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时节,天气一天比一天冷,贾诩已经穿上了厚夹袄,而吕布却只穿了件薄衫额头还直冒热汗。
“麹义四万兵马已经抵达晋阳城外,城内只有一千飞熊军和两千郡县兵,阿茉的计划到底能不能成?”
他焦急地在帐内走来走去,“不行不行!我实在不放心,必须立即赶回去。”
“主公稍安勿躁!”
贾诩双手拢在袖子里,老神自在地坐着,“城内除了三千守军,这不是还有聚义寨千五金鹰卫和数千辅兵嘛,上次张燕八万人都打不下晋阳,麹义四万人哪有那般容易?你千万别冲动,一切按计划行事。”
吕布停下脚步,回头看着他,“张燕那群贼兵岂能跟麹义的兵马比?那家伙的先登营个个箭术精湛,阿茉的寒鸦箭射程不行,若让对方逼到城下,破城也不是不可能,我妻儿皆在城中,你让我如何放心?”wWW.ΧìǔΜЬ.CǒΜ
贾诩道,“再等等,再等等,这时候你万不能离开,你一离开上党就没了,那才是真的全完了,而且麴义兵马才刚到,总要修整两日,你此时回去时机也不对,达不到阿茉预想的效果,你应该相信她,步骤不能乱啊!”
吕布走到主位上坐下,深呼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一会儿又站起来怒喊,“袁尚那小儿属乌龟的呢,怎还不来?”
“主公,孝直带袁尚来了!”华雄冲进来叫道。
“快,去喊袁绍!”吕布大吼!
…………
袁军大营外,一脸憔悴的袁绍看着对面被吕布提在手上的小人儿,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就在三日前,派去汜水关的亲随告诉他,他的尚儿在城头上被人丢进热锅活活烹死,还死无全尸,连脑袋都被砍了,当时他听完只觉心口剧痛,呼吸不上来,然后便人事不省。
这三日他一直半昏迷半清醒,不管是闭眼还是睁眼,眼前都是尚儿在城头哭喊着爹爹救他的画面,他愧对尚儿,他枉为父亲!
“尚儿?!”
袁绍揉了揉发红的眼眶,张开双手抬步便往前走,旁边颜良急忙拉住他,“主公小心,这或是吕布使的奸计,这厮箭术了得,单手掷箭亦可在百步外伤人。”
颜良手一挥,左右举着盾牌弓弩的护卫纷纷围上前,里三层外三层将袁绍隔离在内。
“喂,我是来归还你儿子的,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无情无义,有必要保护得如此严实么?”吕布在对面略带嘲讽喊道。
吕布不但力气大,嗓门也大,隔得老远声音都能传过来。
袁绍仿佛突然从梦中惊醒一样,吼道,“让开!”
士兵们愣了一下,让出一条通道,袁绍又一次看到那个在吕布手上挣扎的小人儿,虽然看不太清楚面貌,但他觉得,那就是他的尚儿。
吕布提着袁尚往前走近一段,笑看着袁绍及其身边一众文臣武将,说道,“我吕布出身虽不如你袁本初,但论忠、义、信,你袁本初还真不如我。”
颜良第一个不服吕布这句话,指着他愤然道,“吕布小儿,事董小人,你有何忠义信可言?”
“颜良住嘴!”
袁绍按下颜良指着吕布的手,目光始终不离袁尚,“尚儿还在他手上,你莫惹怒他,且让他说。”
颜良气哼哼道,“那是不是小公子还另说,指不定他哪儿寻个小儿来糊弄咱。”
“那就是尚儿!”袁绍一脸坚定道。
面对颜良的反问,吕布却是一脸无所谓地笑道,“我是事过董卓,然你袁本初这冀州牧不也是当初董卓封的?有骨气你辞了啊!”
“还有,我听张先生说,当年董卓初入洛阳时他便跟你说过,董卓暴虐,不除将乱我汉室天下,她甚至跟你说过洛阳会被董卓烧毁。你和曹孟德当时掌握西园八校,都把将领召集起来了,你却在起兵前一日当了逃兵,你这是明知身边有贼,也有能力除贼,可最后却抛弃西园八校来资贼,这便是你的忠、义、信?”
袁绍这桩旧事除了几个当事人,没人知道,此时被吕布当众揭出,他老脸不由涨红,那时他听从叔父安排离开洛阳,确实有失信义,曹孟德为此曾把他骂得狗血淋头。
沮授几人则无不面带诧异,他们知道袁绍当初放弃西园八校离开洛阳之事,以为是因董卓势大不敢反抗,故而逃离洛阳以待时机,没想到真相竟然是他临阵弃走?
爆料完袁绍旧事,吕布又提新事,“两年前你军中遭瘟疫,差点叫公孙伯圭打到魏郡去,是我带兵过去帮你解围,你答应以河内郡为酬劳,事后却雇百姓去堵箕关,我没办法,只能去向陛下求了圣旨,没想到你竟授意王匡谋害于我,我差点便死在怀县了。”
“无视陛下旨意,违背承诺,这便是你的忠、义、信?”
袁绍忍不住辩解,“王匡那事是他自作主张,我事先不知……”
说到这事,沮授几人也面有尬色,虽然这事当时是许攸去办的,不过他们都知道许攸使的小人之计,为了能留下河内郡,他们也都没说什么,至于王匡那事……他们也不知是否是主公私底下授意,总的说来,那事办得确实不厚道。
“还有今次,你们分明是垂涎我并州,却扯了个什么不纳贡税的借口出兵,真的是脸都不要,我不纳贡税,你袁本初难道纳了?想扩张势力、抢地盘,你明说,大家明火执仗打就是了,输赢各凭本事。”
对面众人呐呐不能言,这世道谁不想抢地盘?大家心里知道就好,话别说得这么直嘛!
颜良又忍不住站出来怼道,“说我们不要脸,那你趁火打劫索要河内郡就要脸了?”
吕布一脸无辜,“我那是公平交易,你当初可以选择无需我的帮助,我也不会出兵去硬抢你河内。”
“你……”
颜良登时无言以对。
吕布把袁尚放到地上,继续说道,“你袁本初不忠不义不信,我却不能丢失做人的准则和良心,先前以令公子要挟,实在是逼不得已。”
他又开始卖惨,“你也知道我并州,几年前屡遭外患,人口凋零,卒兵不足,粮草短缺,如何能抵挡你和曹孟德双头攻打?”
他蹲下摸了摸袁尚小脑袋,“我也是做父亲之人,实不忍心杀无辜稚子,今日便将人归还,本初公若依然要行不义之事伐我并州,我也只能奉陪到底,最后便是输了,我至少问心无愧。”
他轻轻推了退袁尚,“回你父亲那儿去吧!”
袁尚眼巴巴看着吕布,“父亲都不管我死活,我不要他,我想回山寨!”
吕布低声道,“孝直不是教你了嘛?只要按他说的做,便能回到山寨,记住了吗?”
袁尚认真点了点头,“我记住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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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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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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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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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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