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日后,所有人马集齐,大队伍开始向西河郡开拔。出吕梁山脉,便是西河郡的离石县,匈奴主力兵马便驻扎在此。
吕布军在吕梁山通道前寻了一处空旷又靠近水源的地方扎下营寨,商讨对敌之策。
中军大帐,左侧一排依次坐着张茉、管亥、许褚、太史慈、徐晃,右边坐着张辽、韩来、邬单、侯成等一干将领。
当然,议事的主要是右边这群军官,张茉的人只是跟来旁听学习的。
吕布坐在上首位置,目光在张茉脸上停留一瞬,转向其他将领,说道,“自几日前匈奴先锋在望风谷为金鹰卫所败,其等料到我军欲来西河郡与之一战,这些时日离石、中阳两县城门紧闭,城头巡视卒兵亦增加不少,看样子,对方是想据城而守。”
“我军骑步加起来只有一万许,攻城是万不可能,只能诱其出城野战,诸位有何想法,不妨说说。”
侯成率先道,“匈奴擅野战不擅守城,此番前锋也是被金鹰卫杀得太狠了,故而吓得龟缩城中,我等便去城下叫阵辱骂,他们必然会出来应战。”
许褚闻言嘴一撇,杀得太狠也不行?难不成杀一半放一半?
张辽道,“侯将军说得有理,但末将觉得,光骂阵尚不够。”
眼下春播时间将过,若再跟匈奴耗下去,耽误今年春种,则西河这几县百姓将会尽数沦为流民。
所以,这场战不能拖。
张辽前段时间随张懿在西河郡阻击匈奴时,对这里的地形了解得十分清楚,他走上前指着西河郡舆图,“匈奴骑是沿河水南下,而今看似据有西河南边四县,实则这四县皆为孤城,此地西为河水,东是吕梁,南边亦是沟壑纵横山地,若能切断其北边通道,则其粮道、退路皆断,只能出城与我等一战。”
吕布点头,张辽想的跟他先前计划倒是不谋而合。蔺县、皋狼西侧有河水支流临水自北向南流经,匈奴几乎皆为骑兵,骑兵渡河不易,只要把皋狼县北的路口扼住,则匈奴等于是被扼住了半条命。
但是,想法很简单,具体实施起来却不容易。
吕布道,“皋狼北边通道对匈奴极其关键,他等必然在县中屯有重兵,夺道容易,要守住却不易,那处通道四周皆为平地,适合骑兵冲锋,我军兵马有限,若派去之人少,守不住道路,若派的人多,吕梁山道这侧则危险,我看最好能直接拿下皋狼城,有城池为依托,只需驻守一千步兵,再留一千机动骑兵来袭扰匈奴粮道便成。”
吕布大本营驻扎在山下不远处,就是要守住通往太原的道路,把匈奴人消灭在西河郡,所以大本营这里兵力不能少。
但要夺城,问题便又回到兵马不足上面。
“皋狼有五千守军,咱这些人皆派过去也未必能夺下。”侯成愁道。
众人皆沉默。
不说汉军兵马少,便是兵多,也不能用来攻城,张茉思量再三,站起来请缨,“将军若能拨我两千步兵,我愿带人去皋狼北,试试能否夺城。”
这段时间她也派人探查过西河郡地形,皋狼北道附近一马平川,极适合匈奴骑兵作战,若是汉军在北道驻扎下,匈奴人在对自己有利的地形上,必然会出城袭扰占道的汉军,或许能趁机想办法拿下皋狼。
“不准!”吕布想也不想就拒绝了张茉的请求。
“为何?”张茉不解地看着他。
吕布没吭声,从前他看顾不到,只能任她胆大包天各处野,而今怎可能放她去冒险,就算要助战,也必须留在他身边。
张辽看了看二人,主动道,“让末将带人去吧!”
“文远有夺城之法?”吕布问道。
张辽点头又摇头,“有点想法,只能勉力一试,能否成功不敢保证。”
张辽的想法其实和张茉一样,只能诱敌出城后再想办法。
吕布思虑一番道,“那便带三千步卒,一千骑兵先过去看看,能夺则夺,不行便先驻扎道上。”
张茉跟着对张辽道,“我四百长弓手借你,攻城时也许能帮到你。”
这点长弓手在大军团作战中基本没什么用,不如去助张辽一臂之力。
张辽早想见识长弓的威力,闻言大喜,“多谢阿……张寨主!”
商议好对策,张辽次日便领兵出营,他前头刚走,后脚离石县中的休屠王就知道了,他派斥候跟了一日,见其等往皋狼方向而去,稍一想便明白这支队伍要去做什么。
休屠王一面传命皋狼守将护住要道,一面整兵,准备出城杀退大本营剩下的汉军。
汉军驻扎那日,休屠王派了人在山上看过了,其骑兵只有五千,步兵六七千,如今又派出去一千骑兵三千步兵,营中只剩不到一万兵马,还真没什么好害怕的。
而且他在并州活动这么长时间,对并州军的实力大体还是知道的,这几日他仔细想了想,望风谷那支奇怪的山贼兵应该不是并州军,而且那群人再厉害也只有几百人,神弓人数更少,对上数万人的大阵仗,那点人根本起不了作用。
休屠王当日便让人去中阳传命,把那边一万兵马全调过来,合兵三万骑,准备踏平吕布大本营。
中阳距离石不远,骑兵半日即可抵达。
休屠王的胆识让吕布稍感意外,原以为皋狼北道夺不下来,这群胡人是不敢出城应战的,没想到张辽才走了一天,他们就集结人马准备来端他营寨。
不过,如此正合他意。
…………
西河郡今年先遭白波掳掠,后又被匈奴捋了一遍,百姓大量逃亡,城外农田皆已荒芜,上千顷土地长满荒草,倒是为这场大战提供了场地。
吕布五千骑兵,四千步兵,加匈奴三万骑兵,共近四万人马在旷野铺开,放眼望去,黑压压一片都是人头和战马,光是数万马匹的喘气声汇合起来,已经让人胆寒。
吕布布阵的地方在大营前,四千步兵在中间结成方阵,由侯成带领。方阵左后翼两千西凉骑兵,由韩来和邬单带领,右后翼两千并州军由成廉带,张茉的八百金鹰卫被安排在方阵后方的一处斜坡上,作为机动人马,而吕布居步兵阵后指挥全局。Χiυmъ.cοΜ
对吕布的这个安排,张茉没什么意见,她是想拿匈奴人刷经验,但也不想让自己的人拿命去拼,打头的自然是官兵。
张茉站在坡上遥望匈奴军方向,对身旁几人道,“我等且先观战,看大规模阵仗该如何打,一会儿哪边人顶不住咱们再上。”
太史慈有些担忧道,“双方兵力悬殊巨大,这仗只怕不好打。”
许褚道,“那可未必,匈奴人看着人多,却不经打。”
这一点许褚去年就深刻体会过了。
他目光瞄向西凉军方向,又道,“这群西凉兵是奉先亲自练出来的,他那般猛,他的兵肯定不会菜。”
张茉在了解过匈奴人的战斗力后,对此也不太担心,就是不用中间四千步兵,光靠四千骑兵,她觉得吕布也能把三万匈奴人杀散。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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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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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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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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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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