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不可能……”
袁绍脸色煞白,不愿相信此事是真的,往常黑山不是没攻过他冀州郡县,只要伤亡一大,蛾贼们立即就会知难而退,邺城是他大本营,临走时留足了兵马防备,还有张杨在污城策应,即便十来万人不计伤亡强攻,也不可能攻得下。
“黑山贼太过狡诈,强攻不下,又使奸计……”
前来报信士兵将邺城被破经过详细说了一遍,袁绍已经彻底呆住了。琇書蛧
“那三位公子和夫人呢?”田丰紧跟着问道。
士兵哭丧着脸道,“据侥幸逃出之人说,夫人和公子,尽、尽数死于乱军……”
“哐当——”
摆满美食的案几被袁绍一脚踢翻,他捂着胸口,身子摇晃数下,一屁股跌坐地上。
“主公……”
“主公节哀!”众文臣武将忙上前相扶,一个个皆是满面哀戚之色。
曹操从极度震惊中回过神,他挤开人群来到袁绍身边,一把抱住他,“本初,本初你万望保重,人死不能复生,你可千万不能有事,千万要保重身体,冀州不能没有你……”
我也不能没有你啊!
这一次青州几十万黄巾加袁术三万步骑,差点把他打去见刘岱,若非袁本初领兵来援,他就真的去见刘岱了。
现在黄巾虽平,袁术却还没打退,曹操也不是指望袁绍能再帮他一起打袁术,而是希望他赶紧回冀州主持大局,袁绍若出意外,冀州就被公孙瓒和吕布瓜分了,这北方二狼一旦强大起来,则谁能与之匹敌?
袁绍憋着一口气,半天说不出话,脸色青了红、红了青,额上青筋暴起,一副生啖于毒等人血肉也难消其恨模样。
“啊——”
袁绍推开曹操,一声震天怒吼,“黑山,不灭你等我袁本初誓不为人!”
他环视在场众人,从齿缝里挤出几个字,“全军回魏郡,灭黑山!”
这番国仇家恨在,非但袁绍无心再收拾袁术,众文臣武将亦想回去找于毒等人复仇,全军上下同仇敌忾,士气是前所未有的高涨。
…………
“轰——”
一声响亮的雷鸣在晋阳天边炸响,土楼天井中央,吕布连忙捂住小包子耳朵,以为他会被吓着,不料这小子听见雷鸣反而咯咯笑了起来。
“不愧是我吕奉先的儿子,有胆魄!”吕布一脸骄傲得看着小包子,好像自家儿子干了什么多了不得的事一样。
徐大娘一边收衣服一边说道,“秋后打雷,遍地是贼,这是不详之兆,明年年景只怕不好!”
张茉坐在一旁挖梨子喂小包子吃,笑道,“咱并州的贼越来越少了,民间传言不可信啊!”
上艾县的一县两制已经顺利实行下去,这段时间韩浩带兵往各处小寨子招纳贼寇屯田,因为有上艾做先例,事情进行得很顺利,离上艾最近的沾县已经满员,并州各处的沟渠、池塘也挖得差不多了,除非遇上极严重的旱涝灾害,否则不会出现颗粒无收的情况。
然而徐大娘还是坚信俗语,她说道,“俗话说七月落金,八月落银,九月十月落穷人,这都十月底了还打雷,真不是什么好兆头!”
吕布笑道,“不好的兆头都是别人的,并州接下来必定好运连连,阿茉又有身孕了,今年又是丰收年,去荆州购粮的队伍昨日也安然回来,加上袁绍先前送来的粮草,如今并州府库充足,什么灾也不怕。”
“对了,徐大哥有没有稍信回来?”张茉问道。
徐大娘道,“我正想跟你说呢,庶儿说他恩师病了,这会儿走不了,他本想给你写封信,怕外人误会,托我向你道谢,多谢这段时间对我这老婆子的照顾,他说待恩师病好便启程。”
张茉道,“哪是我照顾您,分明是您一直在帮我,小包子得你精心照顾才能长得如此健康,该是我谢您才是。”
徐大娘一脸慈爱看着她娘俩,“说句僭越的话,老婆子一直把你当自家女儿看,说什么谢不谢的。”
张茉笑嘻嘻道,“对,咱是一家人,不说这些生分话。”
这时,一个小少年从二楼围栏上探出脑袋,他看了看阴沉沉的天,对张茉道,“姐姐,要下雨了,我先回城吧?”
