抬眼看了眼吕布,讪笑,“那时不知吕司马如此厉害,多有得罪!勿怪勿怪!”
吕布坐在上位,对牛犁摆了摆手,“无妨的,所谓不打不相识,日后我还得仰仗诸位帮我。”
当日牛犁敢跟着一起去闯阵,可见此人胆识过人,轻死重义,是个可用之人,吕布让他来参与第一次帐下军候议事,是有想栽培他的意思。
见吕布并无怪罪之意,牛犁有些不安的心稍定,“司马有何吩咐只管说就是,能在您手下做事,是属下的荣幸。”
一旁高顺微微颔首表示认同,这几日相处他也看出了,吕布确有为将的气度和风范,性子狂傲中却不失谦和,待部下也极好!
几人正说着话,外面进来一个士兵禀道,“吕司马,将军派遣的两位军候到了,在帐外求见。”
“让他们进来!”
士兵出去传话,魏续颇有些不满道,“将军怎连军候也要亲自任命,这安排来的两人也不知是何底细,我看多半是来监视姐夫你的。”
“阿续,不可胡言!”
吕布脸色微沉,严肃道,“跟你说过多少次,此处并非五原,你日后若再口无遮拦,便回晋阳去。”
见吕布有点动怒,魏续忙赔笑讨好,“姐夫,我记住了,一定不会再乱说话,你别生气。”
吕布颇为无奈看了他一眼,这小子从小就懒,喜欢偷奸耍滑,若非自己督促,现在只怕连个普通士兵也打不过,在晋阳一年许,好歹也跟着读了点兵法,不过这性子还是一点没变,现在自己身边除了子正、阿续和子严,再无可信任之人,看来日后得好好敲打磨练阿续,至少要让他知道轻重。
想到这儿,吕布对魏续道,“从今日开始,在军中莫唤我姐夫。”
魏续一本正经应道,“是!吕司马!”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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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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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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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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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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