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现在不行,想留住人才,他必须把误会解释清楚,可他又不想巴巴地去对几个小屁孩说,你们误会我了,我不是昏君。
故而想到以点心来引出荷花和池塘。
见几人皆拿起点心吃了一口,吕布道,“做这些糕点的材料皆取自外面的荷塘,那里原是石炭开采区,去年石炭挖完后,阿茉便让人引水进来种荷花养鱼。”
“这荷花全身都是宝,根茎可做菜,可打粉做粉条,什么是粉条诸位肯定没见过,我也是第一次知道原来藕可以做成粉。”
“不过,做粉还是太浪费了,冬季没有蔬菜可食用时,这一池的藕可是整个晋阳,乃至周边几县的主要蔬菜来源,夏季花朵可制茶,莲子可食用,便是连叶子也可做菜。”
几人都是南方人,荆州多水域,自然也有种荷花,却多是富贵人家种来观赏,几乎没有农人会花心思去种荷卖藕。
当然,食用莲藕、莲子的人也挺多,但也是富贵之人,故而他们方才看到那么大一片荷塘时才会误会吕布是个奢靡之人。
几人听完吕布这一番话,面上都带着羞愧之色,尤其庞统,他站起来对吕布郑重鞠了一躬。
“古语有云,独见前闻,不惑於事,见微知著者也。我几人一路北上,所闻所见皆乃仁德仁政,足能看出使君是位明主,却因一池荷误会使君,实在称不上智,统有错!”
石韬跟着行了一礼,“圣人曰,所信者目也,而目犹不可信;所恃者心也,而心犹不足恃。我枉读圣贤书了!”
其余二人也站起来引经据典表达自己不经考实便武断下结论的错误。
吕布听得一知半解、脑袋发麻,心道,“跟读书人打交道就是麻烦,认错便认错,非要先说一堆文绉绉的废话。”
心里这样想,然而他面上却不以为意笑道,“我这一生叫世人误会之事多不胜数,此等小事,我根本不会放在心上,诸位也不必介怀。”
他说完便转移话题,问门口守卫,“徐大娘呢,还没来?”
门口卫兵道,“已经来了,怕君侯正说要事,不敢打扰。”
吕布道,“怎可让她老人家候着?快,快请进来!”
吕布今日这一番既豁达又不失睿智和温情的表现,足以给这四人留下深刻的印象,庞统心中不禁感叹,谁言吕布是莽夫?分明是位智者!
如此有情有义又豁达睿智之人不值得追随,那天下还有何人值得?
徐大娘很快被请进来,多年不见儿子,她眼中难掩激动,吕布站起来道,“我便不在此打扰大娘母子团聚了。”
又对石韬三人道,“你们且先随我去土楼安顿下来。”
三人跟徐大娘见了礼,跟随吕布去土楼。
娘俩叙完母子情,徐庶从阿母口中也知道了早上见到的那位小童就是阿茉的长子小包子,不过那小家伙不喜人家喊他乳名,才会否认自己是小包子,加之小家伙身体长得格外高壮,故而惹徐庶误会了。
…………
晋阳城内,此时作为鸿光书院地理老师的张茉刚上完一堂课,正准备去办公室看望蔡老先生。
鸿光书院成立至今已经快四年了,前两年不温不火,直到卢植被请来做老师后才慢慢有点起色,而去年随着蔡邕的到来,书院名声一下子传扬开,吸引了不少学子,现如今已是并州最大的学府。
张茉致力于把学院创办成一所综合性的学府,所以设了很多课程,除了经义典籍外,还有算学、律学、农学、地理,这些为必修课程,另有兵法学、书法学、外语、音乐、绘画等选修学科,其中外语包括匈奴语、蒙古语、龟兹-鄯善吐火罗语等。
培养精通外语的人才,是为日后打通西域做准备,不过,因有些外语课程尚未找到合适的老师,目前还没开课。
地理学因这时代气候、水文、农作物等同现代略有不同,也还在不断完善中。
而法律这一科,目前主要还是按原来的律法来,不过在某些方面做了些调整。
至于农学,其实算是地理的一个分科,包含种植业、林业、畜牧业、渔业、副业五种产业形式,副业便是农副产品的加工业。
鸿光书院的学生将来皆要先外放去做地方官,所以必修的这些课程不但要有理论基础,学生平时还必须参与社会实践,其中最重要的就是农学实践,说白了就是要会种地。琇書蛧
在这个以农为本的年代,一个官员不懂时令,不分五谷,真的没资格当官。
书院现在由蔡邕担任院长兼数门学科教授,农学请了当地几个种植、养殖经验丰富的农人口述,整编成书籍再由韩浩来兼职教学,司马芝兼职教律学,赵咨教算学,这两年卢植身体越发不好,已经不再教学了,而地理和兵法则由张茉分担。
对于她一个女人来教兵法,很多学生开始是不屑且不服的,即便在了解过她的历史战绩,很多人依然不太相服,然而在上过一堂课后,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学生便彻底被她征服,包括自认自己是天才的法正。
法正现在半是学生半是老师,这家伙虽然才十七岁,却学识渊博,有时候哪位老师有事不能来,便由他来代课,这里面最经常请假的便是张茉,法正对此表示很无奈,他曾抗议过自己是来学习的,不是来给她当苦力的。
张茉跟他说,只有自己当一当老师,你才能更好更深入地去思考问题,从而知道更多不足之处,学习起来才更有目的性,然后在一次次的代课中,法正发现自己确实有很多不足,尤其是各种天气条件、各种地形地势下对不同兵种、不同战术选择的影响。
从此以后,他甘愿也乐于给她代课,因为他发现她脑袋瓜里有数不胜数的战例可作为案例来分析,每次去她那儿拿教案便是他一天中最开心的时候。
张茉走进办公室,蔡邕和法正正在默写典籍,当年董卓迁都长安时,蔡邕家里的很多藏书丢失在路上,自从来了并州后,他除了上课,其余时间皆是在默写书籍,由他口述,法正执笔。
看到蔡邕,张茉总是忍不住想起蔡文姬,也不知这个才女还会不会如历史上那样跟前夫离婚?
见张茉过来,蔡邕和法正忙跟她见礼,张茉对蔡邕回了一礼,顺口问道,“蔡姐姐最近有没有来信?”
蔡邕有些奇怪地看了她一眼,而后摇了摇头,“她一个出嫁的女儿,没事总往家里写信做甚?夫人似乎很关心她?”
自从蔡邕来到并州,张茉已经问过几次蔡文姬,她二人从前根本没见过,所以蔡邕会觉得很奇怪。
张茉解释道,“我就是听说蔡姐姐才学出众,有过目不忘的本领,对她特别好奇罢了。”
其实是怕她离婚后被人掳走,才会如此关心她的消息。
历史上这才女曾被胡人掳走,还给胡人生了两个娃,直到曹操平定匈奴后才把人赎回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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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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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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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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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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