吕布抬头怒吼,“司马仲达,不许叫姐姐,你阿姊在河内。”
司马懿撇了撇嘴,转身走下楼梯,张茉叫住他,“这会儿回去铁定淋成落汤鸡,我让竹香给你收拾个房间,今日便住在此。”
司马懿双眼一亮,乖乖应道,“姐姐让我住下,那我便住下。”
他走到亭子里,一边逗小包子玩一边问,“姐姐为何要我每日来土楼看半个时辰故事书?”
张茉道,“老是学那些经义多枯燥,看故事不但可以放松精神,还能学到很多东西,你只说我给你看的那些故事有趣否?”
司马懿使劲点了点头,“我每日最高兴之事便是来土楼看故事书,姐姐学识渊博,上得了战场,治得了贼患,还会造出那么多奇奇怪怪的东西,写那么多有趣的故事,我觉得跟姐姐学习比跟卢先生好玩多了。”
他一脸讨好,眼巴巴看着张茉,“不若……往后我便住在土楼吧?我还会帮你带小包子,我带过几个弟弟妹妹,很有经验的。”
“你小子别得寸进尺啊,阿茉怀有身孕,你好意思让她来教你?”吕布不满叫道。
这臭小子,果然是个会装的,来晋阳的路上又怂又乖,自从认阿茉做姐姐后,完全变了个人,每日装乖卖巧,讨好人的手段一套一套的,脸皮简直比城墙还厚。
司马懿道,“我不会累着姐姐,那些经义我基本都学会了,我觉得看故事书,聆听姐姐教诲比读书有用多了,我还会干活,姐姐尽可把我当仆人使唤。”
吕布哼道,“我这儿缺你个仆人?”
“姐姐你便答应我吧!”
司马懿拽住张茉的袖子撒娇,张茉有些无语地看了眼这个历史上奇策善谋、能征善战的名人,总觉得很奇怪,好像这个并不是自己了解的那个司马懿。
“一直住这儿肯定不行,每七日必须有五日去书院上课,其他时间准许你住在此。”
司马懿立即欢呼起来,“谢谢姐姐,仲达这辈子最高兴之事便是跟使君来并州认识了姐姐。”
“方才谁说最高兴之事是来土楼看故事书来着?”
看司马懿那一脸的马屁精模样,吕布就觉得很不顺眼,总想掀开这小子外皮,看看里面是不是装着白眼狼。
司马懿理直气壮地说,“故事都是姐姐写的,最爱故事自然也是最爱姐姐了!”
他现在已经不怎么怕吕布了,因为他发现这个又高大又冷酷的男人其实就是个嘴硬心软的,看着凶巴巴却从来不会动手,最重要的是,这个男人很爱妻子孩子,很有人情味。
他母亲早亡,父亲又一直在外做官,一年也见不了几次,从小到大就一个兄长对他好,然而兄长为人太过正经,除了教他好好读书,从来不会带他玩,甚至连凶也不会凶他,每次他做错事,兄长只会引经据典、长篇大论地教育开导他,听得他耳朵都出茧子了。
因为兄长的教导,他早早便把很多经义学完,可称神童了,然而却总觉得缺少了什么,来了这里以后才知道,他缺的是乐趣,是人情味,这里给他的感觉很舒服很温馨,阿茉姐姐会用有趣的故事教他做人的准则,吕布虽然总是一副看他不爽的样子,但他知道这家伙不是真看他不爽,只是不爽他跟姐姐亲近,这是个占有欲很强的男人!
其实,看吕布吼他也是种乐趣呢!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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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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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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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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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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