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念着竖在白衣公子旁边的一个白色挂幡,不屑嗤笑,“原是个相士,装神弄鬼尔!”
他话音刚落,挤在他身边一个汉子气哼哼说道,“阁下说谁装神弄鬼?阁下不知便不要随意亵渎仙人?”
“呵,仙人?”
曹操一脸好笑地看着那汉子,“既是仙人,你让他给你变块金饼,看他能变出否?”
汉子不屑道,“仙人岂可以此等俗物玷污,你是不知,这位仙人这两日只是给那秦六算了两卦便把他收拾得服服帖帖,秦六已发誓日后绝不再为非作歹。”
“当真?”曹操神色一正。
这秦六之名曹操略有耳闻,原名秦谊,字宜禄,祖上出过秩两千石的高官,而今家族虽已没落,然其叔父担任廷尉左监,颇有些权利,这秦六长得相貌堂堂却不务正业,纠结了一批游手好闲之徒在洛阳街上收保护费,因没闹过人命秦六又惯会巴结人,加之有个当官的叔父,一直也无人来管他,可谓是洛阳街头一霸,却不想被这书生给收拾了?
那汉子见曹操有兴趣,开始噼里啪啦说着仙人和秦六的传奇故事。
“前日这仙人来街上摆摊算卦,那秦六带人过来收保护费,仙人说自己出山游历已有半载,身上盘缠用尽,这才不得已出来算卦,求宽限一日。那秦六是谁,何时容许他人宽限过,二话不说便要砸摊。”
“仙人便说给他算一卦权当抵了费用,秦六见仙人年纪轻轻,半点不像会算卦的样子,自然不信,仙人便和他打赌,说今日午时左右,秦六会有血光之灾,若说得不准,摊子随便他砸,若说准了,便免了今日费用。秦六见他说得笃定,便留了一人在此看着仙人,他自带人去别处转去了,不料午时左右,那秦六果真遭了血光之灾。”
“秦六说,他原本要进一家食肆用饭,谁料上头突然掉下一片瓦片,好巧不巧砸到他头上,那血口子有这般大”
汉子比划着道,“鲜血流了满面,差点就要了他命。秦六这才相信仙人之言,又请仙人给他再看看,仙人说他明日还有火光之灾,秦六请求破解之法,仙人说秦六平日欺压良善,为非作歹,此劫难渡,但若能救人一命,或可保住性命。”
“秦六百般苦求,仙人依然摇头,秦六只得留下一贯钱回家去。”
“次日下午,那秦六又一脸惊恐地跑过来,他说他昨日回去便把家里所有火全熄了,便是连生火之物也丢弃外面,不料午时左右,一个仆人告诉他,堆在柴房外晾晒的一堆干草无火自燃了,秦六本不信,待他去柴房外观看时,旁边另外一堆也无火自燃,那刚燃起来之火呈蓝绿色,同鬼火无异。”
“我等见秦六没死,便问他昨日可救了人命,秦六茫然摇头,说并未救过人命。”
曹操插话道,“那仙人失算了?”
那汉子又道,“才不是。秦六昨日确实救了人命了。”
“哦?此话怎讲?”
汉子继续道,“昨日秦六留给仙人的那一贯钱财,仙人只给自己买了一日口粮,其余皆给了另一求卦的妇人买药去了,那妇人原本不肯要仙人钱财,可仙人说,以此钱买药可救两条人命,那妇人这才勉强收下。说来也奇,那妇人的婆母久病缠身,服用了仙人钱财买的药,当夜病便好了,这钱财乃秦六所给,可不是相当于秦六救了人一命。”琇書蛧
曹操越听越好奇,“世上竟真有如此奇妙之事?”
汉子道,“起初我等也不信,可这两日仙人给四个人算过卦,卦卦精准,由不得我等不信啊。秦六而今已决定改邪归正,投效军中。而且仙人每日只算两卦,只渡有缘人,其他便是给再多钱他也不看,可见其并非为骗人钱财而来。”
曹操和鲍信听了一脸惊奇,又仔细打量起那仙人,肤白俊美,温润如玉,眉间一点朱砂痔,一双眼眸黑白分明,清澈透亮,手中羽扇不紧不慢摇着,略有些单薄的身影仿佛与这天地融为一体,似乎随时会乘风而去。
曹操心中已信了七八分,他挤开人群走上前,拱手道,“公子今日两卦可满?”
张茉假扮的神棍眼皮都没动一下,温润的声音淡淡响起,“两卦已满。”
曹操略感遗憾,又问道,“两卦既满,公子为何不收摊?”
“尚有一事未了,故而等候在此。”
“不知公子所等何事?在下可否效劳一二。”
张茉抬起眼皮看了眼曹操和鲍信,又看向不远处的袁绍,“确实需三位将军效劳,可否借一步说话?”
她说着缓缓站起来,双手背后,迈步往旁边一家茶肆走去。
看着她衣袂飘飘,宛如仙人的身影,曹操从惊喜中回过神,急忙跑过去拉上袁绍,三人往茶肆走去。
茶肆二楼包间里,袁绍原本对曹操强行拉他过来还有些不满,待看见张茉那宛如谪仙的容颜,心中怨气消散,率先问道,“不知这位公子师出何人?可是洛阳人氏?”
张茉自顾在一张席案坐下,一边给自己斟茶一边简单道,“在下姓张,自幼随师父在深山修习,无门无派,唯有师徒三人,至于其他,家师有命,不可为外人道也!”
张茉如此不顾其他人自斟自饮的行为放在当时是非常无礼的,然而她俊美的容貌加上周身出尘气质,曹操三人反而觉得这样才是世外高人该有的样子,又听她说的师门如此神秘,三人对她越加感兴趣。
曹操跟着在她对面一张席案坐下,“不知公子要我等帮你做什么?”
张茉摇头,“并非帮我,而是帮你等自己,帮大汉天子,帮洛阳及其周边黎民百姓。”
“哦?此话怎讲?”曹操饶有兴致道。
张茉放下啜了一口的茶,凝望着皇宫方向,俊秀的眉头微拢,“昨日吾夜观星象,发现帝都上空有“荧荧火光,离离惑乱”之象,“荧惑守心”,不用在下多说,三位也知此乃大凶之兆。”
她目光又转向袁绍,“今日观阁下面相,方知此兆竟同你有关。”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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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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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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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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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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